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进一步（1/1）
沈意目光直直的与宋斯对视，褐色的眸子闪着不解。
沈意微仰着头，宋斯听见她说：“不一样吗？”
“你不是人，还是我不是人？”，沈意抽回视线不再去看宋斯，“而且我也不是什么事都掺一脚的。”
能帮上忙的忙她才帮。
帮不上的她懂得放手，毕竟她只是个高中生，一个普通人。
但一旁的宋斯似乎只觉得自己是个中二病少女。
沈意捕捉到宋斯的脸上闪过不屑，她有些气愤却只能憋在肚子里。
宋斯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白痴。”
沈意：“……”
陆文听着两人的对话，憋不住笑了一声，为了不露相他将笑声转音成痛呼。
“怎么了？”宋晴全程在状况外，听见陆文的动静才回过神。
陆文摇头：“伤口扯到了。”
没骗人，确实不小心扯到了。
“活该。”
……
宋斯和陆文领着宋晴和沈意去到了叶明辉家，叶明辉家的小区在老城区离青之巷有点距离，四人是打车过去的。
一下车，扑面而来的下水道的刺鼻味道让沈意和宋晴的眉头皱了起来。
小区的楼道的灯很昏暗，一路走过，宋晴脑海里闪了很多凶杀案的片段。
她拉着沈意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沈意环视四周，一路未言只是跟着宋斯和叶明辉。
相比于居民楼外的环境，叶明辉的家中显得温馨多，暖色的灯光打在身上感觉周身都变得舒服起来。
沈意站在门口，跟叶明辉打招呼：“嗨！我来尝尝叶明辉大厨的手艺啦！”
宋晴也笑着：“我也是！”
叶明辉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后脖颈感觉浑身发烫，“……啊，你们不要嫌弃才好。”
“才不会呢。”，说着宋晴就从陆文手下拿过刚刚在路边商店买的饮料和几罐水果酒，笑嘻嘻地看向叶明辉，“看！我们还买了饮料呢。”
“快，快进来吧，不然饭菜该凉了。”
“要不要脱鞋，我们的鞋子脏。”
“不用不用，快进来吧。”
……
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宋斯的眉眼渐渐舒展开，宋晴和沈意一看就是家境特别好，从小被爸妈含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
他注意到了下车后，小姑娘们皱起的眉头，那一刻，他有点后悔把她们带来叶明辉家一起吃晚饭。
但现在看起来还好。
刚从厨房出来的梁浩看见倚在门框的宋斯面上噙着笑，暖色的光打在他身上竟让梁浩觉得他有几分温软。
梁浩一愣朝宋斯的视线望去，是正在和叶明辉聊天的沈意。
啊……
我懂了。
“哎呀！小兄弟看上我家夭夭啦？”，梁浩用了点力往宋斯身上一撞，宋斯的神情随即恢复正常，锋利的眉眼带着天然的不耐烦。
“滚远点儿。”
“这个表情才对嘛！”，梁浩拉着宋斯去洗手吃饭，“来来来，别傻靠在那，快吃饭了。”
按理说，他不是第一天来叶明辉家的客人，拉他去洗手的梁浩才是。
宋斯：“……”
饭桌上的菜很丰富，不亚于去餐馆吃，沈意惊叹：“哇，老三你可太行了吧！会做那么多好吃的。”
“老三，改天有空可以教教我吗？”宋晴接着道，宋晴平时无聊也会自己做菜但却总得也做不好，这桌可真的称得上“满汉全席”。
“你们什么时候也跟着我和宋斯喊他老三了？这可是我们家老三。”，陆文搂着叶明辉以示地位。
宋晴嫌弃地看了陆文一眼：“就刚刚啊。”
沈意继续道：“问老三又没问你。”
陆文：“嘿？小姑娘你这话就显得很生分啦。”
叶明辉被他们争得弄得有些无奈，他摊手：“大家，大家都是，朋友，什么都好说的。”
话音刚落，全场静了两秒。
“啊，那个，我也不是那个……”
叶明辉话还没说完，被宋晴接了过去：“就是大家都是朋友啊，你也可以喊我的乳名「青青」啊。”
“你也可以喊我「夭夭」啊，计较这些干什么。”
场上又闹了起来，没人注意到叶明辉脸上一点一点放大的笑容。
宋斯喝水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接上，他喝完水看向沈意，深邃漆黑的眸子像是深潭。
“沈夭夭？”
“啊？”沈意正在啃鸡翅，听到宋斯的声音，眼皮都没抬一下，平平地扯了下唇角，“怎么了吗？”
“没，”
“就……喊一下。”
“噢。”
……
饭饱后，六人挤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这个经久不衰，永不过时的游戏。
第一个转酒瓶的人是叶明辉，酒瓶指向了宋斯。
叶明辉忍不住笑出声，他今天笑的次数格外多，他扶了一下眼镜框，一本正经的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宋斯唇角微扬将锋利的五官变得更加帅气，他似乎心情很好，眉下的淤青在他的脸上别有一番痞劲。
现在一副「我是黑社会老大，我拽上天」的派头。
