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恋（1/1）

很意外地，许致远落榜了，他的第一志愿填报的龙城大学，差了5分，他没有填报第二第三志愿，因此开启了复读生模式。

要去学校报到的前一天，秦芷去许致远复读的学校找他。秦芷递给许致远一颗棒棒糖，问道：“许致远，从小到大，你为什么一直是我的同桌呢？”

许致远看着棒棒糖，若有所思道：“我想尽我的努力，让你不孤单。”

秦芷舔了一口棒棒糖，抬头望望天空，然后低下头开口道：“许致远，我想要你做我的男朋友，你愿意吗？”许致远有些犹豫。

秦芷伸出小指，勾住许致远的手，继续道：“你不回答就是同意了，那你今天起就是我的男朋友了。男朋友，我在龙城等你。”许致远看着秦芷一脸笑颜如花，没有立刻放开秦芷的手，默认了秦芷的话语。

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了偷偷地交往。考虑到许致远目前是高中生，因此秦芷没有告诉任何人。为了不影响许致远复读，秦芷总是在他下了晚自习以后才给他打电话。秦芷滔滔不绝地把遇见的新鲜人、新鲜事一股脑分享给许致远。

许致远说：“恭喜你，结识了那么多新朋友。”

秦芷还想继续给他分享大学的有趣生活，许致远说：“太晚了，我明天还有早自习。”秦芷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国庆的时候，许致远说，“你给我寄几张照片吧。”

秦芷呵呵一笑，说：“你是想我了吗？”许致远没有承认。秦芷开心得立马约大学同学们一起去郊游，拍了上百张照片，然后精挑细选了十张美照，邮寄给许致远。秦芷沉浸在初恋的甜蜜中，期待着放寒假的时候，给许致远买什么礼物。

元旦的时候，同在复读的好友金泽突然故作神秘地给秦芷打电话：“你猜我看到谁了？”

“猜不到。”秦芷不耐烦地说。

“吕娇娇啊。”金泽满脸兴奋地说。

吕娇娇，很多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秦芷撇撇嘴，不以为然道：“温南就那么几所好中学，看到她有什么稀奇的。”

金泽继续说：“她最近天天和许致远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你说，他俩是不是在一起了啊？”

秦芷吃了一惊，仔细想想，认为许致远应该不是会劈腿的人。秦芷对金泽说：“我们三个从小就认识，他俩也是很久不见。再次遇到，很容易走得近了些。吕娇娇小时候长得很乖巧，现在应该也挺漂亮。你若喜欢，主动靠上去，别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发展感情。”

其实，许致远先认识的是吕娇娇。4岁那年，秦芷来到瑞安镇的时候，吕娇娇已经和许致远玩耍了好几年。俩人再次相遇，会发生什么吗？一丝不安，落在了秦芷的心中。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放寒假了。秦芷先回了家，准备第二天去学校看许致远。想着第二天就能见到许致远了，既兴奋又紧张。秦芷害怕金泽所说的话成真了。忍不住，凌晨时分试着给许致远打了一个电话。

“我准备明天去看你，但是我听到了一些传言，不知真假。”秦芷忐忑地问道：“他们说，你和吕娇娇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许致远慢慢地回答：“我们从小就是朋友。每个人都说我们在一起了，但是我们没有在一起。”

秦芷瞬间松了一口气。“许致远，你知道我和吕娇娇的关系吧？”

“知道，做错事的是她的表姐，不是她。他们家和她表姐也已经绝交了很多年了。”许致远顿了顿，继续说道：“秦芷，不要迁怒无关的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秦芷：“好，我听你的。”

许致远复读一年，考去了中南大学，家乡按惯例要办升学宴。

秦芷很不开心地问：“你怎么没有报龙城大学呢？”

许致远一脸遗憾地回答，“报了，还是差了2分，调剂到了中南大学。”

“好可惜啊，那你和我就不在一个城市了。我们还要继续3年异地恋呀。”秦芷怅然若失。

许致远邀请秦芷出席她的升学宴，秦芷问，“那我以什么身份出席呢？同学，还是女朋友？你的同学们知道我俩谈恋爱吗？”

许致远说：“先以同学身份吧。我还没告诉任何人你是我的女朋友。”秦芷有小小的失落。

秦芷最终以同学的身份去参加了升学宴。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吕娇娇居然会落坐到她的旁边。席间，许致远复读班的同学，一茬茬地开着许致远和吕娇娇的玩笑。

