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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盛京(1/1)

第二章 盛京

大晋六年,这是薛青呆在家没出门的第六天了。每天都在府里溜达,非常无聊。不过薛青最近听到下人们都在议论有关福禄人的事,只是每次看见自己来了就闭口不言,任薛青再怎么追问也不多说一个字。今天薛青必须要找父亲和烨哥哥问个清楚。

“爹~~烨哥哥也在!”

“咚咚来了。”薛仁安书房内袁烨和父亲正坐一起喝茶呢。

“爹,我听说福禄人出现了,是不是真的?”

“哪个不知好歹在府里传谣言。”

“爹,你就不用瞒着我说了,我看她们的样子可不像是谣言。烨哥哥,我爹不说你和我说。”薛青抱着袁烨的胳膊开始撒娇。

“这......”袁烨最是招架不住薛青的撒娇,他求救一般看向薛父。

“一个几十年前的星象被人越传越夸张。有什么好好奇的。”

“爹,话可不能这么说。都说福禄人是我大晋之福,孟氏家族的贵人呢。”

“那每年不还是有很多人跑去孟家自称福禄人都被赶出来,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正当薛青想再继续问时李保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主上,孟......孟家来人了。”

此时的薛府门口早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隔很远都看得见一支训练有素的护卫在薛府门口,这些护卫个个身形矫捷,身着黑底绿边护甲,大概有二百多人。虽然无人佩戴兵器但满满的压迫感让人无法靠近。在队伍为首的是一个举止儒雅的青年人。此人一身长袍手拿折扇一脸笑容可掬。

“在下孟承星。奉家兄之命前来拜访。来得仓促仅备了些薄礼,希望薛家主不要介意啊。”

原来此人就是孟家掌事家主孟庆阳的弟弟孟承星。孟氏家族上一代家主孟帆育有四子,长子孟定国骁勇善战,从小随孟帆在军营长大,孟帆战死后顶替父亲的职位留在了肃北。二女儿早夭,三子孟庆阳主掌孟家大小事务皇室关系密切。四子孟承星吃喝玩乐,不学无术。

“原来是孟家主,久仰大名,里面请。”

“薛家主莫要取笑我了,我这闲散之人怎么配称家主。快快把这些都抬进去。”孟承星大手一挥,几名护卫便抬着几个沉甸甸的木箱进了薛府,剩下的护卫迅速把薛府前庭后院团团围住。

薛青躲在前厅的帘后感叹,那么多好东西啊,不愧是孟家!可是孟家来这干什么呢?

“李保,快给贵客备茶。忘了与孟家主介绍,这位是我世交好友之子,袁烨。”

“见过孟家主。”

“小袁兄弟不必多礼,我年长你几岁,你大可以称我一声孟兄。”

孟承星一把搂住袁烨,完全是自来熟。

“孟家主远道而来,薛府荣幸之至。不知家主所为何事?”

“薛家主,我为人不善言辞,就直话直说了。我这次前来想必薛家主心知肚明。家兄不过是听闻一些趣事,想邀薛家主,和你女儿薛青到孟家游玩一番。”孟承星说得轻巧,仿佛薛家和孟家就像两隔壁串门一般简单。

“这....”

“快把薛青,薛小姐请出来与我瞧瞧!”不由得薛仁安拒绝孟承星就要往内院走去。

“小女前几日受了惊吓,孟家主也知道,还在修养,实在没法见客。”薛仁安拦住了孟承星的去路。

“哦?我看薛小姐这不在这的嘛!”孟承星一个转身突然走到布帘处一把把正躲着偷听的薛青给揪了出来。

“呀!” 真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我又不认识这个人他为什么非要着急见我?

“孟兄,请放手。”袁烨有些着急。

“哦哦哦,我有点激动了。失礼了薛小姐。” 孟承星饶有兴趣地看着袁烨和薛青。

“烨哥哥。这个人好奇怪。”薛青挣开手臂后就立即躲到袁烨身后,袁烨微微侧身把薛青一整个人护在身后。

“奇怪?你说我奇怪?我哪里奇怪了?我不过是第一次见福禄人有些激动和兴奋罢了,你去瞧瞧外面那些些人哪个不比我激动?”

“啊?”薛青震惊了。

“烨哥哥,他,他的意思,我是福禄人吗?”

“这事还没有确定。不一定......”

