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安安稳稳送你出去(1/1)
白汉绫察觉到一丝不对,隐约间感觉到四周的事物与先前有些不同,尤其是宋玄知的身旁。
此时的白家家主任然与宋玄知甩着嘴皮子:“留不住你?你是当我着四十镇北弓弩是吃干饭的?还是觉得我带来的六百精兵是吃素的?你能打伤我那两个花钱请来的给我儿子当保镖的人,我也不相信你可以在这六百精兵的围剿下活下去。要知道,当年再厉害的西楚剑皇也是在五千精兵下被硬生生的磨到了力竭,而后被五马分尸。”
白汉绫诧异道:“六百精兵?爹,咱家啥时候有六百了,以前不都三百?”
公子爷父亲笑道:“你爹我与镇北王往来密切,请镇北王殿下再给我三百精兵也不过是钱的事儿,你父亲我的手段难道你不清楚?”
白汉绫点头难掩笑意,既然如此,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逞能的江南混蛋的狗命定然是留下了,而那风韵十足的紫衣女子也一定是自己的。
想到在床上一掐就能掐出水的爽感,白汉绫现在都是汗毛立起,不光是汗毛,别的地方也立。
宋玄知不以为然:“六百精兵,白家好气派啊,没想到一个小小商家能与藩王勾结到如此地步,是我低估了你们的本事。”
白汉绫狡黠道:“我们白家的本事需要你来低估吗?你是太学宫的还是钦天监的,管这么宽?你们江南人都这么臭皮?”
宋玄知摇摇头,失声笑道:“那你且看今日能不能留得住我。”
刹那间,茶楼之外被骑兵堵得水泄不通环状流域被一位手持长刀之人撕了一道血口。
听见马蹄嘶吼,察觉许久不对却说不出一个字的白汉绫也是明白了到底哪里出了不对。白汉绫什么都不好,唯一好的便是记性,早在二楼喝茶之际就将四周的一人一物记得清清楚楚,而宋玄知此时的身边也是少了一人。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白汉绫慌乱转头,挥手大喝:“给老子把门堵住!别让那王八蛋进来!”
“孙子!你拦得住你爷爷吗!”
数十人之上,飞过三头马匹,楚陈安为首:“宋少爷!上马!”
二人心领神会,茶楼蛰伏已久的弓驽兵也不是傻子,见宋玄知要骑马而出,也是不顾茶楼客官的死活,果断扣下扳机。
刹那间,数十根银针如漫天散花般射向茶楼,宋玄知一手拎起李登灵与紫衣女子,元衣衣则是被武眉茗一掌推向了马匹,楚陈安来了个回马枪,将张若零拉至了身后。
而在这轻功起身的途中,满怀杀意的弓弩箭矢在众人眼中形同虚设,倒是茶楼之中许多不敢说话的安州之人被夺取了性命。
白汉绫歇斯底里的吼叫:“给我拦住他!”
在锦衣卫中任职多年的楚陈安眼中锐气十足,他知晓,这是在监国面前为数不多的机会,绣春刀在他手中径直的穿过了一位手持长戟的无名之辈的咽喉,绣春刀上的血流清晰可见。
楚陈安将刀塞回刀鞘,而后将长戟夺于自己手中。
“张老前辈,躲着点!”
张若零似笑非笑的将屁股挪了挪,在四百匹棕马之中的三匹黑马显得格外亮眼,而就是后者,硬生生的在楚陈安毫无顾忌的挥斥长戟之下,冲出了眼前茫茫兵马的阻拦。
整个安州兵马声响不停,安州子民也不知晓今日这安州是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么一条如同黄河大坝的棕马水流横穿于安州的各个角落。
“武眉茗,你他娘还不出手!我可耗不过这六百精兵。”宋玄知方才有多气派,此时就有多狼狈,这个宫中出行的皇子殿下,如今还要尊称一声监国大人的俊俏男子,可没想到这小小商家真能派出六百精兵,“精兵好说歹说也是四品武夫,再差也不过五品,若是我一个人与楚陈安斗,气机再绵延不绝,终归也会油尽灯枯,驾!”宋玄知喃喃自语。
“宋少爷!”张若零自然知晓宋玄知不愿意吐露身份,便也是改口,“武姑娘出行是教您做事的,而不是替您办事的!”
宋玄知破口大骂:“去他娘的教我做事!老子到时候真死这了,还他娘怎么教我?”
武眉茗沉默不言,微微浅笑。
安州临近黄河,一来二去,足足六百匹马在黄河边缘奔驰,终归宋玄知的马匹是买来的,比不过军旅之中马匹的精悍强劲,很快,起出两队拼的时间差异在此时逐渐被拉了回来。
黄河一畔顿时风起云涌。
先锋大将找准了拖着一个老迈铁匠的楚陈安,挥斥长剑,风罡呼啸。
坐于楚陈安身后的铁匠老者,点了点常年背负于身的破旧木匣,其笑意绵绵,不知不觉与武梅敏那昔日元帅对上了眼。
其一拍马臀,腾空而起,脚尖轻点于先锋劈来的那柄长剑剑尖。
楚陈安感受到马匹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他知晓为何,连忙余光瞥视,却看见一个花白老者一脚踢下了骑马追赶的先锋。
宋玄知看见这一幕心生感慨,连忙停下了马。
张若零那成日打铁尽显僵硬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他看向左手一侧的波涛江面,将背后的剑匣稳稳当当的垂立与地面。
“当年与老剑皇初出茅庐便是在这黄河一地,只是此地当年不叫安州,而叫剑州。何为剑州,便是人人手执一剑,逍遥快活一世,只求痛痛快快。”
张若零侧身看向坐于马上的监国:“小子,元帅为何选上了你,我不知晓,不过这也不是我一个过去武臣可以想的是。人呢终归是要不带一丝一毫,初出江湖,如今的你不算一丝不挂,日后何为无牵无挂,或是尽是牵挂,你自然会知晓。不过今日在这黄河一岸,老夫瞧你这俊秀脸庞还算是顺眼。监国大人聪明,知晓该隐名便是隐名,毕竟如此拼杀对你不是好,名头,那是有了,只是到时候背负一个骂名,未必是好。老夫说过,元帅不是替你做事,而是教你做事,但老夫也未曾说过,老夫不可不替殿下做事。”
张若零意气风发,剑匣之中十把长短不一,做工不齐的剑齐齐而出,飘摇于空中:“谁叫那王八蛋嘴贱提了一嘴老夫那走了已久的师傅呢。”
“小子,今日你不出这个风头,老夫便包下来了,我比不过剑皇,但这六百精兵,老夫就是死也会安安稳稳的送你出安州。”
宋玄知不知道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铸刀之交为何愿意为自己拼命。
他不知晓这张氏匠工的底细,但他只知道这位西楚人此刻格外的豪迈。
指尖对天,九剑于揽月之下摇光异彩,此等恢弘,不亚于陆久的金刚佛陀,更是比绪东风那五迷三道的邪术要来的正气凌然。
安州黄河一带贫瘠,却被这浩浩荡荡的气魄,震得黄河波澜层层三十丈高。
宋玄知众人掉转马头,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黄河湖畔,一人九剑且战且退,摇手剑气波澜,六百匹马纵横飞驰,却又在这老剑神后存脉络的小剑种手下杀的魂飞魄散。
“老夫不敌剑皇一剑破万甲,一剑破六千甲,却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