叶明辉面上难得有几分狡黠：“我知道我们送死哥这几年没有喜欢的姑娘，但以前呢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宋斯选手，请问，你之前有过喜欢的女孩吗？”
这是个经典不衰的问题。
宋斯微仰着脸背靠沙发座，满是漫不经心，沈意以为他会答没有，毕竟他看起来真的谁都不放在心上。
“有。”宋斯道。
嘴比脑子快，沈意好奇问：“谁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接触交汇发酵。
宋斯言简意赅道：“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陆文虚了他一眼：“要不要那么扫兴。”
下一个转酒瓶的人是沈意，沈意自诩自己从小的气运就好，不负众望她转到了宋斯。
沈意问：“那个喜欢的姑娘是谁？”
宋斯深深地看了沈意一眼，最后浓眉挑眉，贱嗖嗖道：“我选大冒险。”
沈意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保持面上的和善：“给你刚刚说的那个人打个电话。”
宋斯小同学，我的脑子可不是浆糊。
宋斯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摇头，面色凝重。
“玩不起！？”梁浩和陆文大声斥责道。
默了片刻，沈意道：“没事，换下一个人转吧。”
玩不起就不要玩嘛，
吊人胃口。
我——沈意实名讨厌这种傻*。
看着面前即将蔫吧的小姑娘，宋斯闭眸沉声道：“没。”
“什么？”
“很久没联系了，没那个女孩的电话。”
沈意面上的表情依旧板着。
是无疾而终的初恋啊……
她善解人意地没说什么，轻轻地“噢”了声。
游戏继续。
又转了两圈，问了些有的没的之后，酒瓶转到了叶明辉。
梁浩假意思索片刻后问：“今天跟你们打架的那伙人是什么来头？”
闻言，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到了叶明辉身上，沈意和宋晴虽然好奇但是不敢去问，人不说肯定另有隐情。
她们没想到梁浩问得如此直接明了。
梁浩摸了摸头，也有些心虚：“如果回答不了就喝罐酒吧。”
几乎没有停顿，下一刻叶明辉就干完了一罐水果酒。
坐在叶明辉旁边的宋斯和梁浩想拦都没来得及拦。
！！！
“别啊，小同桌，我们这就玩个游戏加深彼此的了解，不愿意说也没什么的，你……”
梁浩话还没说完，叶明辉就用手拍了拍梁浩的肩膀。
“没，没不愿意说，喝酒壮胆。”
嗯………
这是真的。
喝完酒感觉叶明辉说话的声音都变大了。
“你们能看到的，我们家平常就我一个人，那些校外的……孙子。”说着叶明辉打了个酒嗝，“跟宋斯和陆文没关，他们…是冲我来的。”
“校外孙子的头头是初中那人的哥哥，那人看我不顺眼，就……找麻烦。”未言完，叶明辉从沙发上拿了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他们就每天放学候着我。”
“很烦，像狗皮膏药。”
叶明辉在说时，陆文和宋斯沉着脸在旁边静静地听，两人的面色很不好，尤其是陆文，叶明辉见状将抱枕给到陆文：“没事儿，这不你和宋斯帮着我嘛。”
陆文轻轻嗯了一声，接过抱枕。
后面酒劲儿上来，叶明辉讲的话越来越乱，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他很困却想完成讲述过往的使命，宋斯“啧”了一声，在旁边简略地补充。
叶明辉的母亲早年意外去世了，他的父亲工作忙，平时很少回一次家。
初中时，叶明辉被一个女生追求了，那个女生被当时附近街霸的弟弟看上了，他追不上女生就把气撒在叶明辉身上。
直到有一次，宋斯和陆文路过看到几个人对着抱头蹲在地上的叶明辉拳打脚踢，上前帮了叶明辉一把，事情才好转一点。
但事后的麻烦很多，那群孙子总也不肯罢手，宋斯他们也就总被找麻烦，但那会儿还好，他们知道度，宋斯他们曾一度拿他们练手。
但最近那个街霸榜上了个大老板，底气更足之后，下手也更狠了，才有了今天沈意宋晴看到的这番狼狈。
不然往常都是五五开，很少会有一方完全挂彩的现象。
……
沈意听完后嘲弄了一句：“合着你们初中的时候还是玩伴？”
叶明辉三人尬着愣了一会儿，而后齐刷刷地点了点头。
像三个小鸡仔。
光从面上看是感觉不出来宋晴会讲脏话的，但听完后最先骂出脏话的是宋晴。
“我kao，那个tm的弟弟的脑子里是浆糊吧？还什么街霸哥哥，他这么牛怎么不上天呢！”
相比于平时小姑娘温软的声音，宋晴此时的语调没什么温度，甚至是冷硬。
“还有你们，这几年书白读的吗？要不要回炉重造！跟社会上的人打架练手，你们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废物啊？”
需要回炉重造的三人：“……”
