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初探佹璎洞（1/1）
一节医药课上完，半上午过去了……我已经完成了一个完整的九十分钟睡眠周期。
“白潇、白潇，我们该去下堂课的教室了。”褚萸推醒我。
我睁开眼睛揉揉头：“啊？下课了？”
“可不是么，我觉得你要么还是别学医了……才刚上课你就睡着了。中间还打了两声呼噜把空桑老师都惊着了。”
“啊？”我赶紧回头看讲台，空桑早就不在了。
“主要你们医学太难了，又是从半中间开始讲，基础课我都没赶上，听得云里雾里，没多久就晕了。”我懊恼地说。
“我觉得空桑老师讲得非常精彩啊，很多新观点，都是她自己的心得体会，我以前读的那些医术上都没有，但却都可以融会贯通，给了我很多启发。”褚萸开心道。
“啊——哈，”我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下个是什么课啊？”
“是炼金术，也很好玩的。老师上节课说今天不在温室上，我们要去佹璎洞采材料！”褚萸开心地说。
“佹璎洞？”我一下来了精神，“就是那个中外环三域交界处的神秘洞穴吗？”
“对！”褚萸很激动，“我来了这么些天都在温室上课，今天也是第一次去佹璎洞。”
“那还等什么，快走！”我俩兴奋地跑出教室。可一出门，我就呆了，“对了，那么远，还要经过烟瘴林，一天怕是都不够吧。就半上午课时，哪赶得上。”
“课表上有写，让我们去楼外大门口草坪集合。”
我俩赶紧来到了指定地点，看到霍麒也在那儿了。
“我一猜你俩肯定也得上炼金哈哈，褚萸好久不见啦！”霍麒开心道，“早上赶着上课就打了个照面，放心吧，你的事儿老白都和我说了。”
“好久不见。”褚萸笑道，“你看起来壮实不少啊。”
“可不是么，之前见你时在受难，都饿瘦了，蛋白质不够，身体流失了很多肌肉。”
“鸡肉？那你最近可真没少吃。”我插嘴道，“对了，咱们怎么去那洞啊。”
“我刚才武学班认识个哥们儿，他刚好也是要去炼金的，说等会儿大家一起骑应龙去。”
“武学班的？帅么？”我立刻两眼放光。
霍麒突然一副憋笑的表情眼往我身后一瞟，“喏，自己看。”
难不成就在身后？我调整好面部表情，擦了擦嘴角上堂课留下的哈喇印子，美美地转身……
然后……
迎面看到了一条缀着玛瑙的皮腰带在我眼前一寸处。
同时，头顶上响起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你觉得帅么？”
我目光慢慢往上，直到仰头45度，才忧伤地看到一个刚毅的方下巴，于是只好又后退了一小步，这才能看到下巴上面的五官。好家伙，这是个彪形大汉啊！而且看那五官和旺盛的头发胡须、上白下青的双色眉毛，这家伙绝壁不是个普通人类，反倒有点像老虎。
可刚才那声音是谁？
正想着，那虎面壮汉开口了：“怎么样？帅不？”
声音正是那娇滴滴的女声！
要不是口型对得上且周围近处没有其他人，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是那声音的主人。
“……当然帅！”我赶紧回道，不敢不帅。
谁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下从这只猛虎嘴里溜出来：“呵呵呵呵呵～我估计也是，霍麒啊，你这朋友真懂欣赏呢～”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同步配音一样的表情和效果，整个人都麻了……
褚萸的震惊也是不输我，在旁边发呆着没有一点儿动静，只有霍麒憋着笑介绍：“这位是罗罗，虎族的灵兽，已经可以幻化人形了。”
“……罗罗你，名字很可爱，这个声音也真是清丽脱俗啊。”我汗道，感觉自己的声音跟他一比，简直就像个男人。
“幻化人形后就这个声音，我也很无奈，老师说声音改变很难，只能通过修炼，再将我的外形俊美化一下，变成那种纤细挂的美男，尽量贴近我的声音。可这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难。”
