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狗儿（1/1）
“就今天下午吧。”，宋晴感受到沈意声音中藏不住的激动，她喜悦的神色落入眼底。
沈意刚低头回完消息，少女的长发束起，额前的碎发遮不住少女的明眸皓齿，眉梢带喜，眉眼带笑，明媚的少女像此刻从窗外拂来的清风让宋晴看得一愣神。
“……给谁回消息？ ”
“李狗子生日，在‘灿烂煌’。”
灿烂煌是白云市最大的KTV，许多公子哥千金小姐都爱去那，KTV的老板是沈意的小姑姑，沈意几人常去那玩。
“可我们没有备礼物呢，而且今天有晚自习的。”
沈意微挑着眉，表面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我跟小姑姑讲了，让她给我订间大包厢，酒水钱我们出就好了。”
“至于晚自习，”说着沈意的神情中多了几分痞气，慵懒地靠在书柜上，“管他呢。”
宋晴：“……”
……
回到座位上，宋晴转身习惯性的朝陆文笑了笑，自打那天见识过宋晴喝醉酒的模样，陆文一看到宋晴就发怵。
陆文忙地往后靠了靠，“咋啦？祖宗。”
沈意答：“我和青青今天晚休不来了。”
向宋班长报备一下，总归是好的。
“怎么了？”，宋斯原本的注意力在试卷上，闻言抬起头看向她俩。
“朋友生日。”
宋斯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做卷子：“好好玩。”，言罢，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尽量别喝酒了。”
陆文：“附议。”
沈意，宋晴：“……”
宋斯：“有事打电话。”
沈意：“噢。”
……
沈意三人到了‘灿烂煌’门口，灿烂煌的装潢富丽堂皇，门口两旁是两尊石狮子，两个石墩子上用金粉霸气地刻着“灿烂”“辉煌”。
一下车，梁浩迫不及待地冲进包厢，和‘狗帮’抱成一团，“李狗子，你爸爸来给你庆生了！”
“夭姐，青姐，好想你们啊！”
“来这么晚，没忘记我们这群狐朋狗友吧！”
“就是！就是！”
“……”
这些人大多都在白云一职上学混日子，沈意和他们有个把月没见了，但彼此没有生疏。
仅一会儿他们又像以前一样玩作一团。
到了切蛋糕的情节，沈意和宋晴主动请缨去拿蛋糕，算是晚到的赔罪。
沈意看着五层高的黑森林蛋糕，啧啧称奇：“李狗儿够气派啊！”
宋晴面色含笑：“还不是为了在他夭姐面前撑场子。”
‘李狗儿’名——李世纨，长得好，家世好，玩得开，初中就有一米八，就是开窍晚，有点傻。
初中时，他对沈意一见钟情，而后更是穷追猛打，追了沈意有一阵。
最令沈意难忘的是，李世纨有一次八科总分520，就着男生心性，给沈意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校园表白，还让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在楼顶撒花。
那天，李世纨穿着校服手捧一束康乃馨，抛去这奇怪的搭配和诡异的康乃馨，李狗儿那天确实帅。
沈意被他拦在学校的操场上，全校都在起哄，老师在制止的路上被李狗儿那些过命的朋友拦住了，在全校的注视下，李狗儿向沈意郑重表白。
见沈意冷漠，李世纨仍不泄气。
“沈意！哪怕学渣如我也依旧为你考了520，答应我吧！我愿意做你门前的风，门前的雨，门前的……”
说到这，李世纨不知道该接下去说些什么了。
不知是哪位同学接了一句“哈巴狗”，李世纨点点头，脑袋一热道：“对！你门前的哈巴狗！沈意，我喜欢你！”
沈意一顿，心中复杂，灵机一动跟他唱起双簧：“感谢老铁的喜欢，记得去我pyq双击点赞评论666。”
给李世纨鞠了一躬后，沈意仓惶逃离现场。
李世纨深刻地记得，那天，漫天的花瓣，潮涌的人群，他真心的付出，和沈意冷漠的背影……
因为‘哈巴狗’的闹剧，李世纨身边的朋友都叫他‘李狗儿’或‘李狗子’，他那一堆好伙计也被叫做“狗帮”，李世纨心气大对此也不在意。
后面梁浩去给李世纨上了一课，李世纨懂了两句话。
“爱是尊重不是索取”
“表白是表达心意不是索取关系”
上完课后，李世纨变得正常起来，这场闹剧勉强结束，沈意把这也当做李狗儿不懂事的玩笑，依旧是朋友相处。
由于那天的场景太过滑稽，沈意只要一想到那天的表白就浑身难受，起鸡皮疙瘩。
……
