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霍格利学院（1/1）

苏思雯的温柔在与路新年说完这句话后完全的收敛起来，之前披散的黑色头发，现在被梳的整整齐齐，深黑色的劲装战斗服，腰上挂着战术腰带，上面别了一把露出抢握的银色手枪，金丝眼镜在这时也换成了另类的黑色圆镜，上面刻了一整套的黑金定制胶圈，比上次路新年见她时，多了一股肃杀的凛冽之意。

她收起笑容看向场中的时候，压迫感简直让路新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给自己出主意小女生的人。

“我……你……”路新年慢慢的从沙发后站起来。他有些失语，刚才的枪斗场面都还没消化，现在又出现了个女特工，还有舒未央刚刚拔枪的样子。

这一幕幕的视觉冲击感，他仿佛看到自己成为了那些枪击游戏中的NPC，见证了一个个主角的崛起，觉得说什么都会破坏这个氛围。

“嘘，表演结束，该换另一个节目了。”苏思雯朝他比了个手势。

接着，包厢里各种声音戛然而止，被打碎的窗户和关上的门被同时推开，各样的作战靴从打开的地方同时踏入。

一群手持冲锋枪的黑色作战服人员从缺口闯入，用枪，将场中的歹徒完全对准。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开枪，而是一人举起手中刻有“黑色云朵”的小黑本，然后路新年还没反应过来又发生了什么，那两个还在对峙的歹徒就突然的抱头跪倒在地，枪都丢出去了好远。

连那些颤微躲藏的学生们也在这时停止了哭泣，纷纷看向那些黑色作战人员，这个十几秒前还在展示着枪战的娱乐房忽然间就寂静的像个无人的教室，只有子弹出膛时候的硝烟还在告诉众人，刚才不是在做梦。

路新年蹲在沙发后面观望，灯光透过装饰照在他面前，尘渲出淡淡的硝烟。

他赶紧转头，想要找找舒未央在哪，苏思雯却指了指他的身后，一只纤手拍向了路新年的肩膀，“路新年，刚才你俩说啥计划呢？”

舒未央走了出来，裙子上没有半点的灰尘，手上也没了那把吐射着火舌的柯尔特手枪，仿佛刚才与歹徒持枪对射的人不是她一样，平静的让人感到异常。

只是路新年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无时都在散发着魅力的小妖女，刚才的样子，才是最为美丽耀眼的时候。

“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路新年。”小妖女说，“我方才救了你的命诶。”

“我就是……有点……没缓过神来……”路新年支支吾吾的回答。

“放心啦，我还是那个舒未央，只是偶尔也会变身罢了。”舒未央大方的拍了拍路新年，然后转到苏思雯这边，“嘿，眼镜女，你还要看多久的新节目啊。”

正在地上打量着到底歹徒的苏思雯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微微皱了皱眉头，“绾绾，你不地道，我这可是专门在等你俩。”

“绾绾？”路新年问。

“哦，就是小舒啦，我们一般这么叫她。”苏思雯解释了一下。

“你们……认识？”路新年睁大了眼睛看着舒未央和苏思雯。

“当然！”苏思雯大气的揽住路新年的脖子，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想法，“好啦，节目结束了，还傻站着干什么，走吧！”

路新年知道这个跟大姐姐一样的女孩一定不会害他，于是就很听话的迈着步子往外走去，舒未央和苏思雯在他的左右两边，感觉就像是一个帮派的大佬潇洒完了从娱乐中心出来。

可舒未央和苏思雯却不可能是陪酒小妹。

“各位同学好，路新年还有点事，就先退场了，大家继续玩，开心一点。”苏思雯在走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冲着如鹌鹑一般的人群招呼一声，露出着一张极为公式化的笑脸。

等他们走出大楼后，路新年看着眼前熟悉的车水马龙，总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从灯光暗下来开始，现实就已经逐渐远去，当那些致命的子弹从路新年的头顶飞过时，他甚至脑子里还想过这是不是在玩某种FPS游戏，现在的任务是解救被歹徒绑架的人质之类的。

但路新年却不是游戏中的玩家，他是人质。

可后来，苏思雯的闪亮登场，将他从幻想中拉了出来，并告诉他节目演出就此结束。

于是，路新年的过去开始烟消云散。

大楼门口停了好几辆车，最显眼的是最前面那辆火红色的保时捷911，苏思雯拉着他走向这辆跑车，而舒未央则是上了后面的越野。

当路新年坐进这辆拉风跑车的一瞬间，保时捷轰鸣的引擎声便开始启动，随后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极快的向前蹿出，一下就将后面的车队拉开了好远。

也是在这个时候，路新年的脑子里回忆起了那天晚上的画面，他看清了那个拽出他心脏的东西，也看清了那个睡裙女孩的模样，可记忆最深的，还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出现后说的第一句话：嘿，你们就把他丢这不管啊，起码给送去医院啊。

