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触碰灵魂（1/1）
当高明曜的眼睛扫过那些古老的文字时，仿佛有一阵阵寒意直冷入骨，又仿佛有数只不可见的大手在触碰着他的灵魂。
书的每一页，都写满了禁忌的知识，让人无法抗拒好奇心的驱使，一页页地读下去。
潦草的手写字体，显出抄写人癫狂的精神状态，并尽情描述着那些被尘封已久的恐怖实体和古老邪术的秘密。
当他在心底默念出其中一段咒语时，一股邪恶的力量似乎传递到他的胸口，让他感到无比的虚弱和恐惧。
这些隐藏书中的恐怖文字，以及与之相关的，一幅又一幅令人胆寒的图像，远超了王建业书架上所有的藏书。他凝视着那些畸形的生物和扭曲的景象，仿佛它们正从纸页中爬出来，侵蚀着现实世界。
他忽然有一种感觉，这本书是通向黑暗与灾难的门户，而他此刻，就站在了命运的边缘。
然而，无论如何，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就连药炉已经熄灭了都没察觉。他继续翻阅着，翻阅着......试图找到更多禁忌的知识......
“给我。”
王建业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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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开李俊海的房子时，李俊海还没有回去。为了表示礼貌和感谢，高明曜认认真真给他写了一张留言，放置在了茶碗下方。
王建业已经没有大碍，可以站起来健步如飞了，只是胸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来冰冷的灼痛。最严重的一次，直接让他痛苦地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怎么办？现在找谁可以治好你？”高明曜很担心。
王建业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苍白的嘴唇动了一动，说道：“我自己......就可以了......”
回家的路上，提及昨晚艰难的求医经历，王建业也挺惊讶：“为什么不带我去找约西亚先生？而且他的房子离得更近，也更好找到。”
“我当时没想到，一看你那样了，就想着赶快给你找医生看看。”
“哎，无论如何，幸亏有你在，我才捡回了一条小命，谢谢你啦。”王建业抓了抓后脑勺，笑道，“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样的事，李俊海也能解决。”
“人家是大夫嘛。而且，我感觉他和你之前说的根本不一样，你之前说他是疯疯癫癫的，但是依我看，他清醒的很嘞。”
“那是你还没见过他失神罢了。”王建业走着走着，忽然顿住了脚步，“还有贝儿......没想到她会帮咱们。”
“是啊，一直待到你好转了，她才离开。”
“虽然她有可......算了，还是不说了，咱们去看看她吧。”王建业清了清嗓子，又叹息道，“以我的了解，她现在估计不太好过。”
“什么？”
王建业没有解释，直接拉着他走向了红房子的方向。
那个肮脏交易所在的门口，今天看上去比以往时候热闹的多。除了大槐树下，一大群人围着那个变色龙一样的男人观看表演；还有四五个衣着非常暴露的美艳女人，耳后都别着一朵假玫瑰花，正在售卖昂贵的杨梅酒，并且利用一切借口走到男人们跟前，把手伸到他们身上，去摸不该摸的地方。
男人们也很上道，兴致阑珊地和她们调着情，一双手上下游走。
一群男孩抬着一个大木桩，兴奋地尖叫着跑过去，王建业随便拉住其中一个，询问道：“请问一下，这里怎么又卖起杨梅酒了？”
没想到那男孩看清拦住他的人是谁时，脸上立马露出一种不符合其年龄的鄙夷，嗤笑一声：“琴的主意，她今天刚上任，新想的点子，知道了吗？”
说完就转身跑开，追逐同伴去了。
“琴是谁？”高明曜问道。
“上次来换取纸墨时，去给咱们取东西的那个黑色短发女人。”
“刚上任又是什么意思？她升职加薪了？”
“啊？什么新？”王建业似乎没听明白，刚想问清楚，就被一道响亮、刻薄的女声吸引了注意：“休息什么休息？她只要没死，就得继续干。把她给我洗干净，送到4号房去！”
“好，好......”有人懦弱地应和。
他们一扭头，就看了声音的来源：那个叫琴的黑发女人，已经换上了色彩鲜亮的丝质衣服，层层叠叠地蓬松着，头发上还别着大簇鲜艳的假花，显出一种很让人别扭的不相称。她虽然看上去还是很瘦很瘦，皮肤也比较暗沉，但疲惫憔悴的神态已经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此刻正坐在门口老鸨的专属位置，专属椅子上，对一群纤弱、胆怯的女人吆五喝六，好不得意。
