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起(1/1)
大晋六年春,裕安城一片繁荣景象,比平日更热闹的是街上的人们都在讨论着今天早晨西街发生的事。
“你听说了吗?孟氏家族一直寻找的福禄人昨天在西街出现了!!” 街道上几个青年小声议论着。
“就是那个辅佐晋帝三代德天的孟氏?"
"是啊是啊!”
“我以前就听说孟氏家族的孟家道,先是占卜出晋帝当年的凶兆,一路辟护,生生扭转了星运,后来又占卜出福禄星,带福禄星即为福禄人,乃我大晋福星,孟氏之贵人!”其中一人说道。
“你这越说越邪乎了?”另一名男子回道:“这不是找了二十多年了,今天怎么突然出现了?是何人啊?男子还是女子?”众人议论纷纷,十分好奇。
“我知道!”西街卖布匹的王婶说道。“当时我就在场!”众人一听连忙围住王婶,生怕错过这天下奇闻。
“我呀,就在我家那档口吆喝呢,突然啊就见这个天阴沉下来,我还想着奇怪咧,是要下雨还是怎么。就听见呼啦一声,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顶金光灿灿的轿子。”
“哪里来的轿子?”人群中有人发问。“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就自己飞过来,还把我的档口都撞翻了。却是没有一个轿夫!!!把我给吓得呀!!”王婶说到这里还是一阵害怕,这没有人抬的轿子会自己走,也是骇人听闻!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就看见这轿子往一个女孩子身上压过去!那个女孩也吓一跳,摔倒在地。眼看轿子就要压到她,突然一阵强光。你们说稀奇不稀奇?我一睁眼闭眼那轿子和人都不见了!!!”
“啊!!”众人纷纷发出惊讶声。“真的。咱们西街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大白天就这么活活消失了!”说到这里西街的几个邻里和路人也纷纷表示确实如此。一时间众人又开始各种猜测和议论。
“那这么说这个女孩就是福禄人了?这个女孩是谁啊?”
“就是薛记茶铺,薛安仁的女儿,薛青。”
此时的薛府已然是乱作一团。
“你再把刚才发生的说一遍!!”薛安仁在女儿的房间看着熟睡的女儿问道。
被询问的婢女连忙跪地颤巍巍地开口:“奴婢..奴婢准备给小姐打扫房间,一进门就看见小姐就已经躺在床榻上了。奴...奴婢也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薛仁安看着婢女的样子也不像说假,又看向仆从李保。 李保随即来到薛安仁身边小声说道:“问过了,自今晨小姐出去全府没有一个人看到小姐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在房间里了。”
薛仁安点点头,又对跪在地上的婢女说道:“你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能泄露。知道吗?” 婢女慌忙点头,这等古怪的事让人实在疑惑。
待奴婢离开,薛仁安默默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女儿。薛青,薛仁安唯一的女儿,当年薛青的母亲生下这个孩子就撒手人寰了,全靠薛仁安一人拉扯带大,如今也养到了十五岁如花似玉的年纪。躺在床榻上的薛青还穿着今晨出门时的桃粉色裙裳,一对蝴蝶双发髻虽然已经松动但是也难掩女孩的清秀,长长的睫毛微微浮动,未睁眼也让人觉得恬静美丽。
薛仁安吩咐道:“去请刘大夫来。还有府里的人你也安抚打点一下。”李保应了一声退出房门。
关于家人焦急的等待,在梦里游走的薛青显然不知。
这是在哪里?薛青警惕地看着周围浓浓的大雾,自己只依稀记得早晨准备去西街买枣糕,突然飞来一顶轿子就失去了意识。现在怎么又来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薛青仔细回忆着今天发生的怪事。
不一会儿这浓雾散去一些,薛青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高台之上。这高台四周皆是浓雾,青绿色的石板薛青每走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回声。
“喂?有人吗?”薛青对着浓雾大喊,她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努力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忽然,薛青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薛青迅速转身,只见浓雾后有个模糊的人影向着自己走来。薛青不由得紧张起来,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她倒是要看看来者何人!!
