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教训（1/1）

莫笙歌准备再拿一瓶酒时，一双手夺过了酒瓶。

“干嘛?”她不满地抬起头，看着来人。

“乖，别喝了。”那个声音说，温柔至极。

莫笙歌觉得熟悉，定睛一看，竟然是木叶。

他正一脸愁容地看着她，一只手握住她瘦弱的肩以至于不让她摔倒。

“我不会死的。”她笑着靠近他，凑到她的耳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竟显得莫名地暧昧。

“可我怕……”木叶把她环抱起准备出去。

“别走啊。”一个男生没眼力见地拦住他。

“滚。”他说，一个字，简单明了。

那男生有些意外:“你谁啊，多管什么闲事?”

“和莫笙歌混一起能有什么好货色。你是不知道，她以前的光荣事迹啊，那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啊……”旁边的男生啧啧两声。

“乖，别听。”他捂住她的耳朵，却还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一震。

“听说啊，当时咱班长追她，她还不领情，结果呀，你猜咋滴，正好被班长看到在图书馆和人那啥，可真够自爱的……”

“是吧，班长?”那人看着江潮生，求证道。

木叶瞥向正在角落里喝酒的江潮生，他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木叶此时却很想知道这个畜生脸上的表情。

他把莫笙歌轻轻地放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朝江潮生走了过去。

猝不及防地，一拳重重地挥在了江潮生的脸上，他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

紧接着，一拳又一拳接踵而来，一拳比一拳重，江潮生并没有躲闪，只是眼神呆滞地任他揍，一声不吭。

旁边的人都傻眼了，等到他们反应了过来，江潮生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感觉他们再不拦，就要被木叶打死了。

木叶眼神冷峻地看着众人，说了他这么久最顺的一句话:“再让我听到你们这些荒谬的谣言，你们会比他还惨。”

众人没敢说啥，只能去扶正摔在地上呼吸不稳的江潮生。

木叶转过身，走到莫笙歌面前。

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但身子的颤抖却出卖了她。

是的，她其实是怕的。

怎么能不怕，她又不是超人。

木叶蹲下身，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

全是汗啊，他叹息。

“别听他们的，姐姐。”他的手微微用力，把她握得很紧。

很快，颤抖止住了，面前的人抬起了头，满脸泪水。

“为什么他们这么讨厌我?”她说，因为酒精的缘故，重复了好几遍。

“因为他们是傻子,无可救药。”他说，抬起手为她温柔地擦掉泪水。

“所以我也是傻子啊，竟看不出你是装的结巴。”她自嘲了两声，看向他，眼神里有些无助。

“为什么？”她问，声音有些冰冷，带着些质问。

偌大的ktv都在为一个人忙碌着，没谁会听他们的对话。

“我也很无奈啊，姐姐。”他说，眼里写满了无奈。

“去我家，我告诉你。”

说完，他就把她抱了出去，打了一个车。

怀中的人一直到被放在他家的沙发上都没有动弹，一动不动，像个木偶。

“姐姐，我告诉你，你相信我好吗?”木叶小心翼翼地靠在她耳边说，声音很轻。

莫笙歌没有说话，还是低着头，没动。

木叶看着她，说了下去:“我的爸爸生前是几个公司的老板。他为人正直，从不走歪门邪道。可是，他还是因为揭穿行业一些人阴险的嘴脸而遭人杀害。你知道吗，当时我就在他旁边，可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力……”他眼角一滴泪滚落了下来。

莫笙歌眼皮动了动。

“后来，我妈妈再婚了，抛下了我。和她丈夫拿走了我爸的公司还有所有财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假装结巴吗?是因为我偷听到那个男的说:‘我们找个时机把那小子解决掉吧，不然到时候和我们抢财产该怎么办?’可笑的是，我妈并没有反对，他们都为钱财丧失了人性。”

他冷笑两声:“直到后来，他们看到我结巴了，以为我是受到了惊吓，成了个话都说不明白的废物。正因为觉得我构不成威胁，才放过了我。”

“为了活下去，我用手工雕刻赚学费和生活费，除此之外，我还要人前扮演一个傻子才能活命。”

他说完后，眼神忧郁地看向莫笙歌:“姐姐，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莫笙歌抬起头看着他。

“对不起。”她歉疚地说。她不是故意要揭开他的伤疤的，她不知道他的伤疤这么深。

他们以前的人生都很糟糕，但是现在她还有他的母亲，他却没有一个人爱他。

就像无根的浮萍，只能自己生长。

“没事姐姐，都过去了。”木叶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

短短几句话，莫笙歌却知道，这其中的很多苦是说也说不尽的，心酸也不止一点点。

他们这种人，光是活着，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怎么能够释怀呢，以后每一分钟想起来，都忍不住湿了眼眶。

“那我们就做疯子。”她笑着看向他，像是半开玩笑。

“好。”他说，“谁敢伤害我们，就咬他们。”

莫笙歌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身旁的人，久久没移开眼睛。

木叶也笑着看着她，不说话。

许久，木叶微微靠近她，扶住她的肩，轻轻抱住她。

“我希望我能给你勇气，面对一切的勇气。”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柔，格外抚慰人心。

他的怀抱太过温暖，她很快就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莫笙歌发现自己正睡在客房里，而他已经走了，桌上还有他做的早饭和一张字条:“姐姐，早餐趁热快吃了。我去会会一些蠢货，不能陪你了。抱歉。”

她急忙打开手机，翻出他的微信，发了一句:“别犯傻，快回来！”

那边很快回:“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我也无可奈何。”

即使是冷冰冰的文字，莫笙歌此时却能感觉到他的无奈。

“好，我等你。”她最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