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风笛（1/1）

浑身赤裸的一男一女，虽然赤手空拳，但每一个动作都很狠辣，每一次进攻都不留余地，完全就是下了死手的。

周围的人们狂热地挥动着手臂，加大了他们歌唱的音量，渐渐变成一种刺耳的，毫无美感的嘶吼。且这对年轻男女每成功攻击到对方一下，他们都齐声喊出一个词，一遍又一遍，所有人都一起喊，包括那个在地上敲鼓的老男人。

他们不断重复的那个充满狂热的字眼，高明曜听不懂，转头想要从王建业那里获得解释，又不敢出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开口讨论，无疑是非常愚蠢的引火自焚。

况且王建业专注地看着那群人，目光异常深邃，根本不可能分神理会他。

缠斗的年轻男女眼中现出了疯狂，动作狂野又勇猛，哪怕男人嘴里已经涌出鲜血，女人一只胳膊已经脱臼，像根柔软的布条挂在肩膀，也丝毫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疯狂的身影在火光中，令人晕眩，旁的人眼里也出现了迷乱，仍随着节拍扭动、挥舞，只是动作更加狂乱，更加奔放不羁——变成了充满兽性和淫猥的狂野之舞。

丑陋的老男人狂叫着，发疯地拍打着鼓，年轻男女的打斗声“嘭嘭嘭”地响着，似乎永远不知道累，也不知道痛。血一滴滴地从他们的四肢和发梢流下，但他们完全没感觉似的，继续精力充沛的缠打在一起。

突然，年轻男人一个直拳打中女人面门，女人向后一斜，跌进了黄色的烟雾中，烟雾仿佛伸展着柔软的触须，缠绕着女人歪斜的人形。男人想也没想，果断也跳进了烟雾里，一瞬间，他们像是被可恶的烟雾吞没了似的，不见了。

结......结束了？

不，鼓声和人群的狂欢，都还没有停止！

果然，几秒钟后，脸已经被打的变形的女人突然跳了出来，身后紧跟着挥舞拳头的男人，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斗，攻击变得更加剧烈，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疯狂。

在达到疯狂的顶点时，女人被男人摁倒在地上，男人的拳头即将再次狠狠落下，这一拳下去，一切或许就会结束了。

出人意料的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女人完好的左手突然摸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一下划破了男人的脖子。

登时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湖中。

女人被男人喷血抽搐的身体压着，不停地颤抖、喘息，显出一种濒死的症状。

老男人兴奋地一声高呼，发出的是类似于驴子的嘶叫，那些信徒们也都开始像他一样狂叫，嘴里吐着沫子，兽性大发地用牙齿和指甲撕扯着同伴的衣服和皮肉。

濒死的女人跟受到刺激一样，突然一把推开男人，一下跃起，用先前那块尖锐的石头，对准男人的脖子狠狠砸去，一下、两下、三下.....

每砸一下，男人的尸体都会剧烈地收缩一下。

直到男人的脖子被砸的血肉模糊，脑袋彻底和身体断裂开，满脸、满身血污的女人才又重新倒在地上，跟一条死蛇一样。

其中年龄最长的一个信徒，用他的一条长臂猛地拎起男人的脑袋，再次高呼着那个词，然后把脑袋在半空中甩动了几下，用力地扔进了湖里。

高明曜惊呆了，想要张开嘴巴惊恐地尖叫，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王建业推了推他，试图提醒他保持理智和清醒。

紧接着，那个老男人丢下他腿上的黑鼓，在一片混乱中走向已经不知生死的年轻女人。人群中的某个信徒，突然开始吹响随身携带的风笛，以一种极其恶心的曲调，继续为众人伴奏！

当老男人用他那野兽般的手指，猛地插进女人的腹部时，鲜血霎时外涌，女人一声低哑的嚎叫。

她到此时，还活着......

虽然还活着，但她很明显已经没了挣扎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老男人用手指划开了自己的肚子，并把口子向外撕扯。

他丑陋的大手在她腹中翻找，扯出的内脏耷拉在体外，女人一边抽搐，嘴里一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空气卡在了她的喉咙里。

最终，老男人从她腹中，掏出一个还没有拳头大的肉块。它的形状很不寻常，高明曜略一思索，就认出那是一个婴儿！已经有了人型的婴儿！

老男人露出一种极其满足的笑，随后把血淋淋的婴儿尸体扔进了火盆里，又从年轻女人肚子里捧出一捧鲜血，抛向了黑色的烟柱。

火苗和烟雾在血雨中跳动着，与此同时，站在他身后的疯狂的信徒们又一遍遍地狂呼着那个词。

接着，他们突然全部扑倒在地，像蛇一样蠕动着身体，而那个老男人像胜利者一样，高举着他沾满鲜血的双手。

一条巨大无比的，乍一看很像大蟒蛇的发光生物，慢慢从湖中探出了它光溜溜的脑袋。在月光的照映下，它的身体像一根极粗大的柱子，又大又黑的，眨动着的眼睛现出了极度的贪婪、令人震惊的残忍、和可怕的邪恶，那是自古以来就袭扰人类的本性。它巨大的脑袋摇摇晃晃，令人恶心，它的脸应该是自然界的一种动物的脸，但很难说清是什么动物。

这时，那个老男人又用他凶残的手，拎起了第三个活着的，被缚住手脚的女孩，将她轻轻蠕动的身体举向了湖中的怪物。

当那个怪物贪婪地流着口水，抽动鼻息时，高明曜的承受能力到了极限，眼前一黑，陷入了彻底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