“怎么不确定?我孟家金轿那么多年都没动静了,六天前偏偏就罩住了你。你说这是为什么?”孟承星悠哉悠哉地扇着扇子。哦,看来这当事人不知情。

“可那么多年从没听过福禄人与金轿有关。”薛仁安提出了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还是不是,你也只有去孟家才能知道了。”

袁家镖局内,袁霜正在清点这次出镖的货物。已经是下午了哥哥去薛府还没有回来,袁霜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袁父袁母早年为闯荡出这些家业厮杀流血,操劳半生,所以自袁烨成人就让他接手了镖局,一是为了锻炼儿子,二也是能有时间修养身体,恢复元气。这不上半年除夕一过两老口又出去疗养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

“哥哥,你回来了!什么情况?”

“霜霜,这次刘老的镖你先给他退了吧。赔偿你按双倍给刘老。”

“怎么了,哥哥,你要去哪?”

“去盛京。”

“......”

薛青真的很生气,这么大的事情就自己是最后知道了。怪不得这几天父亲不让自己出门,怪不得下人们一看到自己就三缄其口。

“咚咚?咚咚!”薛父在门口轻声呼唤。

“哼!”薛青嘴上哼着,却还是为父亲打开了门。

“咚咚,还生气呢。为父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实在诡异.......”

“我知道,父亲是想调查清楚又告诉我,让我呆在家也是担心我的安全。但是父亲,你告诉过我一家人就是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共同承担!没有隐瞒!”

薛父听女儿这么说心里很是宽慰,眼眶不禁微微发红。“咚咚,你长大了!”

薛青看着父亲略微湿润的眼睛瞬间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爹,我本来就是大人了。我从小没有娘亲,只有爹爹拉扯我长大我怎么会不知道爹的良苦用心呢?只是爹总把我当小孩子,什么也不和我说。烨哥哥也是。哼!”

“袁烨真心爱护你,为人稳重这次他同我们一起去盛京我心里也安定些。”

薛青点点头乖巧的依偎在父亲怀里。

过了一会。薛仁安又对薛青说道:“这几日,原本我和袁烨是想安排些人多查问福禄人之事,好为以后发生任何情况作准备。可现下孟家人来得那么快,既然事情已经摆明,那我们也就正面应对。不管怎么说,孟承星那句话还是说得对。要想知道你和福禄人的联系,还有这一系列怪异事情,孟氏家族我们都得走一趟。”

薛仁安一边分析着一边对女儿说。

“咚咚,为父再教你一件事,以后遇到任何困境和磨难,只要我们勇于面对,只要还活着,明天就都有希望!!”

深夜,裕安城的街道已经空荡无人,隐约能听见几声狗叫。

“这裕安城真是个好地方。”

孟承星站在福都酒楼的高台上俯视着整个城市。不愧是裕安城最好的酒楼从这里看到的景色也是绝无仅有。这里不同于盛京的夜晚没有通宵达旦的歌舞和夜市,裕安城的夜晚静谧而祥和。

“家主,我们何时返程?需要?”孟承星身边的一个护卫询问,并同时做了个捆绑的动作。

“不用不用,我们是来请人家做客的。难得来这么个好地方,好好玩几天。”

护卫略显担忧。

“你放心,他们会和我们走的。”孟承星打开手中的折扇看向夜空,只见北方七星之上似乎有一团星云浮动。

“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三天后,袁家镖局门口贴出了一张休假不营业的告示。

“哥,你们就带上我好不好!”袁霜在袁烨面前求道。

“霜霜别闹,此去孟家路途遥远。你就安心在家,我已经吩咐了泰叔,这些日子你要努力练习踏云步法。”

“又是踏云步法,我都练了多久了。你还是什么兵器都不让我碰。”

“踏云步法是爹当年去琼山多年求得的绝世步法,虽然攻击力不大,但是用于逃生奔走普天之下无其他功法可及。等什么时候你追得上我,我就带你去兵器库选兵器。”

“好,现在就比!”袁霜一个飞身眼看就要从袁烨面前跑过,袁烨无奈一笑后退两步,脚下发力随踏墙而上,一眨眼竟然已立于房檐之上。

袁霜气极,翻身扶墙而上,可当袁霜终于在房檐上站稳袁烨早已不见了踪影。

“气死我了!袁烨!你有种别跑!”袁霜气得直跺脚!终是自己技不如人!

