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1）
柳氏望着手中这份休书，眼泪刷一下落下来。
家中出事后，她流落青楼，后来为人妾室，被人诟病，受世人白眼。
从现在起，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从院子里走出门。
她将休书十分小心的收起来，生怕弄坏了。
离开后，柳氏悄悄来到陆府寻沈馥锦。
陆今安居住的院落十分雅致，有一颗近百年的桂花树，树下放着石桌和石凳，旁边还新设了一个秋千。
月光融融，桂花飘香，沈馥锦坐在桂花树的摇椅下，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发呆。
“夫人……”
柳氏福了福身，得了沈馥锦的准许后，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竹青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沈馥锦见她来，轻声道，“沈江眠可说了什么？”
柳氏垂下眼眸，“他如今自身难保，还能说什么？不过是逞口舌之快。”
她顿了顿，“姚氏的死应该与沈凌云有关。”
“哦？”
“姚氏自杀的那天下了雨，我晚上睡不着，在后院散步的时候，撞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第二天，我看到沈凌云房里的丫鬟洗的衣服上面有些破损，鞋底还有一些黄泥和干草。”
“沈凌云是个聪明人，沈江眠这些的勾当，他也应该察觉到了，说不准就是担心姚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连累了沈江眠，影响了他沈凌云的仕途，才会将姚氏逼死。”
“呵呵……”沈馥锦轻笑道，“若真是如此，还真是一出父子传承的好戏。”
她坐起身，轻抿了一口茶，“柳姨娘今夜着急前来，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什么都瞒不过夫人。”
柳氏手心微微出汗，“墩儿是沈江眠的孩子，今后必定会受到波及，我想让夫人帮一帮我。”
“能不能让墩儿像瑾儿一样，改头换面？”
沈馥锦眼瞳幽深，右手食指轻轻拍着杯子，没有说话。
提出请求的时候，柳氏心中很是没底，她如今对沈馥锦没了利用价值，只怕不会帮她。
她一心为了墩儿和瑾儿，若墩儿日后不想进入官场，也就罢了，若是想要科举入仕，只怕会因沈江眠一事无缘科考。
身为母亲，不得不多为孩子多打算些。
即便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也要尽力一试。
过了良久，沈馥锦终于点头答应，“可以，不过……你能给我什么？”
柳氏知道沈馥锦不会平白帮她，她没有一丝犹豫，跪在地上。
“柳柔今后听凭夫人调遣。”
沈馥锦看向柳氏，“胭脂醉要开分店，我这边事情多，你只需要去那边照看好胭脂醉新店的生意，我也会让你每月给你结算月钱，生意做的越好，银子越多。
柳氏抬起头，眼中划过一丝震惊。
就这么简单？
见她不说话，沈馥锦秀眉上挑，“不愿意？”
柳氏赶紧应声道，“愿意，愿意！”
女子行商虽会被人诟病，但比起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日子，对她而言已经算是恩赐。
至少不用再看着别人脸色而活……
“明日我会对外说墩儿暴毙身亡，去府衙销了墩儿和你的户籍信息。”
沈馥锦三言两语间，就安排好柳氏母子的去处，“另外，你之前一直未在众人面前露面，今后不要对任何人说你与沈江眠的关系，你和墩儿都是淮州那边逃难来的难民。”
“多谢夫人愿意出手相助！”
柳氏听完这些，眼中热泪盈眶。
沈馥锦的安排将她和墩儿与过往，斩断了个干净。
……
……
墙倒众人推，沈江眠科举舞弊的事情被定罪后，朝中与其交恶的人全都冒了出来，齐心扒拉出不少沈江眠做过的恶事。
打压官员，收受贿赂，纵容妻妾放印子钱，草菅人命……
种种罪名下来，萧长策也保不住他，直接判了斩立决，府中财产尽数没入国库。
一夕之间，门庭若市的丞相府被官府查收，百姓都在门口扔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呸！什么破丞相，简直就是大奸臣！”
“之前沈家在城外设粥棚，我还以为终于遇上一个好官，没想到竟然是个大蛀虫。”
“程夫人是靖国候独女，侯府上下都捧着，而且还心善，经常赈济百姓，幽都多少王侯公子追捧，结果碰上这么个烂人，被家中妾室害了性命。”
“上梁不正下梁歪，沈江眠如今虽然死了，但他儿子可还在朝为官，保不准大蛀虫养出来一个小蛀虫。”
沈凌云一身黑衣，戴着斗笠躲在暗处，看着眼前的一切。
听着众人口中的谩骂，他握了握手中的东西，眼神阴狠，转身离开，朝王宫的方向去。
太和殿，萧长策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程明珠一身轻纱翩翩起舞。
正当他搂住程明珠，准备好好疼爱她一番的时候，刘公公忽然进来。
“奴才拜见陛下。”
“何事？”
萧长策脸上顿时浮现出不悦，沈江眠这档子事已经够让他烦心，如今刚想在美人这放松放松，还要被人打扰。
“禀陛下，沈江眠之子沈凌云求见。”
“他？他来做什么？”萧长策剑眉微皱。
“沈凌云说他手中有沈江眠的秘密。”
闻言，萧长策眼中浮现出紧张之色，“让他进来。”
程明珠听到沈凌云要来，身体也僵了一下。
沈凌云可比姚氏母女聪明多了，万不能让他认出她。
她强装淡定，“陛下有要事相商，妾先退下。”
萧长策对她如此懂事的模样十分满意，他在程明珠白皙的脸颊上落在一吻，捏了捏她腰间的细肉。
“等会孤再来疼你……”
程明珠衣不蔽体，自然不能让外人见到她的身体，便从后门离开。
……
沈凌云进殿之后，萧长策屏退宫人，殿中只剩下刘公公、沈凌云和他三人。
他望着跪在下方的沈凌云，想到沈江眠那个唇彩，语气有些温怒。
“你说你手中有沈江眠的秘密，莫不是要状告生父？”
沈凌云脑海中又浮现出今日沈家门口的场面，眼中浮现出一抹恨意。
“臣沈凌云愿为陛下驱使，九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