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存在见证（1/1）

面对那个异想天开讲出一堆无理的话，想要坐享其成的访仙人，躲在树后的梧桐眯着眼睛想要给其一个小小教训，结果被早就说离开的魈一枪抵住。

“你想做什么？”

梧桐望向魈毫无波澜的眼里，那是被小冥说过与她相似的气息与金色：“仙人就当是对懒惰的人进行的惩罚就好。”

“那也不是你该做的，你身上的东西，凡人碰一下都会死，不是所有人都有空那样的特殊体质。”

魈看着面前的人垂下眼，收回枪警告：“不要过分接近凡人。不可以，也不能。”

刚成功劝说甘雨的空，与对方相约明早九点璃月港口见，随后来到树后找人打算一同回望舒客栈。

却看到梧桐正摸着脖颈若有所思。也不多问什么，一把将人拉出阴影。

不是所有人都和空一样，自己对于寻常人来说是致命的。

梧桐压下去许久的混乱思绪有如泡沫般冒出来，她好像又变得奇怪起来了。不怪魈，只是她一直以为自己病情已经好转，其实现在才发现，其实并没有。

就和沉疴痼疾，她不把烂肉挖出来，不逼迫自己去将病灶根除，等待她的只会是腐烂，可她现在害怕痛，害怕流血，所以只用止痛针麻醉药来麻痹自己，再用外壳来掩盖，假装自己已经痊愈。

骗谁呢，谁都在骗罢了。

“终于回来了！”派蒙抻个懒腰飞到梧桐面前，捧着对方的脸：“怎么啦？是饿了吗，还是困了？”

“哈哈哈，那一定是饿了呀。派蒙去看看想吃什么吧。”梧桐坐在桌前，半仰着头轻笑回答。

听到回话，小精灵很快就开心的去点菜了，空没跟着去，吹吹手中茶水，问她刚刚为什么要躲那个访仙人。

因为清秋一直喊饿喊得她有些头疼，想放蛇进若陀的那个山洞，而且也不想见不认识的人。

可开口却是借用了魈的那一套说辞，因为身子弱，压不住体内的魔神，怕伤害到无辜人。

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不过在吃完饭后空又提起这个，问她为什么现在不害怕压制不住。

梧桐端着黑乎乎的汤药，很自然说，因为这里有空，也有魈。

“魈？”

“嗯，夜叉不是一直与邪祟战斗吗？要是万一我失控了，就靠你们两个啦，哈哈哈。”

空皱眉，接过已经空掉的碗，放在桌上，一脸严肃问梧桐：“那个在你体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种另类神之眼吧，比如风系神之眼是可以控制风元素，岩系是可以控制岩元素，祂对我无害，刚刚只是瞎说的，我并不会失控，看。”

一股黑色的雾气由手中生成，慢慢凝聚成黑蛇，绕上空的手腕，吐出的信子挠过皮肤发痒，冰凉的触感和平常所见的蛇别无二致。

“我与祂是共生的，你想见见祂吗？”梧桐坐在床上披着被子，歪头问。

空拿出背包里的树莓凑到小黑蛇面前，对方嗅嗅，摆头嫌弃：“在这里吗？如果是魔神的话，就算无害，会不会惊动仙人？”

“会，今天...已经惊动魈了。”

“...果然。”空把蛇放下，走到床边坐在梧桐旁边，他就猜到肯定发生了什么，奈何之前对方一直避重就轻瞒着：“他说什么了？”

梧桐把头埋进膝盖，闷闷的回答：“让我莫要伤害无辜人。也是我没考虑到，之前在蒙德城时不常会用到祂的力量，就像你说的，有什么事，交给琴和迪卢克他们就好。但是到璃月我忘了，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这种力量若是让普通人沾上，是会死的。”

“你害怕伤害到他们是吗？”

“总归是与那些纯净的元素力有别的，今后我会注意。”小黑蛇已经盘在床头，半个身子枕着空的枕头，开始呼呼大睡了。梧桐想伸手把它收回，被空阻下，躺倒在床上。

“璃月港也很安全的，一般人也不会往危险的地方去，别担心，而且你不也能很好控制祂吗。睡吧。”

梧桐夜盲，突如其来的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到，时候也不早了，还答应了甘雨早上见面，应一声后闭上眼。

害怕伤害到普通人，有一部分，但另外一部分，是怕伤害到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是恐惧忌惮她，那么与她同行的空和派蒙呢？

睫毛颤抖。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第二天，按照先前约定的时间，三人如约在璃月港码头去见甘雨。