自从孟家的人出现在了裕安城,城里的谣言也是越来越多,甚至有从外地闻风赶来要见薛青的。虽然薛记茶铺已经关门好几天,可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拜访,或者说来捣乱。今天又抓到几个试图翻墙而入的家伙。

“主上,这几天要不是孟家的护卫帮我们驱赶和巡逻。光靠家里的护卫根本拦不住门外那些好事之徒。”李保说道。

“嗯,你明日就去请孟家主来家中商议去盛京的事吧。”薛仁安看着门外黑压压的人说道,薛仁安下定决心,总要去一趟盛京,才能彻底解决眼前的局面。

大晋十六年,薛青失踪的第三年。

任心然从孟家出来并没有直接去诗会,而是来到了大晋太学府。任心然面色如常走进太学府,一路上有不少太学府的学生恭敬地对她行礼。任心然礼貌回礼就往后院走去。

太学府是大晋皇室专门在盛京修建的学府,此府背靠翠山有山泉环绕再加上当今大学士杜若鸿在此执教可以说是全大晋的第一学府,从太学府出来的学子不是达官亦是贵人。

任心然来到后院一间偏僻的书房,隐约听到房内之人轻声的咳嗽。任心然连忙进了房间。

只见一排排书架的最后有张木床,木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在轻声咳嗽,为了不让别人听见她极力控制自己,脸颊已经通红。

“快,喝点水。”任心然连忙关好门为女子倒了一杯水。

“咳咳,咳咳,老任,孟家没为难你吧!”

“没有。不过一首打油诗罢了。”

“老任,你...咳咳......你不该带我来这里,太危险了。”窗外的阳光刺得女子眼睛有些疼痛,她有气无力地坐直身子接过任心然的水杯。竟是袁霜!!!

“霜霜,你且放心,我做事有把握。盛京的名医很多。一定有法给你治病的!”

“老任,咳咳,咳咳......”袁霜还想说什么却咳得越发厉害。

“别说话了,霜霜,快躺下。你放心,有我呢。”

任心然紧紧握住袁霜的手。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我一定护你周全!!!

夜色很快来临,本来燥热的天气下起了瓢泼大雨,任心看着袁霜睡着后才轻轻出了房门。

“任先生?”

“杜少聪。”

任心然才出房门就被杜少聪发现了。都说大学士杜若鸿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是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杜少聪。

“呀!被我发现了呀?任先生如此紧张。此人十分重要吧!”杜少聪明知故问。

“说吧,你想怎么办?”

“要不我爹那么喜欢你呢,任先生真是冰雪聪明,善解人意。”杜少聪说着就伸出咸猪手拉住了任心然的手。

“住口!!老师对我恩同再造!!”任心然甩开杜少聪的手怒斥道。

“好好好!!杜某还是那句话,请任先生赐诗一首。”杜若鸿年近五十才得了一子,本取名少聪,对他寄予厚望,不料在父亲的名望和宠爱下杜少聪不仅好吃懒做,更是吃喝嫖赌无一不通。盛京的人都私下说他没有一点杜老的风骨和才华。

“当然了,这诗署我的名。我定然帮你照顾好里面那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杜少聪!!你要是敢动她,我就不会再顾及老师的脸面定让你万劫不复!”

“当然,当然。”杜少聪知道任心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当然是不敢的。况且以后拿捏了她,那不随便两首诗就能让自己多年恶气得出,还能有名气傍身。想到这里杜少聪一脸谄媚。

任心然自然还是对杜少聪有所顾忌,看来明天一早就得给霜霜重新找一个地方。罢了,一首诗而已。

“急风骤雨迫枝倒,清茶冷座哀潦草!”

“何必伞笠夜急行,天地少亏亦散扰!”

“好咧!好咧!”杜少聪赶忙拿出准备好的笔和纸写下来。

“谢任先生,杜某就不打扰任先生和旧友叙旧了。”杜少聪立即捧着诗作要匆忙回去,这可是好东西,得赶紧回去拿绢纸抄下来,再盖上自己的印章别提多美了,杜少聪想到这里便向自己书房跑去。

盛京的雨持续下了整夜,任心然也一夜未眠,好像盛京总是这样,爱下雨,瓢泼大雨。现在这样,十年前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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