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1）
难道真的是自杀？
徐景逸眉头紧皱，深深地看了姚氏的尸体一眼。
姚氏跟在沈江眠身边这么多年，原本还想从她口中，揪出来沈江眠的把柄。
可惜了……
姚氏畏罪自杀的消息很快被传了出来，程老侯爷收到消息后立刻穿上朝服，带着全家人去了宫里。
次日，程老侯爷穿着白衣，拿着圣旨，直接踹开丞相府的大门，将程氏的牌位从沈家祠堂请出来。
“从今日起，程家与你沈江眠没有半点干系，阿锦以后也不是你沈家女！”
沈江眠追出来，低声下气道，“岳丈大人，芸娘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听其它小人的挑拨，如今姚氏那个贱人畏罪自杀，今后我定会好好补偿阿锦。”
过去程老侯爷为了沈馥锦，帮他吸引了不少朝堂上的明枪暗箭，沈江眠怎么舍得与程家割席！
不过，此时由不得他不愿意，程老侯爷手中拿着圣旨，直接踹了沈江眠一脚，“陛下已经下旨，你若有不满尽管去找陛下！”
沈江眠还想阻拦，却被程府的家丁拦住去路，靠近不得，眼睁睁看着程家人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
……
沈馥锦在陆家后宅修剪花草，雪青在一旁汇报任务进度。
收到姚氏在狱中畏罪自杀的消息后，她修剪兰花的手一顿，直接剪下一片叶子。
“谁动的手？”
雪青沉声道，“正在调查。”
“告诉柳姨娘，可以把查到的东西送到大理寺了。”
“是！”
沈馥锦继续修剪桌案上的兰花，眼底一片冰冷，“沈江眠，这次你逃不掉。”
百姓们最爱看的就是高门大户里面的争斗，如今程家和沈家之间的事被传的人尽皆知。
在沈馥锦的推波助澜下，沈江眠已经成了话本里的陈世美，若不是因为他的丞相身份，出门都要被百姓扔臭鸡蛋，更不要说御史台那边对沈江眠的弹劾。
沈江眠每日应对这些，下朝之后都阴沉着脸。
原以为撑过这阵子，反正他不过是受了女人蒙蔽的男人，没有扯上人命关系，等百姓不再谈论此事，一切就能恢复如常。
没想到大理寺忽然收到消息，直接带人再次围了沈家，还以科举舞弊的罪名，将沈江眠关进大牢。
大理寺的大牢阴暗潮湿，四面都是墙壁，只有一面小铁窗，能观察到日出日落。
现已入秋，夜里很凉，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愈发寒冷刺骨。
沈江眠蹲在角落里，即便遭逢牢狱之灾，也要端出读书人清高的模样。
牢门口传出几人的说话声。
“两位大人通融一下，我进去看一下我家姥爷。”
“半个时辰，快点出来。”
“多谢多谢！”
随着脚步声逐渐清晰，一个紫衣妇人出现在沈江眠跟前。
见到来人的脸，沈江眠眼睛一亮，起身走了过来。
“柔儿，你来了！”
不枉他疼惜柳氏多年，如今落难还有人惦记着他。
柳氏冷眼望着眼前落魄的男人，脸上却没有以往的柔情蜜意。
沈江眠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抓住她的手，“柔儿，你不要担心，有陛下在，我很快就能出去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和墩儿。”
柳氏眼中划过一丝嫌恶，“相爷还是尽快认罪吧。”
她眼神很是冷漠，甩开他的手，“大理寺已经找到你收受贿赂的账本，其他人也已经被抓起来，相爷若真是为了我和墩儿，就快快写下休书，咱们好聚好散。”
“柔儿，你在说什么？”
沈江眠先是不可置信，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像是被撕开一道口子，眼神凶狠，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他指着柳氏的鼻子，厉声道，“是你！是你对不对！”
账本被他藏的极其隐秘，之前姚氏掌管中馈所以知道这些事，和姚氏闹翻之后，他便让柳氏掌管府中大小事务，自然也会查到这些事。
没有人与徐景逸里应外合，大理寺怎么会查到他头上！
“你这个毒妇！”
沈江眠死死瞪着柳氏，“你把我害成这样，墩儿怎么办？罪犯之子以后怎么参加科考？怎么扬名立万？”
柳氏回怼道，“我的墩儿才不需要扬名立万！我只要他好好活着！”
“你……贱人！你怎么敢？若不是我，你早就染上脏病，被乱葬岗的野狗啃了个干净，你怎么敢背叛我？”
沈江眠双手紧紧抓住牢房门上的护栏，面目极其扭曲。
“呵呵……”
柳氏捂着嘴，冷笑出声，“丞相大人，沈江眠！从始至终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一只小猫小狗，不过你把我拉出青楼泥潭，我也是感激你的。”
“与你相处十七年，不是没有感情，但是你丝毫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在你眼中，只有高官厚禄，姚氏、沈浣清、我、瑾儿、墩儿，沈家的其他人，凡是威胁到你的人，都可以被随意舍弃！”
“事到如今，我为自己活一次又有什么错？我想带着墩儿余生都平平安安，有什么错！”
控诉之后，柳氏眼中还泛着泪花。
她从袖子中拿出一张休书和一个印泥，“沈江眠，按上手印，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我会把墩儿健康抚养长大。”
沈江眠看到她手中的休书，忽然自嘲一笑，“女人果真是世间最凉薄的东西。”
他眼神一凌，“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柳氏不说话，静静地望着他。
沈江眠很聪明，之前是不知道柳氏出卖了他，如今知道了真相，很快将柳氏与沈馥锦联系在一起。
“沈馥锦那个孽障的话也你也信？她能杀了生父，又岂会对你心慈手软？”
“你若是再废话，沈凌云也要进来陪你。”
听到这话，沈江眠顿时紧张起来，“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姚氏死的那个晚上，沈凌云在哪？”
柳氏柔柔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沈江眠如坠冰窖。
“你放心，沈凌云是你的儿子，你我十几年夫妻情分，若你放我离开，我自不会多说什么。”
沈江眠眼瞳骤缩，沉默了良久后，终于在休书上按下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