老师说得有道理，其实细想一下，他这个声音要说是一个漂亮纤细白净的男子之声也并无不可。但看着他那能把整个我罩进他阴影里的伟岸身型，觉得罗罗同学应该还得修炼很久。
看完他，再看看面前正在散步晒太阳的小应龙们，觉得它们好小只啊。
这时，从大门走出一个小个子白胡子老头，吹了几声口哨喊了一声：“走吧，上龙。”
刚才还悠哉悠哉散步的应龙们就像突然领命了一般，直朝我们跑来。我一下就认出了跑到我和褚萸旁边的这个小家伙，就是之前和沅湘共骑的那只，因为它的两眼中间有道“x”形的疤痕，其他应龙都没有，而且它身型比别的应龙小巧，非常适合我们这种小个子女生。
然后我突然发现，罗罗身边没有应龙，于是问：“罗罗你龙呢？”
只见罗罗朝我笑笑，开始扭动身体，我莫名其妙：“你这是……要跳舞？”
只见他张嘴大笑：“哈哈嗷——”一声，声音从娇滴滴的女声直接变成了兽类才能发出的惊天啸吼，人也开始弯腰曲背往前扑到地上，头低低埋进胸膛。在我吓到失语时，一双白色巨翅从他背部抽出，越伸越长，最后一展，那白花花的羽翅足足比我们身下的应龙大了好几倍。同时，他抬起了头，面目俨然变成了青白相间的吊睛虎王！
“吼——”他又对着我们叫了一声，我感到一阵腥风从他嘴里吹遍全身，我们仨直接吓傻在原地，连腿下夹着的应龙都抖了一抖。
“哈哈罗罗变身真是百看不厌！”之前那老头笑道：“行了别吓唬新同学了。疾！佹璎洞！”
随着老头一声令下，草地上十几只小应龙瞬间展翅腾起，大家一齐升到了空中，我回头看了看还在地面的罗罗，只见他巨翅一挥，瞬间就冲上云霄，飞到了我们这应龙群的上方，羽翅再扇一下，我们就被远远地甩在身后了。
老头说：“你们不用担心，他飞得快，每次都会先到。那一片连着密林都是罗罗的地盘，他去佹璎洞就跟回家一样。”
我们点点头，不敢说话。
我对坐在前面的褚萸说：“这老头怎么称呼啊？”
“他是我们炼金术的老师，叫北渚。”
“姓北？假名儿吧？”
“谁知道呢。”
不一会儿，我们陆陆续续地降落在了山林间的一个洞口。已经变回人形的罗罗已经在那儿好整以暇地等着我们了：“小北，你们好慢呀。”得，一开口，那个娇滴滴的小罗罗又回来了。
“小北？”我惊讶道。
“叫老师，新同学都在这儿呢。”北渚笑笑，也不生气，看来是个好脾气的小老头儿。
霍麒凑过来说：“可不叫小北么，人家罗罗可是山海经就有记录的灵兽呢，少说也上千岁了吧。”
正说话间，略熟悉的带风“啪、啪”声从不远处传来，果然，不一会儿，醋溜、小炒就从树丛里闪了出来，桐灵砂也来了。她俐落地从皓罴身上跳下走了过来，看来也是来上这课的。
“人齐了，进洞吧。”北渚倒是没有废话，带头钻进了山洞，“罗罗，老规矩，你断后。”
“又是山洞。”我摇摇头感叹自己来没多久，各种奇奇怪怪的山洞可真没少见……只能说人和人差距还真大，钻了这么多洞，却也没像金庸群侠们一样炼成什么武功秘籍，还是这么废。换了张无忌，一个洞过去九阳神功都满级了。
我们一行十几人一个接一个跟着北渚进了洞。
“讲下规矩，这个洞内的花草昆虫都要特别注意，不要用手触碰，等下到了内庭会给大家发采集和防护工具。”洞里的通道越走越窄，到后面不得不弯着腰小心前行。
“还有内庭？”我猫着腰问。
“有的，里面有好多个用于炼金和上课的内庭，不似这过道般狭窄。”罗罗答道。
“那就好，要一直这么猫着，我这老腰都快断了。”我抱怨道。
“你这叫缺乏锻炼。”霍麒轻松地说，“听我的，每天安排一节武功课，一个月就包你体力Max。”
“你是不是得再加一句，小姐健身游泳了解一下？”我白眼道。
“到了，大家坐吧。”随着北渚一声招呼，我的腰终于得到了救赎。直起身子一看，嚯，真是个洞内教室呢。