宋晴还欲说什么，沈意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好啦青青，看他们怎么说先。”
沈意余光扫了扫面上没什么的陆文和宋斯，声音平静道：“老三酒量不行啊，一罐水果酒就醉成这样。”
此刻他正抱着梁浩死活不撒手，口齿不清道：“虽然……嗝……今天被，打了，但我，今，天很，高兴。”
宋斯低声称赞：“断句高手。”
宋晴疑惑：“为什么？”
“因为……”话还没说完，叶明辉就彻底睡死过去了，眼镜也随着动作掉在了地上。
宋晴无言，单手开了一罐水果酒往嘴里灌，陆文伸手就要拦，沈意拍了拍陆文的手臂：“没事，水果酒，青青千杯不醉。”
“她现在不痛快就想喝点，让她喝，没事的。”
梁浩看着昏死在他怀里的叶明辉有些无奈，他捡起地上的眼镜，朝宋斯示意了一下，两人扶叶明辉回房间。
“这小姑娘是不是除了杀人放火犯罪不敢干以外，什么都干。”，陆文指着正在喝酒的宋晴说道。
沈意笑了笑给自己也开了一罐水果酒，但她喝得没有宋晴和叶明辉那么猛，她喝了一小口然后道：“你觉得，我和青青比谁是块硬骨头。”
沈意的五官每一处都精美得恰到好处，清冷感扑面而来，流畅的面部线条加上英气深邃的眉眼，她在没有表情时和宋斯比，指不定谁气场更强。
一个大哥大
一个大姐大
但沈意很爱笑，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更加让人眼前一亮，给人的疏离感也随之淡了不少。
而宋晴却不一样，她站在那就能引起人们的瞩目和怜爱。
白嫩水灵的脸蛋和扑闪扑闪的眼睛，整个人灵动万分，天生微扬的嘴角和若隐若现的酒窝让人挪不开眼。
宋晴是真的小仙女，秀丽脱俗，灵动可爱。
陆文默了默如实回答：“你。”
沈意笑起来的时候大多是习惯性的，发自内心的笑很少，比如现在她脸上露出的笑就有很浓厚的嘲笑的意味。
陆文：……
“你不要这样好不啦，小姑娘。”
沈意摇头又喝了一口，轻声说：“其实硬骨头是青青啦。”
“青青只是看起来软软糯糯而已，真要她下定决心的东西，她是死活都不会放手的。”
“叶明辉那事要给个后续给我们，不然我们也会掺一脚的，那会儿你能摁住我，你都摁不住青青。”
陆文愣了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
宋晴刚好喝完那罐酒，敛眉睁眼顺着陆文的视线看向他，歪了一下脑袋，声音甜糯：“为什么？”
陆文疑惑，等待宋晴的下文。
“陆文你有两个头。”
陆文：？？？
“你不是说她千杯不醉吗？”陆文接住了准备往地上倒的宋晴，看向沈意，发现她的眸子微眯着。
陆文：“……”
“梁浩，宋斯快出来！！！”
陆文不好容易用着受伤的胳膊把宋晴安稳的放好，让小姑娘的脑袋靠在沙发座上以至于不乱动，他拿起地上的酒罐。
这哪里是水果酒啊，谁家水果酒酒精度数43啊！！！？？？
宋斯太阳穴一抽，注意到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的沈意和宋晴，低声问：“这两…也喝醉了？”
陆文视死如归地点点头。
上一秒，宋斯还没有读懂陆文的表情。
下一秒，喝得半醉的沈意就已经站起来往他身上扑了。
宋斯：“……”
梁浩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宋晴拿手用力掐着陆文的脸，身子还压着陆文的伤口。
另一边沈意抱着宋斯的脖子，在梁浩以为这边最多吃点豆腐以外，一个响亮的耳光让梁浩目瞪口呆。
“啪”！
沈意闹着宋斯说：“你这张脸长得好欠打啊。”
宋斯：“……”
宋斯脸上还顶着淤青，他震惊却又无可奈何，他看向梁浩，怀里的祖宗却一点儿都不安分。
然后他又挨了一巴掌
“…………”
第二天一早，沈意发现自己和宋晴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她突然弹起来，惊恐地叫了一声。
然后捂了住自己的嘴，又捂住刚苏醒准备如她般尖叫的宋晴的嘴，两人调整好情绪后，下床，走出房间。
客厅里，是睡得五花八门衣衫不整的三兄弟。
见此情景，一阵没由来的安全感充斥着两小姑娘的内心。
陆文枕着宋斯的手臂，脚却搭在梁浩身上，梁浩枕着宋斯的肚子，手却抱着陆文的手臂，就宋斯规规矩矩，半死不活地依靠着沙发背上一动不动。
虽然有点好笑就是了。
还没反应过来，另一边房间的门也打开了，是叶明辉。
六只眼睛到处看，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只得摇头，不知该如何收拾残局。
……
过了几天，沈意和宋晴靠在教室角落的图书角那聊天。
看了看黑板上的时间，沈意惊呼好慢，这才开学一个月。
自己已经快被班务压得喘不过气了。
“最近好无趣啊，再不找点乐子，我就要老了。”，沈意有些委屈。
宋晴轻笑两声，随手从图书角拿出一本书，刚好是《答案之书》，一翻开，里面赫然写着——心动不如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