“熟悉的港口，还有这海浪声...令人怀念的海风气味...”才刚接近，就听到甘雨的自言自语，对方比起昨天，明显舒适多了。

派蒙好奇问到：“甘雨小姐好像没离开多久吧，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感慨。”

甘雨见来人，转身浅笑着回答：“啊，之前因为工作太忙的缘故，确实很久没有来过这边散步了。”

回想到月海亭秘书说甘雨全年无休的话，派蒙点点头：“确实甘雨一直都在加班的样子。”

甘雨：“嗯，想一想在这边的时光，我也总是一个人在书案后面处理文件...心境上来说，跟在绝云间修行的感觉也差不多呢。”

一行人边走边聊，此时一位白发白胡子的长者朝这边过来：“这不是...甘雨姐姐吗？哈哈哈...真想不到在这里遇见您，我记得您可一直忙得很呐。”

“这，这位大爷再叫甘雨姐姐！甘雨姐姐！”派蒙听到对方对甘雨的称呼，惊叹。

甘雨听到派蒙也学着如此喊她，一时脸颊有些红：“啊...请不要借机...咳咳...还没有向三位介绍，这位是天叔，身份是...”

突然的停顿。天叔笑笑：“没关系，同他们讲便是，毕竟是璃月的功臣，至今还没有正式拜会。”

得到允许的甘雨，转头再次接上刚才的话：“...天叔的身份是璃月七星之一，天枢星。”

“什么！这位大爷是七星之中的一位？和凝光平起平坐！？”派蒙瞪大眼睛。

天叔摆摆手，笑着说到：“嘘...身份的事，还望各位保密。毕竟在这港口钓钓鱼，散散步，是我最大的乐趣。我可不想时刻有那些拿枪的兵士跟着。大部分人眼里，我就是个健忘又啰嗦的老头子罢了。”

能坐上七星高位的哪里会是如此的普通人，甘雨同三位旅行者补充：“天叔是在自谦了。他虽然年事已高，但由于德高望重，一直没有别人能替代他的位置。”

“人不可貌相...”听完此番评价，空望向这位和蔼的长者感叹。

天叔似老顽童一般，挠挠头哈哈一笑：“能被甘雨姐姐这么说，几十年的工作就算没有白费了。”

又一声违和感极强的称呼，甘雨无奈纠正：“天叔...以您现在的德望，还是不要叫我甘雨姐姐了...”

“唔，抱歉，也不是刻意如此称呼，只是年少时候的习惯而已。当场我刚登上七星位置的时候，真是感谢您对我的照顾。”

甘雨摇摇头：“哪里的话，不过是七星秘书的本职工作而已，又何谈感谢。”

“说到秘书...哎，不知是否当讲。甘雨姐姐，我的女儿彗心，您是认识的，她近来...似乎有些困扰。”

“嗯，在月海亭工作的彗心，那是我的后辈呢。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吗？”

“呵呵，具体我也不清楚，她人长大了，不愿让我这个老头子帮她。有劳您去月海亭见她一面，稍微指点指点她了。”

甘雨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一口应下：“非常乐意。为七星解困，从来都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很自然地又进入角色了啊...

看懂梧桐眼神里的意思，空点点头。

恐怕甘雨自己都没留意。

派蒙也并道破，开心的双手举起，喊到：“那就出发！去月海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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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税漏税，果然涉及到做生意，这方面的问题就是层出不穷呢。

她在群玉阁没砸的时候还和凝光讨论过关于灾后经济恢复以及经济危机相关事宜来着，这次用的名贵草药听派蒙说也大部分都来着七星帮忙提供的，要不改日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略尽绵薄之力吧。

七星秘书千年工作经验，坐山观虎斗，笑看狗咬狗。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是他的敌人。

好计谋，不愧是甘雨，决策有效又迅速。

果然有句老话说的好，看这小子抽卡出金比我自己歪了都难受。可能对于万有铺子的老板博来来说，看荣发商铺赚钱比让他亏钱更感觉浑身蚂蚁在爬吧。

不过博来是被刺激昏头了吗？他看这单子，没觉得自己也是会被发现的吗？

倒是让她想到了囚徒困境——两个共谋犯罪的人被关入监狱，不能互相沟通情况。如果两个人都不揭发对方，则由于证据不确定，每个人都坐牢一年；若一人揭发，而另一人沉默，则揭发者因为立功而立即获释，沉默者因不合作而入狱十年；若互相揭发，则因证据确凿，二者都判刑八年。不过由于囚徒无法信任对方，因此倾向于互相揭发，而不是同守沉默。

