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京城不稳（1/1）

一月之前，帝册四皇子楚凌霄为太子，开麟趾宫为东宫，封四皇子侧妃裴渝为良娣、谢昭如为良媛，因侍妾林氏身怀有孕，特封为承徽，除去三人之外，四皇子府无一人得当今的亲笔册封，包括先前一直认为太子妃之位是自己囊中之物的徐盛音。

即便后来楚凌霄又特地为她请了一个承徽的品级，让徐盛音与有孕的林侍妾同级，徐盛音也倍感屈辱。

她身负能兑换改良火药、火枪、乃至能造出杂交稻麦、提取出青霉素的系统，又是与这些以夫为天的愚昧封建女子不同的现代人，原先可以说得上是极有优越感，甚至早就认定了自己定然是中身为帝王唯一真爱的皇后。

可楚凌霄却并不痴迷于她，虽说处处温柔体贴，更给了她全燕京都独一无二的待遇，可他却从来没有像那个已废的二皇子那样，哪怕放弃被递到手边的太子之位也要娶到心上人。

楚凌霄总说他是为了顾全大局，也总是用身边女子的案例来宽慰徐盛音，他身边的内侍更是时常有意无意地告诉徐盛音：“皇子殿下可从没对谁这么好过，也就是在姑娘身边，殿下连笑的次数都比以前多了。”

在册封的旨意下来之前，徐盛音一直是相信楚凌霄的。

她虽是妾室，可在四皇子府内，徐盛音所得到的份例待遇可是两位侧妃都拍马不及的，楚凌霄所带回来的赏赐与新鲜玩意儿，总是先送给徐盛音，便是宫里赏下来的珠宝首饰，也都是身为侍妾的徐盛音先于两位侧妃挑选，如若她全都喜欢，一并收进自己的小库房，那两位侧妃便什么也拿不着。

大燕虽说民风并不保守，可皇室不同于民间，皇室妃妾哪有在外抛头露面的道理，就算是徐盛音上辈子在现代看的那些甜宠里头，会被皇子带出门出外逛街看灯会的也只有女主一人。

楚凌霄处处为徐盛音破例，连政事也从不避着她，四皇子府的书房更只有徐盛音一人能进，从徐盛音的视角看，楚凌霄给了徐盛音他所能做到的全部。

是啊，他已经给了你许多偏爱与特殊了，你还再奢求什么呢？

徐盛音在心中不断地宽慰自己。

历史上许多真受皇帝宠爱的妃子也并非正妻，多得是太后皇后乃妾室出身。

他是未来的帝王，是心怀天下的有志之人，便是再喜欢她，也不可能像二皇子这种炮灰一般，不顾一切地要娶一个毫无背景来历，甚至曾经还与其他男子有过纠缠的平民女子。

徐盛音在院中踱来踱去，一会儿觉得楚凌霄对自己定然有情，一会儿又担心会有名门贵女从天而降，抢了自己的皇后之位。

“太子殿下已经十日没来见徐承徽了，徐承徽不会就这么失宠了吧。”

洒扫宫女不知徐盛音已独自走到了院中央，正小声讲着闲话。

“你是第一天入宫吗？宫里的女人失宠乃是常事，你大惊小怪做什么？反正咱们只是个洒扫干粗活的，又不是近身伺候的几等宫女，在哪扫院子不是扫？难不成，你还生出了别的心思？”

“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最先开始说话的小丫鬟又道：“我只是好奇，姐姐你说，先前徐承徽可是要多风光有多风格，殿下连参加宫宴都总带着她，据说在皇子府中，她的话可比裴良娣还有用呢，怎么殿下却好像压根不记得有这个人似的，连看都不来看她一眼？”

“宫里的女人不都是这样么？上头高兴的时候把她捧到天上去，腻了之后又丢回泥里，看也不看一眼。”

稍年长的宫女叹道：“你可别养大了心，别看这些妃嫔主子得宠的时候风光无限，待她们真摔下来时，可是你想象不到的凄惨！”

“我们做奴婢的，也不是不能有上进心，只是努力的方向要找对，只有你对主子有价值了，有不可替代的用处了，你才能稳稳地往上爬，那些一步登天的歪门邪道看着是好，可。”

那稍年长的宫女低声道：“你虽年纪小，可进宫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吧？可听说过临安县主？又可知临安县主的庶妹便是曾经的二皇子妃？”

“县主在宫里多大的名声，我自是听说过，只是不知姐姐说这话是何意？”

“这便对了，你瞧，临安县主在宫中何等尊贵，她可是国寺的了悟大师亲自批的凤命呢，但凡她想当二皇子妃，甚至迟迟不嫁，只愿做太子妃，大燕贵女谁能和她争？她凭什么？凭的还不是自己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展现出来的本事。”

年长的宫女言真意切，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院子的主子徐盛音越靠越近一般。

“临安县主？”

徐盛音对谢昭婉其实并没有多熟悉，她只记得自己曾在谢昭婉手里吃过不小的亏，她倒对宫女们没什么喊打喊杀的主子做派，只在原地喃喃自语道：“我要做点什么，我得向那些眼高于顶的皇室证明，即便我徐盛音没有那些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那样的身世背景，我所能为大燕带来的好处也足矣弥补这一缺点。”

其实，要是楚凌霄对她的态度依旧如从前一般，徐盛音也不会如此紧张，可楚凌霄既多日不曾来见她，又开始对她隐瞒起了外头的事，就连原先弄得锣鼓震天的新药方也不再做了，这让只能居于东宫，连内宫门都出不得的徐盛音异常惶恐。

半晌，她想到了一个绝对能让自己占据于主动地位的新法子。

彼时的徐盛音尚且还不知自己的新想法会对整个大燕造成怎样的轰动，她一心挽回楚凌霄的重视，渴望得到皇室的认可，殊不知这些她从现代带来的技术只会让皇室对她的芥蒂越来越深。

很远在燕北的谢昭婉有没有预料到未来大燕政局让人意想不到的发展尚不可知，但她显然预料到了鞑靼三王子甘迪戈及其身后部族与母族的心思。

“县主给出的筹码让我不得不动心。”

甘迪戈操着一口生涩的汉话：“只是县主，这点东西还不足以让我与兄长为敌，你们得付出更多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