“原来她是升级做老鸨了，难怪可以做那些主意......”高明曜用下巴指了指那几个卖酒的女人，小声对王建业说道，“不知道以前那个老鸨去哪里了，退休了吗？”
王建业没有任何回应，像是没听到一样，径直走向门口，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说：“恭喜你，琴。”
琴笑得很开心：“哎呀，有什么好恭喜的，除了更操心而已。你有什么事呀？”
“我们想见一见贝儿。”
“哦......她啊......”琴停顿了一下，说道，“她有点不太方便，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先到她屋里等一下，我让人把她带过去。”
高明曜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问道：“她去干什么去了？”
“也没干什么，被我关进来了，小施惩戒嘛。她昨天晚上把客人丢在一边，胡乱跑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弄得客人们好生气呢。”
高明曜刚想替贝儿解释，被王建业拦住了，“琴，是这样，我们等会儿还有事，等不了那么久。既然她不太方便，我们就见她一面，说几句话就成。有时间的时候，再过来好了。”
说罢，他动作很自然地往琴旁边的陶罐里扔了一枚铜币。
琴用一个轻薄的丝帕掩住嘴笑道：“你以前可对这些事儿根本没兴趣，还不如你旁边的小兄弟会享受。怎么现在......是不是他劝说的你呀？哈哈哈......”
高明曜知道她说的是上次和贝儿的事，立刻红了脸。
在一个又老又瘦小，外貌让人联想到矮树精的老妇的带领下，他们沿着细长的走廊走了大半圈。经过那些鸽子笼一样的房间时，总是能闻到污浊的气味儿，听到屋内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假装快活的呼喊。
又绕过雕刻了裸体美人像的假山，穿过一个狭窄的过道，他们才在最里面的房间见到贝儿。
房门推开，高明曜看到了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景：贝儿的双手被麻绳捆住，吊在了房梁上，两只脚的脚尖勉强能触碰到地面，已经疲惫到意识模糊了。同时，她的两只手上，各有三根很细长的竹签，插进了指甲缝里，看上去极其骇人。
她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米白色衣服，只不过衣服的边边角角都被挽了起来，防止弄脏弄破。因为她的袖子被高高挽起，高明曜清楚地看到她的腋下，有好几个被烫出来的小圆点，又红又肿，正慢慢往外渗着血珠......
地面上，还散落着几段已经熄灭的，用于祭祀的香。它们是怎么熄灭的呢，答案很明显。
纵使是见识多了的王建业也看不过去，把脑袋偏向了一侧。
高明曜整个人都因自责、愤怒而发抖，直接走上前要把贝儿放下来。
老妇的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光，一边上前放下墙上的机关，把贝儿放下，一边有意撇清自己：“我也是不忍心哦，但是又当不了家，只能照做了，唉......唉......我也是下不去手呐......”
高明曜抱着贝儿单薄的身体，一边试图叫醒她，一边帮她把衣服放下去，遮住裸露的皮肤。
王建业上前检查了她的生命体征，“她只是暂时陷入了晕厥，不用担心，休养休养就好了。”
随即又拧着眉毛对老妇说道：“我本来想把她赎出来，送给我这个兄弟呢。你们这样做......影响了卖相，或死了，我可怎么出价钱呢。”
“啊？她？您要买贝儿？”
“不可以吗？”
“不是，不是......”老妇连连否认，吃惊地话都说不利索，“一般被赎出去的，要么是还没接过客的雏儿，要么是相貌极佳，风情万种......”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朋友就好这口。”王建业说道。
高明曜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目瞪口呆，王建业只用眼神暗示他: 你别管了，看我的就行。
老妇笑得很开，脸上的褶子全都挤到了一起：“是，是，这是贝儿的福气，天大的福气。这里数不清的女人，都盼着自己能有这么一天呢，今儿轮到贝儿了，哈哈哈......那咱们现在就去找琴夫人，好好商议商议这事？”
“嗯。”王建业点点头，示意高明曜和他一起离开。
老妇喊来院子里正在打水的两个女人，吩咐她们照顾好贝儿。临离开前，又炫耀一般扳过贝儿没有血色的脸，夸耀道：“你们看，一点儿都没影响到美观，当时特意避开了，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王建业“噗嗤”一声无奈地笑了，“知道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