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为了爱而伤害真的值得吗（1/1）

玲珑无声地望着因为恐惧而开始颤抖的萧书瑾，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像是被掏空灵魂的玩偶，毫无生命可言。

萧书瑾试探般伸出手想感受玲珑手心的温度，和以往他强取豪夺的态度不同，这一次他眉间的温情是玲珑在原主记忆里从未见过的模样。

玲珑心脏疼的感觉很快席卷全身，她痛苦的表情令兄弟二人同时怔住，还是萧书瑾反应更快。即使被绑住了双手，他还是第一时间用身体稳住了玲珑的身体，轻声地哄她，“珑儿，是我错了，你别哭。”

萧书瑾抿着唇，“我先前做的那些事情确实伤害了你。珑儿，可是你知道的，我绝对比皇兄更爱你……”

“如果你的爱是指如何把我拉下地狱，那么，你大可以选择爱别人。”

他还想继续开口，却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呆愣着表情，丝毫没有在外人面前横平王的威风。

许是萧书瑾过于不要脸的发言激怒了萧书慎，后者果断拔剑出鞘，剑指至亲。

二人针锋相对，萧书慎红着眼望着自己的妻子与胞弟，竟一时难以开口。

“阿瑾，你做这些就没有想过对不起朕吗？”萧书慎执拗发问，眼中的阴鸷汹涌。

“从未。”萧书瑾哈哈大笑，面上的狂妄更是藏不住，“我亲爱的皇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现如今安国的处境会如此四面楚歌呢？”

为安抚萧书慎暴怒的情绪，玲珑伸手拉了一下萧书慎刺向萧书瑾的剑，她自然不会圣母到担忧萧书瑾的处境，“陛下，现在还不能给他一个痛快。”

换谁都会控制不了自己情绪，面对自己最亲近胞弟的背叛，萧书慎红了眼，最终还是压抑住对萧书瑾浓烈的恨意，抿唇不说话。

萧书瑾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却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戳进萧书慎的心脏。

“珑儿，别恨我……”萧书瑾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被玲珑的人绑过来的，他明白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多恶心，“为什么，齐安郡主的婚约不是给我呢？”

江吟看出萧书瑾可能会做出伤害玲珑的举动，连忙上前控制住萧书瑾的行动，将他的头踩在脚下。

而萧书瑾此时正开始陷入极其可笑的幻想中，他笑得癫狂灼热，眼睛瞪得很大，满目都是疯魔。

“萧书瑾，你在做那些伤害我的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想过你会有这一天。”玲珑开口，冷漠的神情刺痛了萧书瑾，“我从没有爱过你，也从未对你产生过爱这种情绪，我们之间的所有都是你强迫我的，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所以今后的日子你也别想好过。”

玲珑脑中开始播放有关萧书瑾的过往，有萧书瑾给原主下了麝香，原主捂着肚子痛苦生产的场景；有原主没来得及救自己的朋友，抱着自己唯一知音崩溃大哭的场景；还有萧书瑾在原主面前亲手杀死萧书慎血流成河的场景。

那些痛，像是潜藏在玲珑身体里的病痛，无时无刻不在腐蚀玲珑的身体，将她的灵魂来回碾碎。

玲珑眼眶开始发热，不受控制地流下一滴热泪。

「滴，报复萧书瑾，任务完成。」

是系统的任务完成通报音。

看来，玲珑的猜测没错的。

“陛下，再不过一旬，晋军压境，兵权尽数被萧书瑾架空，安国半数将领都已暗中叛变，现如今两国开战迫在眉睫，臣妾今日将真相告知您，自然是有臣妾的想法的。”

玲珑毫不犹豫跪在萧书慎脚边，臣服于她所忠诚的帝王，“臣妾前几日制作了一张萧书瑾模样的面具，请陛下过目。”

她双手递上早就备好的面具，“萧书瑾和顾西何狼狈为奸勾搭已久，现如今陛下想要扳回一局显然也是为时已晚。”

“臣妾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计划。”

萧书慎假扮萧书瑾，而玲珑化为间谍，他们二人谋一出里应外合，用当初顾西何用的伎俩打顾西何一个措手不及。

萧书慎与萧书瑾同根生，身高体重声线自然也相差不多，二人长相问题由这张面具解决，剩下的也就是萧书瑾的生活习惯以及所得到的情报了。

江吟前几日一直有派人监视萧书瑾，对他的生活习性以及细枝末节了解得七七八八，萧书慎自身本来也了解萧书瑾，所以玲珑觉得这个计划没什么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掌握萧书瑾手里的情报，这件事情玲珑会亲自解决。