随着脚步一声声靠近,来人也的面容也逐渐清晰,竟是一位八旬老太婆。这老人身穿金色边礼服,身上挂着很多怪异的挂件像是举行什么仪式的样子,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可当薛青与她双眼对视时却感到了那人眼底的冷漠和杀气。薛青忍不住后退,这老太婆好可怕!先走为上!可薛青还没来得及把腿开溜那老人却突然飞扑几步来到了薛青面前。霎时间两人的距离近得可怕,老人的脸直接要贴到薛青的眼前!
“啊!!” 薛青大叫一声从床上惊坐起来。
“没事,没事,咚咚,在家呢,爹在这。”薛仁安看着惊醒的女儿一脸心疼,他轻声呼唤着咚咚的乳名。
听到父亲的声音,薛青逐渐安定下来,原来自己是做梦啊,可这梦也太逼真了吧。不过总是在自己家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爹。吓死我了。”薛青抱着薛仁安撒娇地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父亲。
“没事了,没事了。醒了就好,我已经派人去请刘大夫了。你快好生躺下再休息一会。”
“爹,你看,我好着呢?”薛青立刻从床上站起来给父亲展示。
到底是少女心性,回到家中的薛青不再害怕,反而要和父亲分享今天所遇到的奇闻。
薛仁安静静听完了女儿的讲述。
“确实诡异。”薛仁安内心生出不安,思来想去还是不把福禄人的事告诉女儿,免得横生枝节。
“主上,袁烨公子和刘大夫来了。”门外传来李保的声音。
“烨哥哥来了!”薛青忍不住高兴得呼出声来。
“你呀你,你先换身衣服。爹和袁烨在前厅等你。”
“哎呀,能不能不换呀,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烨哥哥了!”薛青说着就准备穿鞋去找她的烨哥哥。
“不行,你看看你这头发,衣裳。来人!替小姐更衣”
薛青嘟着嘴囔囔道:“我烨哥哥才不会嫌弃我呢。”
“好啦,我先去前厅,然后就和袁烨一起等你。”薛仁安也是拿这个心肝宝贝没有办法。
袁烨,袁家镖局的掌门人,年仅十八岁便接管了自家镖局,一身武艺和胆识颇得江湖人赏识,在裕安城众多年轻人中也是凤毛麟角。
“薛伯父!”袁烨在前厅见薛仁安来到起身拱手问安。今日的袁烨身穿墨蓝色短打,腰配一把红鞘宝刀,剑眉星目,英俊潇洒。
“烨儿不必多礼。”薛袁两家本就是世交,在薛青出生后,袁烨母亲就给两个孩子订下了娃娃亲。袁烨也从小就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一直保护和疼爱着薛青。
“咚咚的事你也知晓了?”
“嗯,这一路上听李保说了,咚咚还好吗?”
“无碍,只是今天事发突然,我有点担心。”薛仁安叹了口气。
“传说福禄人为我大晋之福,孟氏贵人。这些年冒充福禄人去孟家行骗的人也很多,大家都说福禄人是抢破头的好事!可我也没想到咚咚……唉。”
“这事放在别家,那可谓是天大的喜事,伯父之所以担忧,也是因为爱女心切,为咚咚长远考虑。”在这点上袁烨和薛仁安的考虑都是一样的。
“我这个当爹的从不指望咚咚将来能有多大作为,只愿她这一生活得开心快乐就足够了。”
“烨哥哥!烨哥哥!”
