第2章 师门血仇（1/1）

正发愣间，突听褐衣人朗声道：“两位朋友一路奔波不易，不必躲躲闪闪，进来喝杯酒歇歇脚吧。”

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两个身材瘦长的青年男子，一个白净俊美，另一个皮肤黝黑，两人均身穿浅灰色长袍，腰间悬着把宽剑，这打扮我以前在店里见过，倒像是凤凰山一派的装束。

两人一进门就拔剑在手，一左一右对褐衣人形成夹攻之势。

白净男子道：“袁子清，你倒挺悠闲自在，我哥俩追了你一天，终于把你堵在了这里！”他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白净的脸略显狰狞，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

这褐衣人原来是袁子清。我对此人略有耳闻，知道他是乌山派的高手，不过之前并没见过真人。

只见他头也不抬，说道：“二位紧赶慢赶，想是热乎饭也没吃上一口，这翠仙楼的酒菜不错，先喝杯酒散散身上的潮气吧。我既然在此等候两位，就没打算跑走，有什么账慢慢算不迟。”

那黑脸男子道：“师哥，别跟他废话，快点动手，为师父报仇！”

袁子清听后奇道：“报仇？两位可否报上名号？”

白净男子道：“凤凰山彦旭，这位是我师弟彦威。”

这两人果然是凤凰山上的人物，那凤凰山离着我们广州城有二百多里地，平时他们的人少往这边走动。听往来小店的武林中人说起，凤凰山一派自从由现任掌门人元雍执掌以来，这十几年门徒众多，高手迭出，门派好生兴旺，成为了方圆几百里内一股十分强大的势力。

袁子清问道：“你们二位和‘霹雳手’元胤是什么关系？”

彦旭一脸怒色，答道：“那是我们恩师。”

袁子清又问：“二位是来为你师父报昨日之仇？”

彦旭还未及回答，只听袁子清大笑道：“我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像你们这样厚颜无耻之人，昨日你师父和我较量武艺输了，你们做徒弟的却不依不挠，整整追赶了我一天，难道想打车轮战吗？亏我还当你们凤凰山的人行事光明磊落，却原来徒有虚名而已。”转头向我问道：“吴掌柜，你见多识广，见过比这更无耻之事吗？”

只见彦旭大怒道：“你胡说什么，还想在此扰乱视听。你这卑鄙小人假借比武之名，却使阴谋诡计杀我师父，师门血仇，今日就要你偿命！”

袁子清大惊，一跃而起，声音发颤道：“什么？我何时杀了你师父？你……你师父死了？”

彦旭满目怒火，大骂道：“袁子清，你这个恶贼！今晚我要把你千刀万剐，告慰恩师的在天之灵。”

袁子清连连摆手，急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跟你师父并无仇怨，昨日一时失手把他打伤，但他性命并无大碍，这……”

彦威怒道：“哼！你自己去跟我师父解释去吧！”

说完，拔剑直刺袁子清胸口，袁子清往右一闪，另一边彦旭的剑也已刺到，两人施展的都是凤凰山一派剑法，一出招就连绵不绝。见地方狭窄不易躲闪，袁子清一脚踢翻饭桌，顺势出剑迎战两人。

一见饭桌被踢翻，我心中一阵发紧，心想幸好袁子清提前支付了桌椅损失费，否则这一场打斗下来都不知谁死谁活，我跟谁去“照价赔偿”呢。

再一看伙计们，竟然瞬间一个也不见踪影，这群家伙儿平时干活拖拖拉拉，有事倒跑得够快，一见有危险全都一声不响跑到后厨去了，走时也不拉我一把。

只见三人斗得正紧，彦旭和彦威两人出剑狠辣，配合默契，彦威主攻袁子清上半身，出剑如梨花带雨，眨眼间就刺出了十几剑，每次一招未使完就中途变招，走的是灵动的路数。

而彦旭则主攻袁子清的下三路，出剑速度比彦威要慢很多，但是每招都不虚刺，招招不离袁子清的下身要害，这是以慢代快的剑法，讲求出剑的时机和方位，比彦威一味快打要难很多。

袁子清开始时还能以快打快，一边应付彦威再回刺彦旭两剑，但对战不久，出招就越来越呆滞，身体闪转腾挪颇有不及之处，逐渐变得左支右绌，一时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突听从后厨传出声音，一人叹道：“凤凰山派的剑法果然犀利无比，两人就能组成一个迷你剑阵，这威力真不小啊！”这是小六子的声音。

又一人说道：“我看也不过如此，那袁子清本来就已身带重伤，凤凰山这俩人刺了这么多剑还拿不下他，本事也就稀松平常。你看他两人出剑倒是又快又准，就是招式有点僵化。”这是蓬头四的声音。

“袁子清，撑不久，一炷香，凤凰胜。”轮到三字经说话了，这家伙说话从来都是三个字三个字地往外蹦。

三字经和蓬头四都是我这里的店伙计，这俩人最爱好看个热闹，以前店里有打斗的时候都是躲得远远地看，后来不知是谁的创造发明，在后厨临近大厅的墙上钻了很多小孔，这样就可以躲到后厨，从小孔观察大厅里的动向。后厨一下子成了他们口中可以“一孔知天下”的宝地，店里一有打斗他们就齐聚于此，胖头鱼一直嚷嚷着要收他们“场地费”，因遭到多数人反对而作罢。

这时小六子的声音传来：“掌柜的呢？掌柜的哪去了？”

众人齐喊：“坏了坏了，掌柜的还在外头呢！”

我心中一阵怒骂：你们这群兔崽子这会儿才想起我来。

说话间袁子清已经被彦旭和彦威两人逼到墙角，身上多了四五处剑伤，出招也越来越慢，眼见就要不敌。他突然大声喊道：“吴掌柜，在下命不久矣，是非曲直，你今晚看得清楚，日后如果有人问起，希望你能还我一个清白。”就这么一分神，又被彦旭刺中了大腿一剑。

我还未答，只听五秀才接话道：“放心吧前辈，只要是在翠仙楼里发生的事，我们绝对一管到底。”

这个榆木疙瘩的五秀才，我真想现在就上去给他后脑勺一巴掌，脑子进水了吗，当着凤凰山的人说这话，这不是摆明了自找麻烦吗？

再看他们三人时，袁子清已经支撑不住，右手臂被彦旭刺中一剑，宝剑拿捏不住，啷当落地。

与此同时，彦威一剑刺向他喉咙，要结果他的性命，众人惊呼之中，彦旭突然挥出一剑，隔开这致命一击，上前“啪啪”几下，封住了袁子清的周身穴道，使他动弹不得。

彦威惊道：“师哥，你这是为何？”

彦旭盯着袁子清道：“暂且先不杀他，还有事要跟他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