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你真帅（1/1）

严子舒不顾母亲的劝阻，提前结束休假回到文工团。从东阳市走的时候还是初秋季节，一路向西北，等到了边疆，像进入隆冬一样。

严子舒一到文工团先去团长那里报到，下午去找韦小米，走到文工团的操场上看见韦小米从宿舍里出来。严子舒跑着迎上去。虽然分别没有多少天，但严子舒喜悦的心情却如久别重逢一样。严子舒自己也觉得奇妙，他只要一见到韦小米他就特开心，这种开心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不由自主的。

韦小米看到了严子舒，她那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她说道：“你回来得刚好，明天就出发了，这次先去其它连队，最后去雪莲哨所。”

严子舒说：“这个时候的燕子岭该是另外一种美景，好久没有见四爷爷和娜丽雅奶奶了，都想他们了。”

韦小米点点头，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沿着操场上旁的小路往前走。从远处山口吹过来的风有些寒冷。这个时候只见有三三两两的人往礼堂那里走去。韦小米说：“礼堂在排练话剧，我们也去看看呗。”两个人说着跟在人们后面，进了礼堂。观众席上已坐了很多人，两个人找到座位坐下来。严子舒看到韦小米鬓角的头发刚才被风吹得有点乱了，他伸出手来很自然的轻轻帮她捋顺。韦小米侧过脸来看着严子舒，她微微一笑脸上绯红，眼睛里满是柔情。

舞台上布景是冬天的雪景，伴随着呼啸的寒风，一个人表演走在风雪中的场景，音乐响起，那人唱道：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

追着雪花在空中舞动

我在雪中穿行

奇怪，感觉一点也不冷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

吹得湖面全都结了冰

我在风中穿行

奇怪，感觉一点也不冷

（后面的合唱队开始唱道）

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

我在风中穿行

我在雪中穿行

感觉一点也不冷

因为我在恋爱中

旋律轻缓舒畅，歌声优美动听，观众席上静悄悄，人们都被精彩的表演吸引，随着舞台上感人的故事情节不断推进，沉浸在美妙的音乐声中。

最后舞台上有情人冲过一道道难关终成眷属。在欢快的音乐声中，观众们起身热烈鼓舞，参加演出的演员在掌声中谢幕。

走出礼堂，已经是傍晚时分，风刮得更大了。严子舒看着韦小米问道：“冷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韦小米身上。

韦小米说：“没事，不冷。”她一边说望着严子舒问道：“给我穿了，你会冻坏的。”

严子舒伸开双臂做了两个伸展动作，笑道：“不冷，真的一点也不冷。啦啦啦啦啦！”他一边唱一边在前面跺着脚跑起来。韦小米也笑起来跟着跑进风里。

到了韦小米的宿舍楼下，风被楼房挡住。夜幕已经降下来，楼上每个房间的灯都亮了起来。

韦小米取下严子舒的外套递给他。严子舒一边往身上穿一边看着韦小米说：“这衣服还是暖暖的。”韦小米的脸上热乎乎，说道：“穿好快回你宿舍去，好好休息。”

正在这时候，严子舒说手机响了，他顺手拿起来接听，只听电话里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喂！严子舒吗？我唐雅洁呀！”严子舒一听有点意外，急忙看了看韦小米，她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扭过身去。

严子舒想挂掉电话，却又觉得不妥。不由自主向旁边走了两步，手机里唐雅洁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约好了几个朋友明天去郊外爬山，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想请你一起去。”

严子舒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说道：“真不好意思，我已经回部队了。”

电话里唐雅洁也有点意外：“走这么快呀，我还以为你在东阳呢。那好吧，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再说吧！”

严子舒挂了手机，一回头发现韦小米已经上了楼梯，走上楼去。

严子舒无奈的摇摇头，走进风中。

第二天早上，风停了。太阳从东方升起。文工团装好了设备物资，越野车向基层连队出发。

严子舒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坐在团长身后的韦小米，她侧脸望着车窗外，其它几个女兵叽叽喳喳说笑着，只有她默默不语。