作茧自缚。

另外，轻策庄，她记得也有乐子看。

不错，当时她在桌布下面的诅咒出现了。

哈，冤家路窄啊冰胖，挨揍吧。百因必有果，你们愚人众的风评已经在璃月降至谷底，发生冲突是不算外交问题的。

而且...也祝你在琴和迪卢克那里度过美好的蒙德体验。

一个蒙德人，一个愚人众，还有谁能搭上这种配置呢，盗宝团？镀金旅团？这也太远了，她须弥都只认识柯莱和赛诺啊，而且几年了也一直是信件交流，还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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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前辈，感谢您的赏光。还有三位，也感谢你们能来捧场。”

“小事小事！”派蒙举着杯子积极回应，梧桐正给她倒果汁。

甘雨饮下一杯茶，神色柔和看向身侧的后辈：“辛苦彗心安排了，明明不用如此费周折的。”

彗心轻笑一声：“其实...甘雨前辈，除了感谢您之前的帮助，还有事情想要跟您讲...”

“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都可以跟我直说，不需要避讳什么的。”

“啊...不不，其实也不算是需要帮忙...嗯...您可以听我慢慢说吗？”

“我当然愿意。”

“呵呵...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曾听父亲讲过很多有关甘雨前辈的故事。虽然我对父亲也一直非常敬佩，但每次都还是会被甘雨前辈的温柔可靠所吸引...”对上甘雨那双温柔的粉紫渐变双瞳，回忆起幼时，彗心感觉自己也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我那时是如此向往着您的身影，也正是因此才决定来到月海亭工作。呵呵，不过事实上，作为月海亭秘书工作还是非常辛苦的。我没有您那样优秀的工作能力，因而时不时总怀疑自己...”

甘雨及时回复：“没有的事，彗心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吗，谢谢前辈。这些年，我也有了自己的女儿...我的女儿在我的熏陶下，如今也继承了我当年的理想——成为月海亭的秘书。起初我会有些担心，毕竟这份工作并不容易，目前也还看不出来她是否有这样的资质。但经过这次的事之后...我现在很坚定，会选择支持她。”

“欸，是什么让你觉得...”

彗心捧着手中热茶，开心又感激：“因为她以后，也会遇到一位叫做甘雨的前辈。甘雨前辈会温柔地帮助她，并且跟她说，你妈妈当年是这样做的...想到那副画面，可真是美好啊。所以——二十年后的事也拜托前辈您了。”

心中的迷雾此时仿佛被缓缓拨开，璃月人来人往，她一直在这里，孤独，迷茫，现在，甘雨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彗心...我，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存在对你来说还有这样的意义...”

“呵呵，就像前辈您之前向我展示我父亲的做法一样，有您的见证，就会让人感觉很安心。”

见证。

“...我确实，在见证着璃月这几千年的时光。不论发展变迁，还是人情世故...但我曾以为，这除了带给我孤独以外，并没有其他的意义。”甘雨垂下头，如释重负般松下肩膀，笑着看向无意点拨了自己的人：“彗心...你刚才的话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让我真正感觉到，除了岩王帝君与我订下的契约外，我与璃月港的这片人海之间的联系。体会到被依赖，被认可，被渴望见证的感觉。”

“当然了，您可是我们独一无二的甘雨前辈呀！”

“呵呵...是啊，所以要好好回应大家才行。”

见两人聊完，派蒙放下汤勺，用力点点头：“这才对嘛！甘雨小姐终于振作起来了！”

嗯，留云借风真君的担忧也完美解决掉了，梧桐这顿饭一直在喝汤，虽然吃不了多少，但总归是不能扫兴。

只是空在听到甘雨依旧认为自己是被排挤了时，内心感叹一声仙人还真是固执啊，再次开口解释一次，这真的是次误会。

不过结局是好的，甘雨变回来原来那个甘雨，在重新接手工作后，笑着同他们道谢。

“希望你能早日康复，梧桐。在你们的帮助陪伴下，我走出了内心的困境，可我能感觉出，你还在困境中，所以，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就好。”甘雨在临别之时单独与梧桐说着，她察觉到对方并不想要空知道她的异常。所以便利用仙人的千里传音同梧桐传讯。

这位带给她的感觉，和降魔大圣很像，但却又有完全不一样，她会走入璃月港，走入人海，不拒绝也不请求，不远离也不接近，有业障之气却也用此邪物为助。

如此特殊不合常理，但或许，这也会是一条新的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