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以剑论道（1/1）

说动了伏念，儒家已经尽在掌握。

张良飘飘然下山，却得到韩信有急事，已经回农家的消息。

左右以后都是要去一趟的，张良便没在意，专心处理墨家内务。

自从雪女去了长安以后，高渐离便对自己产生不满。

对于这个情敌，张良也一向很防范。

恰好流沙与墨家在桑海起了摩擦，他想要握手言和，便先把高渐离和大铁锤打发去农家担任驻外使节，最后拉着墨家剩余人马与流沙订立了和约。

紧接着桑海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帝国长公子扶苏，于海月小筑遇刺。

所幸有影密卫保护，有惊无险。

左丞相李斯借机把矛头指向儒家，并请扶苏造访小圣贤庄，找出真凶。

扶苏起初并不愿意，但在张良的劝说下同意了。

和原剧情不同，因为张良主动请缨，嬴政并没为难儒家，所以李斯没机会找茬。

恰好扶苏遇刺，他感觉自己又行了，带上名家、道家还有重刑犯组成的奇幻天团，浩浩荡荡向儒家进发。

被迫上了贼船，伏念已经做好以身殉道，把自己交出去挡灾的准备。

因此对于这次造访，他一马当先站在前方，随时准备自首。

张良却是老神在在，甚至还有心情跟对面的公孙玲珑打招呼。

多年不见，青春飞逝，胖大妈成了名副其实的胖大妈，庞硕身材和动漫里一模一样。

猪见了上树，人见了人怕，怎一个惊悚了得。

而见时隔多年，张良还能一眼认出自己，公孙玲珑简直要飞起来了。

熟悉的烈焰红唇面具在空中狂舞，配上坦克一样的身材，像是膨胀在空中的气球。

“这大妈有完没完？”

女婿被骚扰，一向深沉的赵高也怒了。

要不是顾忌人多眼杂，他早就把公孙大妈熬了炼油。

深知自家好岳父的德性，公孙玲珑碍眼归碍眼，却罪不至死，更别说自己还觉得对方挺可爱。

于是张良笑着解围:“公孙先生口齿伶俐、容貌奇特，李相国对她可是赞不绝口呢～”

“哇哦！”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窃笑起来，低声议论着“相国大人和名家掌门的二三事”。

而一听公孙玲珑有人罩着，赵高瞬间不闹了，自以为卖给李斯一个面子，还朝对方眨眨眼。

李斯:“……”

被莫名其妙和胖大妈传绯闻，造谣的人地位还比自己高，李斯发作不得，脸都气绿了。

荀子素来厌恶他害死韩非，见此向张良投去满意的一瞥。

“公子驾到！”

扶苏的到来给李斯解了围，众人各自列队，屈膝下跪。

有了王位的加持，不像原来的卑躬屈膝，张良傲然挺立，在一众跪姿中鹤立鸡群。

既是王又是老师，扶苏反而该给自己行礼。

果不其然，扶苏一下车，便匆匆上前，主动行礼。

张良坦然受之，不忘瞄了一眼跪在地上，暗中嫉妒的李斯。

双方见礼后，扶苏发现荀子就是那天和天明一起救了自己的人。

出于仁厚的天性，他并没有趁机发难，还按大秦律例赏赐了一波。

“左丞相，那人还没到么？”

扫视四周，扶苏发现缺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李斯答道:“那人行踪向来神秘，想来已在路上了。”

是晓梦么？这丫头终于闭关出来了。

熟知剧情，张良心中憧憬着和那人的重逢。

随后扶苏被儒家以八佾之舞迎入山庄，第一站先去参观了藏书阁。

按照张良的意思，他假意对藏书阁内写有六国文字的典籍不满，敲打了伏念，然后才进入此行正题——

以剑论道。

剑道馆。

“赵府令，你说大师人已到达，她现在何处？”

赵高:“就在此地了。”

清风吹过，一个阴阳八卦图在地面凝聚成形。

“时间无我，处处是我。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话音落下，一人自阵中逐渐显形，噱头拉满。

绿服劲装、清艳秀雅、脚踩高跟，走起路来留下道道残影，须臾便至座位。

“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道家至高功法和光同尘，今日算是见识了。”

知道像这种十八岁的美少女，最喜欢的就是被人追捧，享受那众星捧月的拉风感觉。

张良遂风度翩翩，优雅开口。

得到赞扬，晓梦美目轻移，对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

众目睽睽，张良不敢回应，若无其事撇过头。

“晓梦大师。”