团长说：“严子舒，好好开你的车。”几个女兵都笑了，韦小米看了一眼严子舒，眼睛继续看着窗外。越野车外面的边防公路两侧是一望无际苍茫的戈壁，远处是巍峨的连绵群山，从半山腰往上是皑皑白雪。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在其它几个边防连队慰问演出之后，越野车向燕子岭开去。

韦小米也在旅途中活跃起来，和往常一样与其它女兵们有说有笑，看到远处壮观的风景一起惊呼：“好美呀！”有时候和女兵们一起轻轻欢唱。就是不和严子舒说话。

越野车转过一个山，眼前豁然开朗，冬天的燕子岭上松林密密郁郁葱葱，岭下广阔的草场一片金黄，缓缓起伏的金色山岗延绵到远处群山下，群山如黛，山顶白雪覆盖。

车上的人都被这迷人景象震撼了，不住口的赞叹。

严子舒却惊奇的说道：“噫！那两个羊圈怎么是空的。”

韦小米也发现了木屋旁边的两个空荡荡的圈子。越野车在山脚下停住，她下了车急忙朝木屋跑去。严子舒也下了车跑着跟过去。

韦小米跑到木屋前，只见门锁着，隔着窗户往里看，里面大件的家具还在，日常用的小物品没有了。韦小米不知所措，回过身来，严子舒也跑了过来，看着空荡荡的羊圈说道：“怎么回事啊？”

团长也走了过来，隔着窗户看了看木屋内，又看着一脸迷惑的韦小米严子舒说道：“可能是两位老人家赶着他们的羊和鹿转场去了。”

严子舒也好像明白了，安慰韦小米说：“爷爷奶奶可能是走亲戚去了，不放心把羊和鹿留在这儿，就赶着一起去了。上次来的时候听奶奶说，他的族人们在大山的东南面。”

韦小米听了心里稍稍宽慰。三个人上了越野车，车子离开燕子岭，朝云雀峰开去。

越野车沿着山路往上行走。说是山路其实是运送物资的车辆辗压出来的两道车辙，以及几百年来騾马及巡逻兵士踩出来的小路。

越往上走，地面上的草越来越稀疏，过了半山腰，就很难看到绿植，积雪渐渐多起来。

转过一个山崖，前面出现一个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这里曾经是老连队驻扎的宿营地，如今只剩下几堵山石垒起的墙体。

云雀峰雪莲哨所的战士们接到文工团开慰问的消息，派了四个战士，提前把上山小路上的积雪铲掉，然后站在老宿营地欢迎文工团的到来。

看到越野车驶过来，他们高兴得跑上去迎接。严子舒把车停好，众女兵下了车。四个哨所战士站成一排，敬礼。众文工团在老团长带领下敬礼还了礼。哨所战士们争先恐后来把乐器等物资拿了，前面领路，众人踏着山石，沿着积雪中的小道走上山来。

走了两三个小时，翻过几个山头远远望见一面红旗在白雪皑皑的群山中分外鲜艳。

众人加快脚步，奋力攀登，又有四个战士迎过来接着了，一起来到红旗下。那红旗插在雪莲哨所上，迎风招展。

文工团众人稍作休息。哨所战士们用一顶旧帐篷做地毯，铺在那块平整的大岩石上，当作舞台。

随着欢快的音乐响起，韦小米站在岩石舞台上真情演唱，她的歌声清脆甜美，战士们听得如醉如痴。一曲唱罢，众人热烈鼓掌，韦小米再唱一曲，歌声悠扬，美妙动听，战士们被她的歌声感动，一起跟着唱起来。

韦小米只要一开始歌唱，就仿佛忘了一切，她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快乐。她曾经开玩笑似的对严子舒说：“我觉得我就是为了唱歌才来到这个世界上。”

两首歌唱罢，众女兵开始跳起舞来。韦小米从舞台上走下来，严子舒走上前去，指着山崖上生长雪莲的地方说：“你看！那里又长出来一朵雪莲！”韦小米抬头望去，只见山崖上那九朵雪莲在阳光里金光闪闪，旁边果真又长出来一朵小雪莲，洁白如玉，玲珑剔透，若隐若现的闪烁着晶莹的光。