薛仁安和袁烨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了薛青的呼唤。袁烨听到心爱的女孩呼唤自己瞬间眼神变得温柔,忍不住往门外看去。
“好了,烨儿,你快过去看她吧。”袁烨是薛仁安看着长大的孩子,看到他对女儿一往情深为人又正直善良,心里是一百个满意这个未来姑爷。本想和袁烨商讨一下今天福禄人的事,现下看这两小无猜的一对,不禁让人不忍心。罢了,罢了,就多留点时间给两个小孩吧。
前厅侧的长廊是袁烨和薛青从小一起经常玩耍的地方,以前觉得这走廊很短,烨哥哥每次回家一转身就走远了,而今天薛青却觉得好长好长。她一边呼唤,一边加快步伐。
“小姐,小姐,鞋还没穿!” 原来薛青等不及要见烨哥哥,仅让婢女给自己换了件水蓝色里裙就偷跑出了房间。这下听到婢女寻来薛青干脆提起裙摆赤脚跑起来。微风吹拂着她如丝绸般的头发,脚下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白云上一样轻盈。不远处心中的少年郎逆着光向她走来,薛青觉得这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自己和袁烨。袁烨看到薛青赤脚而来一脸宠溺也向她跑去。
“烨哥哥!”薛青一步并两步扑到了袁烨的怀里,袁烨立刻心疼地将薛青抱起。
“咚咚怎么又调皮了,不穿鞋凉到怎么办?”袁烨轻声提醒着怀里的小女孩。
“有烨哥哥在,咚咚不会生病。”
“又说胡话了!”
袁烨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咚咚放在石凳上,一边示意婢女拿来了鞋袜和外衣。
“咚咚,你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你自己的身体都是最重要的。”袁烨半跪下来帮薛青擦掉了脚底的灰尘,还好没有受伤。薛青看着帮自己细心穿鞋的袁烨,心里似有暖流在流动。
“烨儿,你可不能太宠着她啦。”随后而来的薛仁安也忍不住对袁烨说道。 这堂堂袁家镖掌门在一个小女孩面前就像个愣头青,除了宠着就是宠着。
“我可是烨哥哥的妻子,烨哥哥不宠我宠谁?”
“哎呀。哪有女孩还没成亲就以人家妻子自称?”
“爹你还不是早就把烨哥哥当一家人啦,难道你要说没有?”
“好啦,咚咚,快让刘大夫帮你好好检查一下。”袁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对着斗嘴的两父女说道。
每当薛青回想起这一天,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被爱包围的幸福,只是此刻的她还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这样的日子会一去不复返。
翌日,薛青在府里百无聊赖。父亲说最近街上贼匪颇多,再三交代自己这两天就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这可是把薛青快要给憋坏了。
薛青眼珠子一转,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虽然自己不能出去,但可以写邀帖给袁霜和任心然让她们来家里玩。想到这里薛青立即来到书案前奋笔疾书。
袁霜和任心然都是和薛青从小一起长大的,袁霜就是袁烨的亲妹妹,和哥哥不同,虽然名字带霜字却是火辣热情的性格,和哥哥袁烨的成熟稳重截然不同。而任心然是薛青家茶田里一家茶农女儿,虽然出身贫苦些,但在任父任母的悉心培养下竟然颇有才情,性情孤傲,喜诗画。
“呦呦呦。你这字可够丑的。别说我看了都头疼,任心然看了怕要被你气死!”
不知何时袁霜就已经站在了薛青身后。
“哼,我家心然先生最是温柔,才不像某些人。”
今日的袁霜身着一身红色短裳,长发高高束起,配了一顶海棠花冠,眉目间和袁烨有七分相似。
“任心然分明是拿你没办法好吗?” 少时薛青就佩服任心然的一手好字遂拜了任心然为老师。虽然在外人看来是小孩子的玩闹可在薛青心里却十分认真。
“你来了,我就不给你写了。快让我抱抱你,霜霜!!”薛青让下人把邀帖送出后就即刻抱住了袁霜。
“怎么了?你那天在街上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今天是跟烨哥哥来的吧?烨哥哥人呢?”
