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苦肉计（1/1）

当晚，程明珠身着素衣，跪在宫殿中，服毒自杀了。

幸好宫人发现的及时，喊来太医，将人救下。

此人，贵妃榻的美人脸色苍白，睫卷翘，唇瓣没有血色，像是一碰即碎的琉璃。

眼眸微动，她悠悠转醒，一个人影逆光站立，无法辨清容貌，但从衣衫上的黄龙暗纹，也能猜出此人的身份。

“陛下……”

因为中毒，女人的声音没有平时动听，十分沙哑。

萧长策听到声音，转过身，眼中晦暗不明，“为何服毒？嫔妃自裁乃大罪，祸连家人。”

程明珠眼中含泪，“妾的家人早已死于战乱，妾本就是独身一人。”

“为了救程家人？”

萧长策声音低沉，明显有些不高兴。

程明珠摇摇头，眉头皱在一起，模样十分纠结痛苦。

过了良久，她轻声道，“妾为程家义女，如今程家犯错，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让陛下为难，更不想让陛下多一笔杀孽。”

萧长策反问道，“你有何罪？”

“妾受了义母恩惠，被送进宫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候，能够帮到程家。”

程明珠咬了咬下唇，眼角滑落几滴泪，“只是……陛下对妾这般好，妾怎能辜负陛下？”

“况且，妾虽无知，但也知道勾连他国危害北齐百姓为天理不容，又怎能仗着陛下的宠爱，去烦扰陛下。”

“所以，你想一死了之？”

萧长策目光复杂，辨不清是否生气。

程明珠垂下眼眸，歉疚道，“妾……还是惊扰了陛下。”

听完她的话，萧长策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自上而下，审视着她。

过了良久，他转身离开，一直守在门口的青杏走进来。

程明珠不知是何意思，一改方才楚楚可怜的模样，慌乱的坐起身，捂住胸口。

她眉头紧蹙，“青杏，事态好像更糟糕了。”

青杏比划着，“昭仪莫慌，陛下并未罚你，接下来静观其变吧。”

常言道，帝王之心常人难以揣摩。

进宫的时候，阁主让摇光星使给了她一副不会致死的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昨夜算好时辰，在程明珠吞了毒药后，她找来太医。

如今不过是表面看着中了剧毒，实际上对程明珠的身体并无太大损害。

也不知萧长策是否被她们骗到，但如今也没有旁的法子。

又过了一日，萧长策突然下旨，册封程明珠为妃，封号为明，又赐下各种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

这下那些盼着程明珠打入冷宫的妃子脸都被打肿了，尤其是沈浣清，她如今被贬为昭仪，还失了封号。

宫殿中一片狼藉，时不时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陶瓷碎片撒了一地。

春茗跟在沈浣清身后，出声阻拦，“小姐息怒，当心被碎片划伤了脸，万一传到陛下耳朵里，岂不是更惹陛下生气？”

沈浣清重重将手中的白玉瓶摔在地上，上好的瓶子瞬间被摔得粉碎。

她反手给了春茗一巴掌，“陛下如今都在那贱人宫中，本宫留着这张脸有何用？”

前日以为那贱人因程家之罪，而万劫不复，她将其教训一通解气，没想到今日陛下不仅没有因为程家之事，迁怒贱人将其打入天牢，还下旨将那个贱人封为明妃。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被陛下厌弃，被陛下剥夺称号这两件事，定有那贱人的手笔。

表面纯洁的像朵白莲，实际上满肚子阴谋算计。

春茗盯着红肿的脸，心中委屈，但依旧开口劝慰，“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明妃不过一时得意，小姐天姿国色，日后定能重获君心。”

沈浣清冷着脸重新做回殿中的贵妃榻上，神情淡淡，仿佛刚才暴跳如雷的人不是她。

唯有眼中的那抹嫉恨和宫殿中满地的狼狈，提示着方才女人的癫狂。

她斜睨看向春茗，“你想办法出宫一趟，让母亲查探一下本宫庶妹的行踪。”

她才不相信两个人长相如此相似是个巧合，中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等她拆穿程明珠的身份，到那时程明珠不过是个与马奴私通的荡妇，有什么资格和她争？

……

……

春茗办事很麻利，当天就出宫去了丞相府，将宫中的事情和沈浣清的话告知了姚氏。

事情涉及自己的宝贝女儿，姚氏自然上心，立刻派人去尼姑庵查探沈书瑾的消息，还让看守沈馥锦的婢女叫了回来。

虽然下人得来的消息都显示，沈书瑾和宫里的明妃没有关系，但姚氏依旧不放心，万一让沈书瑾进了宫，定会用恶毒的方法对付浣清。

为以防万一，姚氏借口去看望沈书瑾，套了马车去了南山。

这些动作自然瞒不过沈馥锦的眼睛，她事先在尼姑庵安排好了一切，“沈馥锦”在尼姑庵修身养性，即便姚氏亲自前去，也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为了让姚氏母女不发现蹊跷，沈馥锦让柳氏也跟着姚氏去了南山的尼姑庵，并且在尼姑庵表演了一场母女情深的大戏。

这下子，姚氏彻底相信沈书瑾还在尼姑庵受苦。

一番折腾下来，离陆今安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了四日。

同时，朝堂上也没闲着，程老侯爷个性刚直，在朝中树了不少敌人，他们一直上奏萧长策立刻给程家判罪。

当然也有人维护程家，比如吏部尚书赵名寰。

两方扯皮之下，萧长策先是派了镇远将军带兵前往北疆，与南梁对峙，随后迫于压力，勉为其难给程家定了罪。

幸好大理寺这边，提出肃清朝纲，调查朝中是否有与程家狼狈为奸之人，这才勉勉强强将斩首之日往后推了几天，刚好是两人约定的十日。

这天，雪青安插在北疆的人带回来一个人。

沈馥锦来到长庆坊，密室里，一个两鬓发白的中年男人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这人身材健硕，一看便是从军之人。

沈馥锦上前凑近一看，他左手虎口还有用刀和长矛留下的茧子，右眼下方还有一处刀伤。

根据这个特征，她一下子就知道此人是程靖铭旗下最得力的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