“刚才是演习吗？”路新年小声的问苏思雯。

可苏思雯的车技就跟保时捷的颜色一样极为狂妄，不到一会，她就驾驶着这匹野马冲向了高架桥上，又加上是坐在打开了敞篷的保时捷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一下就将路新年的声音给卷出好远，连他自己都差点没有听清说了什么。

路新年不说话了，他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一座座高楼，想要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赶去工地里打零工还来不来得及。

反正高架桥两侧的灯光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到了睡觉的时间，他又会是躺在那张小小的床上，可能也会坐在电脑前打着游戏。

“什么？你是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吗？”苏思雯这时将车速降了下来。

“是想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在演习是不是。”路新年转头看她。

“当然不是啊，你没看到歹徒都开枪打你同学了啊。”苏思雯瞟了他一眼，“不过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啦，就是很普通的绑匪刑事案件。”

“刑事案件很普通吗？”路新年有些微惊。

“差不多吧，只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

路新年想你们是一群要弑神的人，刑事案件对你们来说好像还真是最普通的了，不过他又忽然想起那个叫周元的人说过，要带他看证明神存在的东西，现在是过了一段时间了吗？

不知怎么了，他有些期待起来。

“你怎么不问你的那些同学怎么样了？”苏思雯嘟了个嘴问。

“有你们解决，我还问些什么，反正不就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吗？”路新年学着苏思雯的话回道。

“他们记忆会被消除。”

“他们犯什么罪了？”路新年问。

“看到我了呀。”苏思雯眨眨眼睛，“哦，还看到你的小女友拔枪了，对了，你怎么不问你小女友的事？她可是在你面前都那样了。”

“她不是我的小女友，我还没表白呢。”路新年说，“至于为什么不问，她不是主动说了么，偶尔她也会变身一次的啊。”

车速开始骤减，路新年感觉侧面吹来的风势小了许多，苏思雯将刹车踩到底，保时捷就此停在了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面前。

“心理承受能力看来比我们预估还要强啊。”苏思雯松开方向盘，“这样才是我们的新人嘛。”

路新年想你一口一个新人叫我，我都还没答应加入你们好吧，不过是有了那么一点点想而已。

“下车吧，等下他们。”苏思雯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在这里等，难道这个便利店是你们的秘密联络基地？”路新年问。

“想什么呢，我只是饿了想买点东西吃，你知道为了你毕业聚会的破事，我还没吃晚饭的好嘛。”苏思雯哼了几声，然后就推开店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就拿了个圆圆的冰淇淋筒出来。

“你要吃吗？”她问。

路新年摆手拒绝了，虽然他晚饭也没吃，但现在可不是想找个的时候，“刚刚你说是为了我毕业聚会的破事？该不会是你和绑匪设计好的吧。”路新年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要不你们怎么会专挑我准备表白的时候下手，你就是要破坏我的计划，好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

“才不是，骗你太简单了，哪要这么麻烦。”苏思雯撕开冰淇淋的包装舔了一口，“是绾绾给我发消息了，说那栋楼有一伙逃亡的歹徒，挺危险的，正好我在附近，临时就叫人去了啊，不过还是没有及时赶到，但有绾绾在，也没什么问题啦。”

路新年看着她的眼睛，想起了舒未央在包厢里开枪的飒酷样，他有些着迷，不过还是没有开口问舒未央或者是……绾绾，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他不想知道那个女孩其实离自己很远。

“那些拿冲锋枪的是特工吗？”路新年低下了头，揪着垂落的发丝。

“反恐部门知道吧？”苏思雯走了两步，“他们是维俄小队。”

路新年点点头，这支小队常年都穿梭本国与俄罗斯的边境上，是国内唯一几支常年作战的部队。

“他们正好在休假，就叫上了。”

“他们听你的吗？休假还出任务。”

苏思雯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免费的功劳诶，他们不捞白不捞。”

路新年想起那些人冲入包厢后丝毫不紧张的样子，大概是因为那些歹徒跟他们日常作战的敌人来比，真相当于饭后甜点了吧？

两人站在便利店前，像是在等着苏思雯吃完手里的冰淇淋，“经历两次差点的死亡，怎么样？想好没。”正在舔冰淇淋的她忽然拍了拍路新年的肩膀，“就加入我们呗，反正绾绾要去美国了，这里也没啥好留恋的。”

路新年摸了下鼻子，“你们告诉我是因为觉醒了才没死的，可我没看出我觉醒了什么能力啊，如果骑单车算的话，那你们招我进队伍有什么作用啊？难道是为了培养什么骑士杀手之类的？”

苏思雯吃下最后一口冰淇淋，拍了拍手，“觉醒能力什么的，等加入我们就知道了，总之不会亏的啦。”

