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繁荣（1/1）

通敌叛国的罪证？

纷雨一时都没顾得上送信，先是惊愕地捧着两封信反复读了几遍。

是藏头诗一类的暗语吗？还是里头藏着什么只有鞑靼才知道的暗号？

怎么祝庭风说的那么理所当然，自己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呢？

“将军可是弄错了？”

自从纷雨对祝庭风再无旖念之后，她对祝庭风的态度随意了许多，祝庭风反倒极不适应，像是终于后知后觉地悔悟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一般对纷雨极尽补偿，便是还未曾给纷雨一个正式的名分，对她的态度言行也一如真正的妻子，不仅政事上对其丝毫不作隐瞒，就连纷雨忤逆他也不在意，但凡是纷雨所求，祝庭风少有不允，就连纷雨求祝庭风留下翠微的性命，并将其放在府中做自己的婢女，祝庭风也一应应允。

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纷雨的原谅，甚至明知纷雨与云苓多有来往也能佯作不知，殊不知纷雨早就在与云苓的一次次交流之下耳濡目染，再不需要他那自以为是的补偿和愧疚了。

因是此，祝庭风并未追究纷雨的放肆：“弄错？只怕那临安县主早就料想到我们此刻的反应了。”

他耐心地给纷雨解释道：“你之所以会看见温郢的长随急匆匆地跑出来，正是因那临安县主将马厩特意设在了帐篷的对叫，这样一来，无论是谁想从帐篷前去马厩，都一定会让坐于宴席末尾的人看见。”

“临安县主还能料想到将军的座位？”纷雨惊奇地问道：“难不成就连我们发现这两封信，也是她的算计？”

“或许别人她还想不到，但我素来对这些场面厌烦，定会主动坐到末尾去，这样一来，无论如何我都会看见温郢的长随，因我与温郢现在算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也定然会让人查明白温郢在做什么，也就定然会拿到这两封信。”

“她倒是算得仔细，直接让我不得不当她的这把刀。”

祝庭风气得牙痒，现在才理解了谢昭婉那轻蔑眼神的意思，他心下愤然至极，却还是只能按谢昭婉的意思去做。

因为这件事对祝庭风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与温郢现在固然处在同一条绳子上，这条绳子注定会断，只要一断，他和温郢都得完蛋，但若是他主动将温郢从这条绳子上推下去，这条绳子便能再撑久一些，撑到祝庭风找到另一根更结实的绳子。

问题是，谢昭婉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来帮他。

这几个月来，温郢从未与几位钦差有过交流，为什么谢昭婉会宁愿让自己占便宜也要至温郢于死地？

祝庭风沉着脸，直接带着纷雨回了雁郡城中的祝府。

长随被祝庭风绑了亲眷家人很是威胁了一番，这才将其放回温郢身边，温郢还不知自己的计划破产，燕北王已搜罗完毕自己的罪证，同那枚鞑靼印信一起通过回京的薛泽直接交与皇帝，正乐呵呵地在天香楼醉生梦死，享受挥霍。

互市一开，整个燕北便像是要将前段时日没能得到的热闹都抢回来似的，客栈要么住满了紧赶慢赶而来的商人，要么被有势力的世家大族们订满，主城大街的白天挤满了来自中原的商人，他们出手阔绰，又总会向雁郡的百姓打听消息，不提互市，便是在街边摆摊贩卖羊肉汤等餐食的百姓都因此赚了个盆满钵满。

燕北百姓们心里高兴，对待这些商人们的态度便又更为体贴热情，就连路上有商人丢了钱包，百姓们第一时间想的也是给其送回去，半点独吞其中银子的想法也没有。

燕京发布的征商令被有远见的商人尽数抢光，关于互市的议论从燕北到江南都极盛，几大世家几乎都拿到了互市交易资格的路引，只是他们的路引与扑通商人的不同，他们既可以直接与鞑靼有势力的部族相交易，也可以让族中子弟在互市上占有一个摊位。

燕朝能得到互市路引的都是有名有姓的大商人，鞑靼商人少些，拿到互市交易资格的都是各部族的王亲贵胄和手里领着兵马的将领，前者指望着能靠对方挣上今年最大的一笔款项，后者指望着能靠对方买到过冬的粮食与盐巴，谁也不希望互市黄了，甚至都不用燕北王排兵维持秩序，燕朝商人与鞑靼贵族自己都主动地守着互市的规矩。

互市不在雁郡城内，也不挨着鞑靼，自然也没有酒楼茶馆，鞑靼贵族倒还好，在哪都是摊兽皮坐在地上喝酒吃肉，中原商人们娇生惯养，谁在外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都习惯了大排场，谁也受不了坐在外头吃沙子，纷纷向燕北王府与祝布政使要求给互市建个挡风挡阳的廊屋，再不济也得搭个茅草屋。

祝布政使看见这些商人犹如看见了财神爷，凡有要求皆是满口答应，他这几日每日嘴角的笑容事降也降不下去，见到容秦便要拉着他好一番赞扬，对谢昭婉更是赞不绝口，在外与世家应酬时提到楚凌月，那更是好一通夸赞，听得祝庭山祝听兰兄妹都额角冒冷汗，生怕自己父亲被人以为是楚凌月的支持者。

建造房屋当然不是一日两日能完成的事，只是互市附近又多了数十名工匠，他们同样也要吃喝，其中便有人嗅到了商机，雁郡百姓被鞑靼人打怕了，便是摆摊卖茶水也只敢在城中卖，加之他们倒是鞑靼百姓有车有马，不少百姓都拉着自家的车马在互市周边摆了餐食和茶水的摊位供人吃喝休息。

中原商人不似燕北商人，他们几乎没有与鞑靼人见面的机会，对鞑靼的印象还停留在茹毛饮血，动辄屠城杀人的蛮夷上，此次因互市日日往来，双方倒是都增进了不少对彼此的了解。

当然，除了互市，还有一个更为吸引燕北当地百姓的消息。

那就是已经开放收学生的云巅书院。

燕北甚少进士，去岁燕北乡试的解元也堪堪只得了个二甲十五名，更连翰林院的庶吉士考试都没通过，与之相对，江南光是南直隶出身的进士就占了八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