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血债血偿，冤冤相报（1/1）
幽谷中，巨兽闻风而来，每走一步地动山摇，犄角之下冒着银芒的眼珠犹如圆月，另一只眼睛则与幽谷无异，空洞无光。
巨兽走到昏死过去的梦寻跟前，眼底露出一抹极为人性化的贪婪，两个山洞大小的鼻孔凑上前来喷出滚烫的热气，口中利齿胜似刀剑。
巨兽正欲一口将其吞下流星从天而降，直灌天灵，闪着银光的血液喷薄而出，庞大的身躯在一声悠长的悲鸣中轰然倒下。
烟尘散去只见巨兽天灵盖上插着一面黄幡，“生辰八字，测算吉凶。”
老者将黄幡拔出，手掌放在巨兽两只巨角之间，狂暴的吸力从其体内拽出一团银光，随之轻轻一拍，银光将梦寻包裹，身上的伤奇迹般痊愈。
灼烧的伤痕恢复如初，老者袖袍一挥梦寻娇躯悬停半空，一缕清风将二人带上群山之巅。
远处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山巅秋风簌簌，山脚杀的如火如荼，百刺堂重重楼阁在烈焰中翻滚挣扎，楼宇之间刀剑相交，血华四射。
若薇立在山门玄关处，身后黑衣人一剑了解百刺堂一名弟子，随手将尸体丢到一旁。
大长老率领其余五位长老与其对峙，秋风中充斥着炽热得战意。
“大长老，你们不是对手，何必作无谓的牺牲，交出宗主令牌，你们，还有百刺堂的众多弟子可以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下去。”
若薇手持长剑，语气逼人，此时此刻，整个百刺堂的命运都掌握在其手中，这般高高在上的模样与当初那个初来乍到，不谙世事的少女判若两人。
大长老身侧大腹便便，长相粗犷的胖子怒斥道。
“你个欺师灭祖的白眼狼，若是没有莫尘，没有百刺堂你早就死在深山老林喂野狗了。”
若薇轻声冷笑，透着极为讽刺的意味。
“百刺堂救了我没错，但若不是你们，我也不需要百刺堂来救，先杀我族人，再救我，还要我感恩戴德，这跟让我认贼作父有何分别。”
众长老一头雾水，但百刺堂这些年是靠何种方式发家他们心知肚明，大长老问道。
“唉，不知你是那个家族的遗孤。”
“大长老真是贵人多忘事，也罢，各位杀人无数，怎会记得一个不起眼的孩子，大长老可还记得贵宗绝学画外洞天是怎么来的。”
大长老骇然，画外洞天当时是他与宗主一同在天门关外一处与世隔绝的山中所得。
当年众人刚了解一方恩怨，本想寻一处僻静之所养伤，误打误撞遇到若薇族人，仅仅百人的小村寨藏龙卧虎。
宗主在其族人帮助下伤势痊愈，并且还获得一些机缘，体内突然多了一种不可名状得力量，灵魂仿佛可以与草木交谈，与长风论道。
后来众人发现村里得人都是靠一部名为《画外洞天》得秘籍引天地灵气入体修炼的缘故。
百刺堂众人为了将功法占为己有，在其井中投毒，杀人越货，只是没想到还漏了一个若薇。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大长老摇头叹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薇蛰伏百刺堂忍辱负重只为报当年一箭之仇，你屠我全族，我灭你全宗，血债还须血债还。
“只是老夫还有一事不解，这些人你是从哪找来的。”
若薇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众人，深邃的黑色之间嵌着一点耀眼金色。
“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我和韩浞那个精虫上脑的废物都是天机阁的人，和他在一个宗门还真是羞耻，当年莫尘能遇到我也是精心安排。”
“好了，要么交出宗主令牌，要么，死！”
若薇长剑如霜，大长老振臂高呼，百刺堂六大镇宗长老提兵冲杀，剑气冲破大殿穹顶，天机阁众将也不是省油的灯。
天机阁众将武艺虽略逊一筹，但贵在人多势众，凭借其精妙超群的剑法和天衣无缝的配合足以一战。
万千飞剑向六人爆射而去，清风刻剑，霜刃如雨，刺破长空，纵横万里。
楼阁之间剑雨漫卷，血华绽放，两位长老稍有不慎便祭身长锋，大长老长剑既出抬手斩杀数人，鲜血飞洒，仿若绵绵细雨。
尸体如风中落叶，就此凋零，一番激战众长老两死四伤，天机阁驰援弟子源源不断赶来，大长老等人最终也不过是作困兽之斗罢了。
大长老枯槁的手掌颤抖着伸进怀中，掏出一枚金令，若薇春风得意的走近。
“早这样多好，何必受这罪。”
大长老咽下苦血，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一缕嗤笑，一把将令牌捏成粉末撒在若薇眼前。
若薇怒火中烧，一剑刺入其胸膛，鲜血喷薄而出。
“哈哈哈，老夫杀人如麻，何惧一死，区区小辈，怎敢妄想老夫……臣服。”
扑通！
“杀！一个不留。”
若薇转身离去，身后众人一拥而上，火光恍惚，焚尽昔日荣光。
群山之巅，苏醒过来的梦寻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家没了，纵使大长老曾杀人如麻，可他从未在自己面前露过一次凶相，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位慈爱的长辈。
“前辈，多谢相救，梦寻去了。”
老者望着烈火中的百刺堂，拊膺长叹，宫阙万间都做了土，皇图霸业，付之一炬。
“姑娘此去何处啊？”
梦寻摇头，眼底神采碎了一地，“不知，寻仇吧。”
“姑娘可有把握。”
她无力的摇头，即便不想承认，但事实不容逃避。
“你身上藏着无尽的力量，却无法使用，乃是天命残缺，姑娘若是信我，老夫可助你修行。”
梦寻望着老者，自己似乎别无选择，她清楚的认识到，没有大长老在身边，他连家都回不了。
老者伸手召开云彩，二人乘风驾云而去，大山刺破云层犹如天赐王座傲然挺立，道观白墙青瓦，坐落山腰。
风云降下，二人落入庭院，树下正在阅览诗书的柳织星连忙迎接。
“师傅，这位是？”
“跟你一样，以后你们就是同门了。”
柳织星打量着比自己长几岁的梦寻，既然师傅说她跟自己一样，那就不必避讳什么。
老者叮嘱二人不可轻易走出道观，言罢便拂袖离去。
身侧云海翻涌，老者轻拂长髯，笑道。
“天命真意何处有，自是人间天外天。”
长风拾起秋叶，穿过茫茫云海，越过万丈斜阳，送往高天之上。
琼楼玉宇畔，男子伸手接过人间的秋叶，望向星宿忽明忽暗的星海，语气略显凝重。
“司老，下界英才辈出，圣人降世，诸神的命盘得转快些了。”
老者手中权杖轻点星海，辉光泛起层层涟漪，几颗大星之后八极流转，这便是凡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