另一边酒吧包厢里闹得正欢，‘狗帮’里的人正调侃着李狗儿。
“不得不说还得是我‘狗爷’，当初的表白多tm壮观，多tm帅啊！”
“woc！真要说的话咱们夭姐也酷啊！导致现在我看到夭姐的pyq必点赞，不带含糊的。”
“我记得那天表白后，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风雨交加呢！”
“话说，我记得你家好像真有条哈巴狗，对吧？”
一群人哄堂大笑。
李狗儿无奈地回复：“我都不知道我当初抽得什么羊癫疯，还tm捧着康乃馨。”
说着，李世纨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垂了头，初中真的是他的中二期巅峰时期。
“康乃馨多帅啊！”
“就是啊！当初的视频被上传到网上，可是风靡了白云市的所有中学，至此也打开了我们狗帮知名度。”
“毕竟被全校通报批评记处分，挂‘红榜’挂了一个月，现在还被以前班主任当反面例子来教训学生，想不出名都难啊……”
“难怪我们在白云一职那么有面儿。”
“……”
狗帮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梁浩在旁边笑得腰都挺不起来，原本李狗儿还没什么，看着梁浩那样，心中多了几分羞耻。
“梁浩，你再笑！”
说罢，梁浩就受到了来自整个狗帮的‘攻击’。
……
又玩了好些会儿，这场派对也差不多结束了，临走前，李狗儿喊住了沈意。
其他人很识时务的离开了包厢，沈意有些不自在怕李狗儿又做出些荒唐的举动。
“今天我是寿星，我最大。夭姐，帮我实现个愿望吧。”
昏暗的灯光映射在李世纨有些微红的面庞，额头处还有没擦干净的奶油。
李世纨比沈意高出许多，弯着身目光直直地与沈意对视。
沈意也不知道李狗儿的脑回路到底会提出什么要求，不敢答应，但看着李世纨略带几分祈求的样子，沈意还是点了点头。
“承受范围之内，一定帮你实现。”
听后，李世纨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喜悦在他俊郎的外表下闪闪发光。
李世纨：“夭姐，初中是我不懂事，虽然你不计较，但我还是得跟你道个歉。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见沈意不语，李狗儿继续说：“夭姐，重新认识一下李世纨，这就是我的愿望。”
沈意：“……”
注意到桌上还剩了点蛋糕，沈意沾了点奶油抹在李世纨的脸上。
缓缓开口：“好。”
那一刻，沈意的眸子似朝露晶莹，唇边的一抹微笑在她清冷精致的面庞上晕开，让李世纨久久不能自拔。
……
李世纨刚结完账，走出‘灿烂煌’，夜晚微凉，风吹得很远很远。
李世纨初中做的事确实滑稽好笑，他对沈意的喜欢但也确实分毫不假。
他深知沈意不会喜欢上他的。
在白云一职这些天，各种搔首弄姿的女孩李世纨算是见了个遍，跟沈意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
初二的时候，李世纨可谓不负他的名字，妥妥的纨绔子弟，跟外校的人有冲突，时常出手。
那天李世纨和家中长辈起了些争执，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散心，被外校的人钻了空子。
李世纨虽然个子高大也有些身手，但抵不过对方人多势众，还是吃了亏。
沈意那天路过，听见巷子有些动静，走进去就看见了受伤靠墙坐在地上的李世纨。
“你没死吧？”沈意弯腰去查看李世纨的状况。
李世纨就没听过别人的关心是问有没有死的，心里烦躁，语气很不好地说：“别管闲事。”
“哦。”沈意洋装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我认得你，你是跟我一个初中的。”
“既然大家都是同学那就不算闲事，来，我扶你去那边长椅坐着。”
李世纨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沈意，他认得沈意，毕竟很难不认得这位经常被广播批评又被广播表扬的小姑奶奶。
伤口实在痛得难受，李世纨顿了几秒后点了点头。
李世纨个儿高，沈意扶得很费劲，好不容易让李世纨在长椅上坐正，喘了两口气后将李世纨的脸扶正，然后拿出药给李世纨涂。
“你随身带药？”