“我哥在家忙着呢。”袁霜挣开薛青的怀抱道。
“这样啊。”薛青难掩失望,明明昨天才见了面,可感觉就像过了很久。
“少在这思春了,快给我说说你那天发生的事。”袁霜忍不住翻白眼。
很快邀贴就送到了任家的茶田里,任心然正在茶田翻土。
“任小姐,这是我们小姐的邀帖。小姐特意给您准备了马车。”
“有劳了。我换身衣服就去。”
任心然放下锄头,翻看着邀贴。果然,字迹还是这样,任心然微笑着叹了口气。
虽然任心然一身粗布麻衣,头戴草帽,但秀气的面容和坚毅的眼神总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她。如若你再与她交谈两句,便能察觉她不凡才气和涵养。任心然收拾好农具往家的方向走去。
“心然,是咚咚吧?”任母在家门口的院子里捡茶。
“是的。”
“嗯,那你快去吧,顺便把我今早做的绿茶糕也给她带些。”
“好的,娘。”
很快任心然就换了一身淡紫色的裙裳,上面还绣有青梅数枝,十分清新雅致。这布匹是去年元宵任心然猜灯谜赢得的。任心然没有涂抹任何粉黛,仅用一根银色丝带把秀发盘于脑后。
“走吧。”任心然提上母亲准备的绿茶糕坐上了马车。
“这就是我们小姐的小先生?也就很普通啊。你看她家那个房子都那么旧了。她鞋都破了。这穷酸的样子。”马车外有新来的小丫头窃窃私语。
“休得胡说。小姐听不得扒了你的皮”
“我又没说错,还提着绿茶糕呢,哪家茶农没有啊,花钱让我吃我都不吃。”
......
任心安默默听着马车外的声音,她轻轻握住自己的手不由有些难过。
流光飞逝。
大晋十六年,也是薛青从孟家失踪的第三年。
孟家德天厅内孟庆阳缓缓念出一首诗:
朝云覆水声声泣
福禄一震路无门
犹记青女含嫣笑
可怜今日仍未还
“任先生,好诗啊好诗。”
“孟大人见笑了。”回话的正是此时名满天下的大晋第一女诗人,任心然,任先生。此时的任心然笔直地站在德天厅内,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大厅一时间思绪万千。
“还记得初见任先生时,也是在这德天厅,任先生小小年纪便已经才华斐然。”
“是啊,那时候与我同在此处的还有袁家兄妹和薛青。”
“可惜,袁家镖局覆灭,薛青也在三年前离开孟家后失踪,我孟家也是派出大量人手寻找,可终是无果。”孟庆阳一脸惋惜。
听闻此言,任心然露出一丝冷笑。
“可我听闻当天并未有人亲眼见到薛青离开孟府。”
“我堂堂孟家,还能说谎不成。只怕是任先生听了谣言,像这样引人非议的诗,我劝任先生还是不写为妙。”
孟庆阳看向任心,这女子眼中竟然没有一丝害怕而更多的是质问。
“我与薛青情同手足。不过是感怀友人的一首打油诗,何至于让孟大人如此。”
“任先生一路走到今天想必也不容易,而我孟家三代得皇室厚爱,连这大厅的德天二字也是由太祖亲自赐名。如果任先生想在文坛有所作为,我孟某人,孟家,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孟庆阳边说边向任心然走近,他很自信,以孟家开出的条件,天底下很少有人能拒绝。毕竟这泼天的富贵和名利谁会不想要呢,况且,仅仅是让她少写两首诗而已。
“孟大人,我刚刚已经说了。我和薛青情同手足。”任心情双眼直视孟庆阳,无比坚定。
“哦?” 孟庆阳微微有点惊讶。“那任先生今天恐怕要在孟府多留一会了。” 话音刚落,德天厅外随即有暗卫开始蠢蠢欲动, 一时间杀气尽显。
“任心然何德何能劳孟家兴师动众?”任心然越发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咚咚失踪肯定和孟家有关,肯定和孟庆阳脱不了关系。
“只是不巧,今日我已和太学府的众多诗友约了诗会,如若我正午还不能到达,到时候孟大人处理的恐怕就不是一首打油那么简单了。”