扶苏率先起身，态度恭敬地拱手致意，众人也纷纷行礼。

之后扶苏又借用了孔子的一句话赞美她，晓梦则依然是那副谜语人姿态。

“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孔子境界未到，所以才会大惊小怪。”

见对方不仅不领情，还嘲讽了一波儒家祖师爷，砸场子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张良有些纳闷，心道这人先默许了自己的示好，现在又大闹儒家，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不过他的示好还是有用的，眼看师尊荀况没来，她也没有直呼其名，而是和掌门伏念打了招呼，便不再说话。

李斯请示道:“公子，人已到齐，是否可以开始论剑之比？”

扶苏点头。

于是李斯讲起规则:“这场比赛三局两胜，只要有一方认输，比赛便算终止。伏念先生，你怎么看？”

伏念拱手:“一切皆由公子定夺。”

扶苏:“今天的比赛只以剑论道、点到为止，一切皆遵循君子之仪，勿要伤了和气。”

第一场开始。

张良向伏念请示，得到允许后起身:“儒家张良，请指教。”

晓梦眉心一动，以为对方如此迫不及待，想和自己叙旧了。

公孙玲珑也道:“张三先生好帅，居然第一个登场！”

楚南公本以为形势对儒家不利，可在观察完全场后，笑笑不说话了。

张良执剑行礼:“子房有一冒昧要求，希望公子允准。”

“但说无妨。”

“如遇古剑，诚见君子。子房想与这几位执掌越王八剑的兄台请教。”

看着久违的转魄和灭魂两姐妹，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叙旧情了～

“不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张良:“？？？”

好事被搅，他疑惑地看着说话的两人。

扶苏也迷惑了:“大师，你这是……”

晓梦嗖的一下来到张良跟前，呼吸可闻:“你为什么不跟我比？”

被贴身质问，张良一点不带虚的:“我为什么要跟你比？”说着走上前，“别理她，咱们继续……”

“不行！”晓梦又是一声娇喝，“你只能跟我比！”

本想秀一波口技，给转魄灭魂姐妹俩留个好印象，方便以后上手，结果就这么被搅和了。

赵高突然开口:“晓梦大师，比赛是凭论剑者的心意，不是张口就来，想跟谁比就跟谁比。”

晓梦美目一横:“你在教我做事？”

赵高脸色一暗，六剑奴亦是拔剑半出鞘。

趁此机会，张良又悄咪咪摸上场，想来个先斩后奏。

谁知晓梦背后长了眼睛，又是一声慢着，请示扶苏。

“帝国请我前来的用意，公子再清楚不过。不知我能否自己指定人选？”

这要是不答应，对方估计就跑了，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扶苏只得征求意见。

“老师，你看……”

“也罢。”

张良一叹，回到座位。

与原剧情不同，儒家既没成为帝国的眼中钉，也没被以辩合的名义砸场，高渐离那两个刺头也走了，所以如今的桑海城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唯一有变数的也就只有这次。

或许因为那天的折辱，李斯彻底不装了，先是向伏念告密，后又想要借此拿住儒家的把柄。

好在墨家未遇危机，影密卫没有动手，今天有的是时间和李斯慢慢玩。

张良一至座位，伏念便随即而起:“既然子房有约，那便让我来领教诸位高招吧！”

张良一惊:“师兄！”

赵高为人阴狠，自己是其女婿才会手下留情，伏念就不同了。

就算无限放海，也不是轻易就能蒙混过关的。

果然，李斯随即发话:“素闻伏念掌门威名，斯颇为期待，祝愿你一展英姿，旗开得胜！”

这一句犹如把人架在火上烤，不出手是不行了。

张良看李斯的眼神像是要喷火，伏念则早有所料，接剑上场。

“六位一体，神乎其技。如蒙赐教，荣幸之至。”

罗网主人赵高也发话:“点到为止，不许害人性命。”

六剑奴领命，四散分布，从六个不同方向把人团团围住。

大战一触即发，张良也没空关心别的，只在心里默默道。

师兄，愿平安无事。

伏念视角。

他平日虽然治学谨慎、公务繁忙，但能成为一门之主，必然有自己的独门绝技。

圣王剑法乃其自创，配合着威道之剑太阿，威力纯厚而雄浑，未必没有能力与六剑奴一战。

数息准备后，论剑开始。

有赵高的事先嘱咐，首领真刚带着乱神、魍魉先行进攻，试探对手虚实。

伏念临危不乱，太阿剑如臂使指，轻易便将三人攻势化解。甚至反守为攻，剑锋在三人身上留下道道划痕。

“这就是神乎其技的六剑奴？”

