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任务(1/1)
放学时间段的校园很是吵闹,放学时间段的学校很吵闹,接孩子放学的汽车在校门外堵成一团,到处都充斥着锐耳的鸣笛音。
却无人注意,在那教学楼的顶端,一个身穿制服的女生颤颤巍巍的跃过栏杆。
雨幕下,一道身影纵身一跃,从黑暗中跌落下来,像是铅球般沉重,撞碎漫天雨珠。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并不大,很沉闷,落在积水中的人像一块破布,有猩红色的色彩在积水中晕染开。
教学楼前,嘈杂的环境停顿了一秒,听见声音的人们回过头,下一刻,尖锐惊恐的吼叫响彻整个校园。
傍晚五点半的校园里,一个女生从七层高得教学楼顶端跳下,摔死在冰冷刺骨的大雨中。
尖叫声充斥校园,围观者犹如抢食的白蚁,前仆后继的围住血泊中的尸体。
……
高欢还是与张远签署了新的合同,成了张远的会计外加徒弟,没办法,对方给的太多了,在原有基础上薪资又加了好几个K。
只要回报大于付出,高欢对一份需要长期接触尸体的职业倒没什么抗拒。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高欢便背着一些换洗衣物与生活用品来到了事务所,而张远早已经在会客厅坐着等他。
“老板。”高欢喊道。
张远点点头,起身来到高欢身前,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继而走到墙下,将其上挂着的一柄长刀取下。
“你身手怎么样?”
“身手?”
“就是拳脚功夫?”
“不怎么样吧……”高欢不确定道,他虽然长得眉毛清秀,看上去斯文得很,但印象中自己也不是好好学生。
张远握住刀柄,呛啷一声将刀刃拔出,明晃晃的刀身在昏暗的环境中异常明亮,他将长刀向高欢抛去。
高欢连忙握住刀柄,见着锋锐的刀刃映照出自己的脸,才惊觉这根本不是什么只是用来装饰的艺术品。
“喂,老板,我们不会真是混黑道的吧?”高欢看着长刀咋舌,忍不住说道。
“废话少说。”张远站在沙发前双手环胸,说道,“现在开始计时,四个小时内挥刀劈砍一万次,做到了月薪涨到20K,做不到收拾背包赶紧给我滚蛋。”
“啊?”高欢目瞪口呆,四个小时一万次,几乎两秒钟挥一次刀,这是把人当机器折磨啊。
“啊什么啊?不想赚钱了。”张远轻描淡写地抬起腕表,“现在已经过去二十秒钟了。”
高欢清楚市面上新人几乎不可能拿到两万的月薪,这份工作实在可遇不可求。
相比于张远的古怪要求,他给的待遇显得更诱人,于是高欢一咬牙,立在会客厅中双手握住刀柄开始挥舞起来。
“一,二,三……”沙发上,优哉游哉的张远竟然真的在帮高欢计数。
会客厅内刀身反射的银光晃来晃去,高欢不断重复着一个动作,抬起,劈砍,宛如一架机器。
“896,897……”
十几分钟过去,高欢开始觉得浑身燥热,汗水藏在御寒衣物之间,明明是寒冬腊月却又仿佛身处夏季三伏天。
三角肌带动臂膀,驱使着肱头肌提起长刀,高欢的手腕微微凸起,一下又一下劈砍着眼前的空气。
他开始感觉两条手臂火辣辣的疼,肌细胞间酸涩无比,每一次挥刀都带来生理上的强烈排斥。
“一千!好,先停一下。”张远看着腕表说道,“给你半分钟的时间把上衣脱了。”
高欢闻言停下动作,呼呼喘着气,他汗流浃背,忙不迭地将已成累赘的绒服褪去,露出略显精壮的上半身。
“继续。”张远冷酷开口。
高欢盲目的重复挥刀动作,散热系统催发到极致,热汗一滴滴落在地面,像个机器般蒸腾着热气。
不知过了多久,高欢早就忘了自己挥舞了几次,脑子里一片浆糊,连耳边张远计数的声音都不太听得清。
“好了。”张远视线从腕表上抬起,制止住高欢的动作。
高欢浑浑噩噩站在原地,双臂赤红,脚下是一滩滴落而成的汗水。他再拿握不住刀柄,摇摇晃晃着将长刀丢在地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按时做到的。
高欢如拉风箱般剧烈喘气,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积攒着一股怨气,沙哑道:“老板,你是不是在消遣我,这有什么意义吗?”
张远挑眉眉,摊手说:“意义?意义就是我给了你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且让你在冬日里完成了一次难忘的健身。”
他起身来到高欢身前,“感受到身体里游离的情绪没有?对,就是你非常不爽我的那种情感。”
高欢不好意思道:“没有吧?”
“没有,那就再挥一万次刀?”张远笑道。
“好吧,其实有一点。”高欢坦白道,“但没什么不爽的,就是单纯想把拳头喂进你嘴里。”
“呵呵,这可不是一个尊敬师长的弟子该做的事啊。”张远眯眼笑道,“去空房间洗漱一下,洗完出来帮我整理一下那些账本。”
“对了,你以后可以开口,唤我老师或者师傅都可以。”
“好。”高欢应道离去。
张远从地上捡起那把明晃晃的长刀,看着高欢离去的背影忽然咧了咧嘴角,低声道:“真是让人心生恐怖的天赋……”
洗漱过后的高欢双臂的肌肉便没那么酸痛了,他自小体质便是如此,运动能力几乎超出同龄人一大截。
高欢神清气爽的坐在椅子上,眼前是张远堆积了很久的账本,他一本本细细对照,将每一条收入与支出都列的清清楚楚。
“唔……”高欢发现,关于张远的支出基本上都是一些黑市交易,账本上根本没有详细写明交易事宜。
高欢瞥向躺在沙发上的假寐的张远,难免再一次好奇怀疑起这个男人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让自己当他的徒弟。
不知过了许久,事务所外响起略显急促地脚步声,继而有人敲响了事务所紧闭的大门。
“请进。”张远睁眼说道。
一个衣服上沾染着水汽的女人走进来。高欢侧眼打量,是很普通的中年妇女,但似乎有些憔悴神伤,眼眶下是一抹浓郁的黑眼圈。
女人魂不守舍的,化着淡淡眼影的眼睛有些红肿,仿佛刚刚痛哭过。
“您好,张老板。”女人开口道。
“请坐。高欢,倒茶。”张远喊道,高欢起身为这个女人与张远各自倒上一杯热茶。
“谁介绍你来的?”张远问出与昨日高欢遇到的一样问题。
女人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拎着包按压着自己眉心,另一只手握着装有热茶的杯子取暖,涩声道:“一个警察。”
张远颔首,呷了一口沁人心脾的热茶说道:“找我什么事?私人调查还是殡葬服务?”
“两个我都要!”女人抬起头来,咬牙切齿,表情有些狰狞。
“可不便宜。”
“我不差钱!”
张远笑了笑,心里对女人所求大致已经猜测,他从一旁拿出一份合同递到女人面前,开口道:“先把合同签一下,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说。”
高欢坐在一旁,细细观察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女人双手捂住脸,呜咽道:“我,我的女儿死了,从七层高的教学楼上跳下来,摔成那副样子,死了——”
女人紧绷的情绪有些崩溃,捂着脸抽噎。张远心平气和地将纸巾推过去,也没有催促,安静等待着女人平复情绪。
“慢慢说,女士。”张远道。
女人拿着纸巾擦拭眼泪,哽咽道:“学校与警方说我的女儿是自杀,可是她怎么会自杀呢?小绵那么开朗一个好孩子,就算在想不开但也绝不会自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