一个圆形的山洞内，摆了两圈配套的小桌和草垫，每张小桌旁的地上还架着一口小锅，锅底下放着柴火，关键是这洞里一点不暗，我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顶上有条缝一样的长条形洞，隐隐透出丝丝散射的天光，还有徐徐微风吹入，看来这不是个深入地底的洞穴啊，那那些稀有矿石应该不在这里啊。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般，北渚说：“新来的同学不用拘谨，各自找座位坐下吧。这里是可以通风的炼金室，需要的材料都在下面四通八达的深洞里，需要时可顺绳梯下洞取材。这里我提醒大家，越深的洞穴，矿石就越稀有，但洞内的植物虫子毒性也是越大。采集时，务必穿戴好防护装备，手套面罩这些东西在桌子下面那个采集用的小篮子里，用完记得放回原位。”
我听后，把桌子下面那小篮子取出来一看，嚯！相当齐备嘛——手套口罩，夹子，小刀小铲小锤，一堆用来装材料的小纸包。桌上放着文房四宝，抽屉里面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和火折子。
我心想，这活生生的教学实验室啊！
褚萸也在好奇地翻看工具，居然还看到了只在漱冰那儿见过的护目镜，感叹茸鹤苑在教具上的用心。
“还有一点，所有的炼金操作之前务必要先将准备做的事提前告知我，我得先判断危险性，不可未征得我同意自己随意调配，这是对自己和同学的安全负责，不可儿戏。”
罗罗已经等不及了：“我们今天学什么呀，小……”
“北”字还没出，北渚一道严厉目光打过来。
罗罗立马改口：“老师。”
“今日我们来研究一种我国的稀有矿石。谁知道我国最为出名、卖得最贵的矿石是什么？”
有人立马喊道：“自然是青金石啦！大瑾国可是靠此发家的呢。”
北渚道：“不错，正是青金石。青金石研磨成极细粉末后经炼纯可现出最美的天青色用作丹青色料。但这青金石哪怕在以此为特产的我国境内也是极其珍贵稀少，如果换算成黄金的话，价格是黄金的五倍以上。所以，能用上此材料作丹青的画家，基本都是各国的宫廷画师，而用上了此丹青的画，也几乎都是珍贵的传世名作。”
说完这句，不知为何，北渚突然明显有深意地朝我看了一眼，还在好奇地玩着小磨杵的我完全没有发觉，而旁边的褚萸却不动声色地将此幕收于眼底，同时内心一紧：难道他知道白潇身份？看来这个北渚不简单，以后要留个心眼。
北渚继续道：“那么考验来了。我们从这节课开始，给大家一月时间，自行收集材料、想办法，看谁能最先炼出能替代青金石的丹青色料。当然每种办法实行前，安全起见要和我报备一下，开始吧。”
大家开始四散开来。
可能是因为要讨论熟悉的画材的问题吧，我自然而然地拿了工具和同专业的霍麒凑在了一起。
“你说，咱学画这么多年，我还真没想过，每天随便使的青色颜料居然在过去是那么的来之不易，天青色，不是群青就是普兰，最便宜的马力牌几块钱一大罐，不可能都是青金石做的吧？”
“当然不是，我记得以前看一个电视节目说过，最早这青色的确太珍贵，米开朗基罗就因为想用而没得用，有幅画就没画完，还有维米尔那个珍珠耳环少女记得吧？他画这这幅画用了太多群青，结果全家欠了巨债。这种颜料在早期西方一般只会用在宗教画的圣母的袍子上，我们后来用的，都是有人找到了替代青金石的方法做成的人造颜料了。”
“这么厉害的颜料化学研发，这就落到我们手上了？闹呢！”
我不信，就靠着这么一批不懂科学的古装半大小子和半人半兽猎户，就可以研发出只能用在圣母身上的贵价颜料替代品。
“不管怎么说，咱先去洞下边看看有啥宝贝。”他眼珠滴溜溜转着小声耳语说，“你没听到吗？五倍黄金哎，咱不说五倍，哪怕能挖个三倍一倍的，换了钱都能够咱挥霍好一会儿了！”
“对对对！嘿嘿我刚才也在想这个，走！”我俩商定主意，就鬼鬼祟祟准备下洞了。
此时此刻我们毫无发觉，褚萸就在我们不远处，心情复杂地默默看着。
这傻子真的会是凶手么？
有道是：
虎贲帐下银铃语，苍青何曾享至尊。
玉叶洞陷佹璎里，圣袍玉带皆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