攻势停止、处于下风，李斯十分不满，总感觉罗网是在放水摸鱼。

丞相发了话，赵高只得命令六剑奴全体攻击。

于是六个人不约而同动手，真刚攻正面，断水、魍魉偷下路，乱神袭后心，转魄，灭魂则锁双手。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外人眼中的伏念推崇王道、复古刻板，其实他是很骄傲的人，致力于将儒学发扬光大。

这种骄傲也反映在比试上。

只见其立剑身前，以手轻抚，一股浑厚刚猛的内力便自周身迸发而出，击退六剑奴的同时，也凝聚出一个保护气罩。

接着六剑奴又发动了几次攻击，却都无功而返，防御气罩纹丝不动。

张良用眼神示意扶苏。

“圣王剑法，名不虚传，六位一体，同样神乎其技。再打下去也无意义，这一场就算是平局吧！”

扶苏会意，夸赞的同时也宣布了比赛结果。

李斯双手捏紧，不甘中又带着无可奈何。

众人各自拜谢，然后归位。

刚刚一战虽有惊无险，但为了不被对手找出破绽，伏念内力消耗甚巨，一场下来已是大汗淋漓。

张良亲自上前扶住，把人引回座位。

第二场。

颜路对阵黑剑士胜七。

作为儒家二当家，被伏念和张良夹在中间，又没有争强好胜之心，几乎无人知晓他的真实实力。

不过张良知道，在那看似与世无争的背后，有着一颗澄明剔透的赤心。

颜路:“在下手中之剑，名为含光。”

《列子·汤问》中记载的孔周三剑之一，不露锋芒、泯然无际，只有在光下才会显形。

搭配着坐忘心法使用，离形去知、遁迹众生，鬼神莫测。

靠着蛇皮走位，他与胜七的一场交手精彩纷争、攻守得宜，完全不露一丝破绽。

抡剑抡得手臂酸疼，胜七勃然大怒，加紧了攻势，想要速战速决。

当巨阙架在颜路肩头，胜七脚下也显现出一个“仁”字，不分胜负。

李斯才不管这些:“论剑比试，重在结果，目前来看，胜七更胜一筹啊！”

张良不想惯着他了:“君子无争、含光无形、坐忘无心，二师兄不愧是平局圣手。”

扶苏秒懂:“这一次，依然是平局。”

李斯:“……”

最后一场——

真正的重头戏。

晓梦先行，嗖嗖几下来到张良面前。

她是北冥子的徒弟，张良十分客气:“晓梦前辈……”

晓梦一嗤，直接打断:“前辈？我很老吗？”

“那我该怎么叫呢？”

“直接叫我名字便好。”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堂堂天宗掌门、道家高人，这也太奔放了吧？”

公孙玲珑手舞面具，尽职担任着旁白解说。

楚南公瞄了一眼:“他们肯定早就认识。”

就在众人想入非非之际，张良开口:“你想怎么比？”

晓梦一笑，故意在他身边绕了一圈:“前两场比试太过粗俗，跟我来。”

清明池。

望着粼粼波光，晓梦道:“帝国南阳王、儒家三当家，智谋冠绝天下……别给我说你不会武功。”

一句话就让对方不能偷奸耍滑，如果卫庄在这里，一定会给她点个赞。

张良:“晓梦大师选在此处，应是想比拼内力吧？”

晓梦:“不错。”

说着拔出瑞光潋滟的秋骊剑，凝聚出一个“道”字。

接着又使出万川秋水与心若止水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功法，凝结出无数水珠，轰然降落，淋了张良满身。

被迫成了落汤鸡，张良不以为忤，引水凝了一朵花，双手献上。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最美的花，献给最美的人～”

晓梦粲然一笑，接过那朵“水花”:“谢了～”

“好一个庄生晓梦、望帝春心，比试至此，胜负已经不重要了。”

扶苏鼓掌赞扬，为这场以剑论道画下句号。

论道圆满结束，除了李斯，皆大欢喜。

离开的时候，晓梦与张良擦肩而过，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