路新年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毕竟一个他自己也常常幻想能够拯救世界，更不用说面前的女孩还救过他的命了。他想了想，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我很厉害的对吧？”

“是啊，在你之前可没人能在觉醒后的第四天就醒来了。”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啊。”路新年低头玩弄着地上的沙石。

苏思雯有些无奈，“想这么多干嘛啊，这有什么不好的呢？我们又不是什么黑社会部门，况且只要你加入，不用高考就能去美国大学深造，若是表现的好的话，还能给你奖学金。”

“去美国大学深造？”路新年愣了一下，抬起头来，

“我就是美国上的大学，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嘛。”

路新年一下感觉生命中有盏灯亮了起来。

电视里才能看到的保时捷911，还是最贵的那款红色限量版，他注意过价格，足足要三百多万，可刚刚路新年就是坐这辆车来的。以为跟自己距离很远的舒未央，现在也有人告诉他其实根本不远，她就在你的身边，就看你要怎么选择。

“考虑好了没啊，都在等你的回答呢。”苏思雯揉了揉路新年的脸。

路新年抓抓脑袋，那盏灯的瓦数越来越大，“好啦好啦，我答应就是啦，不答应又能怎么办呢？我的成绩那样差劲，别说是美国大学了，可能是国内的学校也可能考不上啊。”他抬头看着夜空，“更何况那个叫周元的不是说了吗，要给我看证明神的东西啊。”

说出口后，路新年由衷的吐出一口气，从一周前在医院见到这个颇像邻家大姐姐的女孩开始，他的心底就总是会时不时生出一种遗憾，就好像一个学生的童年时期，没有享受过一次游戏机的乐趣一样。

虽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但路新年就认为它不能少。

他路新年到底是不是有超能力？或是有没有觉醒？苏思雯不说，他也就不知道。可起码答应了以后，不会再一直守在租房里，等着远在彼岸的舒未央给他发消息了。

苏思雯看他不再纠结的模样，一下就笑了出来，她做出一个搞定的手势，接着说，“这样才对嘛，我宣布，路新年你就是我的小弟了！”

“小弟？”

“你宣布加入后，就是我的学弟了啊，以后在学校就报我的名字，保证不会有人欺负你。”苏思雯说。

“美国大学还会有人欺负新生吗？”

“也不是啦，其实你不算是被那所大学以正常步骤录取，而是被我们小队给招入，因为要按照一些规矩，新人都要进入集体地方深造几年，刚好你是上大学的年纪，所以我就给你报了读大学的意向了。”

“好吧，那我什么时候入学？反正就跟正常读大学差不多对吧。”路新年说。

苏思雯走到那辆保时捷旁，俯下身子在里面找些什么，“新生信息表……妈的，毛子有没有把那东西给我啊。”她趴在车门上好一会，路新年想上去帮忙的时候，苏思雯突然起身了，“哈，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路新年凑过去看。

“你答应入学的个人意向签名啊，每个人都要签的。”苏思雯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4A纸交给路新年。

路新年接过笔纸后，看也没看就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完全不认为苏思雯会骗他了，“我还以为你们弑神的学校登记信息的东西会很高大上呢，原来也只是这样的签名啊。”

“我们是正规学校，虽然研究的课题跟平常大学不一样，可在美国教育局还是有备案的，你的签名只是交给他们。”苏思雯说，接着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个绿色的圆圈，“这个，才是你真正要决定的东西。”

“真正决定？”路新年接过那部手机，这是一个录入指纹的手机系统。

之后路新年没再多想什么，他舔了舔嘴唇，然后将自己的食指慢慢的放了上去。

“是否同意基因申请？”

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从手机上传了出来。

路新年一脸疑惑的看向苏思雯，后者朝他握了握拳头。

“同意啊。”路新年很快回它。

今天是星期三，通常这个时候路新年要么会在打零工，要么就是窝在房间里打游戏，从孤儿院出来之后，他都是这样过来的，但从这个夜晚开始，他开始变的与众不同。

“获得申请人授权，基因申请开始。”随后路新年就感到手指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紧接着那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基因查询通过，入学流程开始。路新年，学员编号U.A0306，接入信息库，信息库接入完成，恭喜你路新年，成为本届新生，我是苏珊，很高兴为你服务。”

“苏珊是我们学校的人工智能，所有联网的服务都是靠她来完成的。”苏思雯顿了下，“哦对了，我好像还没告诉你学校的名字。”

“什么？”路新年没听清。

“路新年，霍格利学院，欢迎你的加入。”苏思雯朝他伸出了手。

同时，大洋彼岸的某所高校中，一个身着红色西装的白发老头举起手里的红酒杯，朝着东方微微举起。

人类文明去留的决定性战役，从今天开始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