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保护（1/1）
我踹开了紧闭的殿门。
阿遥如小狗一样蜷缩在地上，蓝色华服上溅起道道血痕，紧闭双眼半昏迷着。南宫嘉恒手持长鞭，发疯一般抬起手臂，一鞭又一鞭，狠狠落在阿遥的手臂，背上。见我们闯进来也不停下。
“住手，王上！不要打了！”我尖叫着冲过去，用身子护住阿遥，感受着背上刺骨的疼痛。
南宫嘉恒杀红了眼，见我护住他，手中的长鞭又加大了力度。
南宫忘川跪在他身旁，拼命拽着他的衣角，一边哭喊着：“父王，父王！您息怒！别再打了！”
“这个逆子，我看他才是疯了。你不想和亲，竟联合外人想出这个法子！要我鲲族和那些野蛮人互通商贸，你简直在打朕的脸！你不是不想和亲，不想继承王位吗？
我告诉你，你越不想做，朕越会逼着你做！今天，我就要狠狠打你，看你何时清醒！”
此时的南宫嘉恒根本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只是个红了眼的屠夫。
我死死抱住身下的阿遥，他定是很疼，眼泪鼻涕流了一地，浑身抽搐，口水也时不时流出嘴角。
曾经那么漂亮风流的一个人，现在像一只流浪狗一样趴在我怀里。我只能紧紧抱住他，转移王上的怒火。
鞭子还是一道道落下，伴随着南宫嘉恒的嘲讽。
“你看看你交的这些狐朋狗友，整天撺掇你和我离心。看看你们俩现在，就像两条野狗！你这朋友胆子这么大，敢擅闯朕的寝殿！
来人！把这小药师给我关进大牢，酷刑招待！”
门外进来了不少士兵，抓住我就往外拖。我死命挣扎，疯叫着：“别碰我！你们不能带我走，我不能和他分开！走开！”
阿遥缓缓睁开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到：“你……来干什么，快走，快走！父王…父王！儿臣错了，儿臣会乖乖和亲，会听您的话。儿…儿臣只求您放过文鳐一命，您放过她吧！儿臣以后都听您的！只要您放了她！”
他的嗓子都哭哑了，鼻子眼睛都皱成一团，用尽最后的力气磕头。
士兵要拉我出去，我死死扣住门框，想再看阿遥最后一面。
南宫忘川也为我求情。“父王！文鳐只是担心阿遥的性命，她行为粗鲁，却没有忤逆之意，请您从轻发落啊！”
她父王神色鄙夷，语气依旧冰冷：“拉下去，把牢里的刑具都给我用上！”
“文鳐！快向王上认错啊，文鳐！”阿遥哭着喊我。
我也被打的遍体鳞伤，却知道那些苍白的懦弱根本打动不了一个蛇蝎帝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阿遥挤出一丝微笑。
阿遥，你好好活着罢。
我紧闭双眼，静待厄运。
“王上！老身有礼奉上！”阿孃跪在殿外，手中端着蚌壳。
南宫嘉恒稍微收敛怒火，停下了手中的鞭子。
“巫师来的真不是时候，难道没看到朕在处理家事吗！”
阿孃丝毫不发怵，气定神闲地开口：“回王上，老身献上的乃是您日思夜想的老奴丹。今日奉上，望消减您的怒气！”
“老奴丹”
南宫嘉恒一听到这三个字便立刻冷静下来，放下了手中的鞭子，半信半疑的走到阿孃面前，打开蚌壳，眼前一亮 ，随即又换上了仁慈的模样。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巫师的贺礼必定是最让朕满意的！哈哈哈哈！巫师快快请起。”说罢，便伸手去接蚌壳。
阿孃迅速后退一步，将蚌壳紧紧捧在手里。
“但是王上，我徒儿文鳐为了助我炼制此药，受尽辛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上还要将她打入大牢，真是令老身伤心啊！”
南宫嘉恒听到此处，随即明白她的意思，挥一挥手，士兵便放开了我。
阿孃将老奴丹奉上。
我们从帝王之怒下逃过一劫，我留下了小命，被阿孃带回雪女峰疗伤。阿遥则被幽禁，没有诏令不得出宫。
我躺在温池里，药水啃食着我的伤口，我疼得咬牙切齿。
“现在知道疼了！被打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你还护着他，要是我晚去一步，你现在就成了乱葬岗的一具死尸了！”阿孃恨不得让这药水咬死我，好让我知道疼。
我脸色苍白，知道她这是关心我的气话。但仍挤出力气问：“阿孃，你为鲲王献上的贺礼竟是，老……老奴丹？那可是禁药！”
老奴丹能延年益寿，助人返老还童，甚至能增长本身三倍的妖力。但容易使人迷失心智，变得暴躁易怒。若长久服用，就会变成一件空有武力的工具。
南宫嘉恒分明是看中了这药丹带给他的无上妖力和永久的青春，想要永远霸占王位。他活的越久，我越难想象阿遥的日子有多么难过。
“咳咳咳！阿孃，你怎么能给他呢！”我急得直咳嗽。
阿孃倒是气定神闲，“放心，我自有分寸，那药的药劲的没那么大。”
继而又生气道：“你还说呢，若不是我以此丹做筹码，你这条小命能捡回来吗？”
“那您干嘛不早点献上，我还能少受点苦。”我委屈巴巴的。
“我就是要让你疼，知道不听我话的后果！我今天只能护你一时，今后若我不在了，谁能护你呢？那个南宫遥吗？他自己尚且寄人篱下不能自保，更何况你呢？”她苦口婆心道。
我当然知道，阿遥看似风光无限，高高在上，其实同我一样，不过是个失去双亲的可怜人罢了。
我的眼眶有些发苦，心里堵的慌，想哭又哭不出来。
阿孃摸着我的头，关切地说：“文鳐，记住，只有你自己有能力，才能护住你想护住的人。不用再用身体为他分担痛苦，不用默默地爱他却说不出口。”
“谁爱他了！我才没有！”我急忙反驳道。
“你是我养大的，你那些小心思我还不知道？”阿孃若有所思，继续说道：“但是，阿遥和亲之事不会再变了。”
我僵住了，纵使不愿意承认，我真的很伤心。
“夏天过后，等天池收获了，鲲族就要办喜事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