任心然说罢便转身要离开。门外的暗卫不由得看向孟庆阳。孟庆阳眼底杀意更盛,但任心然说的确实也是他所顾虑的,不然他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任何人。可任心然不行,现在的任心然已然是名动天下,还有那些她身边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
“那孟某就不多留任先生了。还是劝任先生切莫一意孤行。”
孟庆然摆了摆手,暗卫全部退下。任心然没有回头大步走去。
孟家的德天厅出来就是一个非常宽阔的用各种奇珍异石铺成庭院,仅是脚下踩的这几寸可能就是一个普通茶农家里两三年的收入。
这偌大的孟家,咚咚你到底在哪里?这一手遮天的孟家到底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走着走着任心然仿佛又看到十年前自己提着绿茶糕去薛府的情形。
“是绿茶糕。哇。好好吃。谢谢任先生。”
“馋猫。霜霜你也吃。”
“老任你别说,你娘做这个绿茶糕也是绝了,我在别家可没吃过那么好吃的。”
“就是普通的绿茶糕而已。”
“真的老任,这茶味又浓郁口感特别软糯。以后你家卖这个的话生意肯定好。”
“嗯嗯。我!我肯定是大客户。”
任心然微微一笑。来薛府前的局促消失不见。
“茶香糜糜,玉婷婷,廊声尽。知我心意?”任心然看着面前两个友不由得感叹。
“知啦,知啦。我也爱你。”薛青回道。
不知道为什么,薛青和袁霜有时候甚至不知道任心然文邹邹的诗句和大段大段的副词,但只要一个眼神,她们就能彼此通晓心意。
“我说老任,你以后肯定是我们裕安城最厉害的诗人。”袁霜不由得也感叹道。
“不!那是大晋第一诗人!比杜若鸿还厉害!”薛青说。
任心然有些害羞,但也是因为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她才敢若无旁人地抒发诗意。
“那我们袁家镖局就是大晋第一镖!!”
任心然和袁霜看向薛青,那你呢?
“那我咚咚,我薛青要做大晋最自由,最潇洒的人。”
“等等。你家不是茶商,难道你不应该是最大的富商,最有钱的人?”袁霜问。
“你看,你们一个是大晋第一镖局,一个是大晋第一诗人。我还要干什么?我啥也不干。我就做个闲散人,做个逍遥小神仙!”
.......
“心然!”
一个声音把任心然的思绪从十年前拉了回来。
“孟司钰!”
孟家的少主,孟庆阳的侄儿。孟思司钰慢慢向任心然走近。任心然有些诧异,眼前的孟司钰已然没有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他一脸憔悴,服饰不修边幅。
“好久不见,孟少主。”
“心然......”孟司钰似有事要说
然而任心然不愿意再和孟司钰多说抬脚就要走。
“心然,你这样很危险。”孟司钰一把拉住了孟心然的胳膊,眼里都是无奈和担忧。
“你别碰我!”任心然强压住内心的怒火。
“我的安危和你无关!”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找咚咚......”
听到孟司钰提起薛青任心然终于是忍不住怒道:“你还有脸提咚咚!!孟司钰!你告诉我!咚咚到底在哪?你们究竟要对咚咚干什么?!!”
孟司钰沉默不语。
“孟司钰,你哑巴了?你不是爱薛青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远处的孟家奴仆听到声响陆续朝两人靠近。
“我忘记了,你姓孟!我竟然还指望你能告诉我。”任心然由刚开始的愤怒逐渐淡漠
但这样更让孟司钰感觉心如刀绞。他爱薛青,但他不能说。他捏紧拳头双眼不敢再看任心然。
“呵。孟司钰你永远都比不上袁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