同学甲：“吕娇娇，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许致远的呀？”

同学艺：“吕娇娇，你和许致远确认关系了没？”

不等吕娇娇回复，另一个男同学说道：“哎呀，这不明摆的吗？他俩每天形影不离的，还需要确认什么？大家都懂。”

吕娇娇抬头看了一眼秦芷，然后说：“今天的主角是许致远，你们应该去围攻许致远啊，围攻我干什么呢？”

吕娇娇的话说得模棱两可。秦芷听得快要怒火中烧了。这些人是眼瞎吗？看不出来，自己才是许致远的正牌女友吗？秦芷攥紧拳头，忍了又忍，不吵不闹吃完一顿饭，便回了家。

晚上，秦芷约许致远去高中的操场见面。操场上人迹寥寥，只有几个教职工家属围绕跑道遛弯。教学楼楼道灯亮着，楼道间传出几声孩童打闹的笑声。秦芷找了个角落坐下，抬头看，漫天繁星。许致远到达的时候，秦芷已经看了很久的星星，身上被蚊子叮了好几包。

秦芷并不气恼许致远的姗姗来迟，“送你一个礼物。”秦芷把一个MP3递给许致远。

许致远说：“这很贵吧？”

秦芷摆摆手：“不贵，我只做了几天兼职就买下了。”

“我不能要。你自己留着。”许致远把MP3还给秦芷。

秦芷没想到许致远会拒绝，连忙说：“你别不好意思呀。这可是我这个女朋友送给男朋友的第一份礼物，不能不要。”

“我不能要。”许致远坚决不要。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礼物，你为什么不要呢？”秦芷很是疑惑不解。许致远没有回答。

秦芷试探地问：“许致远，你是拒绝礼物，还是拒绝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

许致远忽然不出声，许久以后，才开口道，“秦芷，我有话想对你说。”

秦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几个月的不安仿佛将要应证。秦芷捂住许致远的嘴，“你别说。让我来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是吕娇娇吗？”

时间仿佛停止了。许致远皱了皱眉头，拨开秦芷的手，说到：“我，好像，有一点，喜欢。”

秦芷冷笑一声，不解地问：“什么是有一点喜欢？”

许致远缓缓地回答，“我发现，我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跟她聊天，没有负担。每天看到她，会有一点开心。”

那一刻，秦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一巴掌打在许致远的脸上，质问到：“你喜欢她，那我呢？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你忘了吗？”泪水瞬间喷如泉涌。

许致远回答：“我始终记得，我是你的男朋友。”

“呵，这话真可笑。你记得你是我的男朋友，为什么却不告诉你的同学们，我是你的女朋友呢？”这一刻，秦芷第一次懂得了心碎的感觉，哽咽道：“许致远，你喜欢过我吗？”

许致远沉默了半响：“小时候，我们是玩伴。看到你受委屈，我会心疼。看到你不开心，我会难过。可是，越长大，我们的兴趣爱好越不相同。有时候，我会嫌弃你话多，但是怕你受打击，我便只是默默地听着。你像一只刺猬，很没有安全感，我要时刻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但是，有时候我会感到疲惫。所以，我不太确定对你是否是喜欢。”

听到许致远的回答，秦芷顿时怒火中烧：“你不确定是否是喜欢？那么请问你，若不是喜欢，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你若不喜欢我，为什么让我给你寄照片？你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我，现在却告诉我你有一点喜欢吕娇娇。”秦芷气不过，再一巴掌打在许致远的脸上，然后盯着许致远脸上红彤彤的指印，放声大吼：“你对我，从来不是喜欢，而是同情。我不要你的同情。”

等秦芷稍微平静一点后，许致远缓缓地问：“那我们以后怎么相处呢？”

这段恋爱，不曾牵手，不曾拥抱，没有一个人对彼此说过“我喜欢你”，只有无数个通话记录。这是秦芷第一次主动敞开心扉去喜欢别人。结果对方对自己只是同情。

秦芷说：“许致远，我们分手吧。”

后来，秦芷也曾无数次想问，许致远，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然而，她都忍住了。

许致远，注定只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

从那以后，秦芷没再跟许致远有过任何联系。周围的人感受到了秦芷对许致远的态度转变。有人曾想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秦芷都拒绝回答。有人试探地问，你和许致远是不是偷偷交往过呀？对此，秦芷坚决否认到底。

初恋，就这么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