韦小米轻轻说道：“真美呀！我真想变成那朵小雪莲。”

严子舒说：“你就是一朵雪莲！”两个人目光相遇，眼睛里都是青春的喜悦。

等到演出结束，大家依依不舍，互相告别。哨所安排几名战士把文工团送到山下，众文兵上了越野车，和送行的战士挥手告别。战士们敬礼，目送越来越车转过山脚，他们才返回山顶哨所。

这个时候起风了，风虽然不大，吹得越野车前侧的红旗猎猎作响。

走到一个山坡下，一块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山坡上滚下来，刚好卡在车辙里，挡住了去路。

严子舒下了车，走过去抱起石头，往一边走了几步，把石头扔进路旁边的一条小溪里。突然他看见十几个人沿着小溪走过来，领头的两个人已经爬上岸来。严子舒一看，大吃一惊，那些竟然是敌国的士兵。那些敌国兵也是一愣，马上从肩上取下枪来。

越野车车上的团长也看到了这个情况，示意众女兵坐在车上不要动，她打开门下了车。

那群敌国兵里有个军官模样的看到严子舒和团长空着手，他摆摆手，示意他的部下把枪收起来。

老团长走过来说道：“这里是中国领土，请你们马上离开！”想到敌国兵可能听不懂，她就用手比划着。

那敌国军官好像明白了，他也一边嘟嘟啦啦的说，一边也用手指了指周围的山，又指了指旁边的小溪。意思是说这山是他们的，因为这条小溪流向他们那边。

老团长也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说：“你们身后那大片的草场，从古至今就是我们的，我们的人民一直在那里放牧。”

两个人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敌兵仗着人多，开始硬往前走。

严子舒和老团长张开双臂左右阻拦，那敌国兵开始上来推搡。

一个红胡子的敌兵看到越野车车上飘动的红旗，一把推开老团长，冲着红旗跑过来，想抢夺红旗。

韦小米一看，急忙下了车，站在红旗前面，杏眼圆睁，紧握双拳。众女兵也纷纷下车，站在韦小米左右，一个个怒目而立。

那红胡子几次冲过来，但也迫于众女兵肩并肩威风凛凛，手拉手英气逼人。那红胡子见无机可乘，只好嘴巴里嘟嘟囔囔，转过身向后走去。走了几步，红胡子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回身猛地朝越野车上的红旗砸去。

韦小米猝不及防，那石头正中她的鬓角，她轻轻“啊”了一声，身子慢慢向后倒下。

正在和几个敌兵推搡的严子舒听到喊声，一回头，看到韦小米倒了下去，他大喝一声，冲了过来，纵身跃起飞踹一脚，正中红胡子后背。那红胡子往前踉踉跄跄几步，一头栽下山坡，跌入小溪水中乱石里。几个敌国兵见了，急忙跑下去山坡，跳入水中去捞红胡子。

稍倾，一个敌国兵爬上来对着那军官摊开双手，无奈的摇摇头，说了几句话。那军官恼羞成怒，伸手去腰间拔枪。

老团长也毫不示弱，她指了指倒下去的韦小米。那敌国军官看了看，无可奈何的摆摆手，领着众敌兵抬着红胡子，沿着小溪向下走去。

严子舒快步来到韦小米身旁。她躺在一个女兵怀中。那女兵一只手捂着韦小米的鬓角，鲜红的血从指缝里流出。

韦小米微眯着眼睛，看着严子舒，她的嘴角带着微笑，她弱弱的说道：“严子舒，你刚才那一脚下，好帅！”她吃力的抬起一只手，慢慢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心，然后慢慢放下。她那长长的睫毛缓缓垂下，慢慢闭上了美丽的眼睛！

“小米！”严子舒轻呼一声，抓起那块带血的石头，朝还没有远去的敌兵追去，老团长急忙揽腰抱住他，说道：“严子舒，你要冷静！”

严子舒“啊——”长啸一声，把石头冲着敌国兵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