接下来的几天里，利用现代的心理学知识，玲珑不断对萧书瑾进行心理诱导，好说歹说还是得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实在不行，干脆直接用系统给的任务积分兑换得了。

而萧书慎一连几日不仅要处理政务，还要熟悉萧书瑾说话的语气，感觉有些吃力，好在玲珑这几天一直都伴在君侧，令萧书慎心安了不少。

到了大军压境的日子，玲珑醒得很早，她叮嘱江吟护住萧慕轩，自己提着剑跑去找萧书瑾了。

萧书瑾被关押在萧书慎的未明殿侧殿，他数着日子，明白今天是自己的死期，果然，天还没亮，玲珑就准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萧书瑾这几日过得很差，每晚辗转难眠，眼前都是玲珑的脸。

“珑儿，临死之前，能再见你一面，真好。”萧书瑾眼中含着眷恋，轻轻地笑了起来。

哪怕眼前的人儿此行是来杀他的，萧书瑾也依旧甘之如饴。

玲珑蹲下身子，一双含情目紧紧地望着萧书瑾，“阿瑾，我并非无情，可我心中怀着愤恨，如果让你和顾西何联手，我必抱憾终生。”

“你真的爱我吗？”

她最后一天再跟萧书瑾打感情牌，是有她自己想法的。

萧书瑾在原世界的确喜欢原主，即便做了那么多伤害原主的事，在原书的结局里，他还是尽力保全了原主，只不过他的心计，并没有玩过顾西何与齐恩静。

齐恩静与顾西何举案齐眉，他们之间自然容不下任何人，即使是对他们感情没什么影响的原主，他们最终还是选择痛下杀手。

而妄图保全原主的萧书瑾，自然也是一个不得善终的结果。

“我是镇国将军江青的嫡长女，当初是顾西何的父亲杀我全族，而顾西何现如今欺我辱我，齐恩静将我当成她踏上至权的垫脚石。我要复仇，可是我没有机会。”

“阿瑾，你自是不忍看顾西何与齐恩静毁了我的余生的对吗？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可怜可怜我吧……”玲珑潸然泪下，眼眶中的凝泪看得萧书瑾心疼几分。

原主从前有向萧书瑾交过心，却从来不是心悦的想法，可后来她查出来自己因为这位好友遭受了不少无谓之灾，至此才对萧书瑾含了恨意。

萧书瑾的泪痣染了血，整个人显得凄美而又惨绝，“珑儿，你若许我来生，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萧书瑾像是看见了他第一次见到的江玲珑，笑容灿烂。

“在我府中，有一个暗室，先前你去过的还记得吗？在暗室里，有我为你准备的彩礼，以及我和顾西何谋划的所有情报。”萧书瑾轻轻开口，说话的口吻卑微下贱，“你能再吻一下我眼角那颗痣好吗？下辈子，我一定爱你护你不负你。”

江玲珑有被萧书瑾逼着吻过他的泪痣，她先前说过这颗痣很美，只是随口一说，萧书瑾却记了很多年。

玲珑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全了萧书瑾的心愿，她举起自己的佩剑，给了萧书瑾一个痛快。

她的唇上染了鲜红，整个人显得肃杀冷酷，喷洒出来的血半分没有粘在玲珑身上，玲珑贴了一张面具在男人的人头后，便提着开了门之后去了未明殿正殿。

寒风瑟瑟，吹得玲珑出了一身冷汗，数百台阶下是那个原主曾心心念念，入了无数次梦的少年郎。

她心口一阵悸动，又很快回复正常。

顾西何一步一步，提着长剑一路杀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有挡着他走向皇权的人，都已经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欺我者，杀无赦。

唾我者，杀无赦。

弃我者，杀无赦。

阻我者，杀无赦。

叛我者，杀无赦。

再有挡者，绝不手软。

左一剑右一剑，谁挡杀谁。

他是这天下唯一的帝王，是这天下唯一的主人。

顾西何杀红了眼，他目眦涯裂，一心只有眼前这条能登上至高无上皇权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