沈意听到后故意用力将酒精涂在李世纨脸上的伤口，李世纨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woc！你有病啊！你干什么？”
“小同学放尊重点，这是你跟别人打架的惩罚，药是我刚买的。”
说完话，沈意继续认真地给李世纨涂伤口。
李世纨这才仔细打量着沈意，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因为距离很近还能隐隐约约能看见她脸上的小绒毛。
李世纨心里怦怦响，他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有些害羞道：“谢谢你。”
沈意笑了，从袋子里拿出了跌打扭伤油，边给李世纨揉伤口边说：“不拽啦？这有点痛，忍着点。”
……
那天沈意颠覆了李世纨心中“有点痛”的认知。
……
看着面前几乎所有的伤口都被处理好了的人，沈意心中荡漾起满满的成就感。
“好了，小兄弟我们江湖再见。”
见沈意要走，李世纨连忙道：“你为什么晚上出来买药？”
沈意闻声止了步子，坐到了李世纨旁边，有些打趣地说：“我是正义使者专门在晚上来救助你这种残疾人的。”
李世纨瘫坐在椅子上，听后笑了笑：“我发现你真的牙尖嘴利。”
沈意抿唇，瞥了李世纨一眼说：“我练舞的，刚下课，买点药给自己用，酒精和红药水是买着以备不时之需的，结果还真用上了。”
“还有，你那些伤注意点，不然真变成残疾人了。”
“你？跳舞？”李世纨再仔细看了一眼小姑娘，沈意是典型的浓艳型长相，立体精细的五官和深邃明亮的眼眸，小巧的鼻子配上尖尖的下巴，任谁都得夸一句“好看”。
但沈意身上偏偏还有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气质与她浓艳的五官出乎意料得和谐，更显清冷高贵，以及她白皙纤长的脖颈看起来确实像是练舞的。
“我这里治不了眼睛，你去医院吧。”女孩子的嗓音轻柔，说的话却带着火星。
又被呛了，李世纨也不恼，反倒心中多了几分愉悦继续说：“那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我就勉强收你做我的跟班吧。”
其他的不说，李世纨又高又帅是真没话说，在初中校草的较量中可是险胜梁浩，身高和立体五官的优势，让李世纨在学校里的迷妹并不少。
但沈意是完全的例外，她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要不是看他有些颓，她刚刚就走掉了。
“你哪个学校的？我还真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李世纨懵了：“沈意，你竟然不知道我？你刚刚还说我们是同学，我的事不算闲事。”
完了，露陷了，碰到真同学了。
沈意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世纨有些恼：“记住了，我跟你一个学校，我叫李世纨，初二3班的。”
沈意拿起塑料袋，起身准备溜了：“嗯，好的，李世纨同学，我记住了。”
“喂！你这就走了？”
沈意回头，披肩的长发随之飞动，路边有些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发丝上，她的精巧的轮廓变得柔和，光亮揉碎了出现在她的眼眸中。
沈意看着李世纨笑着说：“我叫沈意，初二1班的，小兄弟时间不早了注意点伤，我就先走了。”
“毕竟我们公主到了十二点都得自动消失。”
那一刻，李世纨听到自己怦怦不止的心跳。
从此，沈意这个名字在李世纨的心中再也挥之不去。
“那么好的人，配不上啊。”
手中的那根烟被风抽完了，想着刚刚还‘把酒言欢’的热闹，到现在仅剩一人的孤寂，李世纨心里不由地生出一丝寂寞感。
准备挪步回家，身后的灿烂煌夺目霸气，狗帮躲在拐角处，给了李世纨一个惊喜。
狗帮：“噔噔噔噔！”
李世纨：“……”
狗帮几人见李世纨不说话：“不会吧，我们真的吓到狗爷？”
“出息！”
一点儿小事就能笑得人仰马翻，看着面前傻乎乎的几个人，李世纨心头暖融融。
“一帮狗蛋。”
也挺好的，
这样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