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 章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1/1)
许久,地上的人气息奄奄,死鱼似的昏死过去,男人似乎也发泄完了,他漫不经心地抬手。
旁边的保镖已经恭敬的弯着腰,为他递上一枚整洁的手帕。
慢条斯理的,将洁白的手指,一根一根擦拭干净。
随着他擦手纸的动作,黑色衬衣袖口下滑,锋利雪白的腕骨处,那抹红痕在白腻的肌肤上犹如雪天的红梅,清晰可见,一目了然。
是她熟悉的人,脸上的表情却又那样陌生。
如果不是那张熟悉的脸,与那双独一无二的金眸,她都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她家娇气又爱撒娇的鹤花花。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锐利的金眸带着两分轻蔑,三分薄凉,四分无情,还有一分未消的杀意,反正没有半分好人家该有的情绪。
幽暗的灯光照下来,衬出他干净漂亮的眉骨,光影将他修长身躯笼罩,仿佛来自地狱的玉面修罗。
声音冷的不带半丝温度:“处理干净些。”
“是。”
半晌,他又徐徐补了句:“注意不要让宋家人知晓。”
说是宋家人,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宋熔金知道。
鹤渚心底觉得主子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宋寒沂跟鹤家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不用思考都能猜到是主子做的。
面上却恭恭敬敬:“是。”
有个心理安慰总比没有的好。
暗中观察的宋家人宋熔金弹了弹指间。
不好意思,已经知道了呢。
有保镖过来将地上两个半死不活的人拖走,身体抬高,她看到凶杀对象的脸。
哦豁,其中一个看着怎么那么熟悉?
那人的脸部被打的青紫交错,肿成了猪头,嘴边挂血,四肢弯折成诡异的弧度。
宋熔金仔细分辨,才依稀辨别出,原来是那天的猥琐男。
不知道是不是那人长得太丑,保镖拖着人正要要走,路过鹤风禾,只见他暴躁地抬腿一脚,又把人踹翻几米远。
肉体与地板碰撞,在空寂的空间响起咚的一声巨响。
一群保镖默不作声,低头收拾地上的残局。
不敢看阴沉的脸色站立的鹤风禾。
男人转身,宋熔金也终于完全看清了他的面部表情。
一张魅惑众生的俊脸上掩盖不住的烦躁与阴沉,犹如乌云压境般,阴森恐怖。
那双金眸不见半分温度,残忍的不像一个正常人。
与平日里在她面前的模样,判若天渊。
很难想象,刚刚在床上,被她欺负的抱着被子哭的小娇花,就是眼前这位狼灭的狠人。
早就清楚是一回事,当面看到却又有另一番感触。
他这真实的模样,竟让她有种,自己养育多年的孩子,有朝一日,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这才是书中的反派大佬嘛。
在她面前的顶多就是块大型黏人糍粑。
她有病,她竟然觉得这样的鹤花花很酷。
男人的心情似乎极度不好,长睫垂落,一抬手,从旁边候着的保镖手中拿过烟盒,熟练的从里面抖出一支烟来。
咔嚓的一声响,蓝色的火焰跳动了一瞬,猩红的火光在周遭格外显眼。
宋熔金看着他节骨分明的手指夹着烟头,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一个个烟圈飘荡在半空中,慢慢升腾。
烟雾弥漫,朦胧了男人冰冷的面部轮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的氛围作祟,宋熔金觉得此刻的他身上有种化不开的孤寂感。
游离于天地之外,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格格不入。
让她的心脏,不可抑制的生出一抹心疼的情绪来。
下一秒,她在心里狂骂自己圣母心作怪。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真是恋爱谈久了,把脑子都甜齁住了。
鹤风禾是谁啊,鹤家的天之骄子,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祖宗。
再者说,她是死了吗?
要他在这里黯然神伤。
如果不是她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她都以为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是死了老婆。
宋熔金觉得自己的脑子真是有病,放着午觉不睡,到这里来看他伤春悲秋。
眼看他抽完一支烟,锃亮的皮鞋一转,捻灭烟头,还想继续第二支。
宋熔金看不下去了,不再掩饰自己的气息,直接向男人走去。
空间里突然多出一个人的气息,鹤风禾指尖的动作一顿,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底攀升。
他僵硬的转头,与女孩清冷如寒泉的眼眸对视。
淡淡金色的瞳孔猛的瑟缩了下,手指几乎夹不住手中的烟,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女孩,只能掩耳盗铃般,将手上未来得及点燃的烟头扔到车底。
见他转身似乎还想跑,宋熔金简直要气笑了。
主仆都是一个鬼德性。
“你给我站那儿。”
直到宋熔金走到他面前,男人都维持着一个动作,不敢动弹。
像是一只出故障的机器。
只有轻颤的眼睫毛泄露了他的情绪。
周围的保镖们也已发现突然闯入的少女。
女孩穿着晕染色的粉色连衣裙,乌发如漆,肌肤如玉,柳腰袅袅,夭夭灼灼。
惨淡的灯光下,依旧美的像是误入人间的仙女。
美目流盼,唇边勾勒着一股似笑非笑的冷意,明明近在眼前,却令人生出高不可攀之感。
只一眼,他们便默默低头,退后站成一排。
众所周知,三爷爱妻如命,且是个妻管严。
宋熔金抱臂凝着眼前的男人,他低着脑袋,薄唇抿的泛白,长长的睫毛自然下垂,遮住那双漂亮的金眸。
从他被她呵止的那一刻,就一直是这个表情。
紧张,无辜,委屈,似乎还有惧怕。
宋熔金觉得她到这个世界,尤其是遇到鹤风禾,打不得,骂不得,天天柔声细语地哄着,把她磨的脾气好的不止一点两点。
不说柔弱不能自理,她至少也是温婉和煦,平易近人的吧。
怎么一个个的,见着她,都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她淡淡的抬着眼皮,清澈的眼眸似含着一泓清水:“怎么了?我很可怕?”
听到宋熔金平淡的语气,男人脑袋埋得更低了。
喉咙似梗了一团棉花,脸色青白,刚才打人时的狂妄桀骜一扫而空。
嗓音沙哑道:“没有。”
“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声音抖的七零八落:“不是。”
男人的眼尾染着绯色,声音已经哽咽了,宽阔削瘦的肩膀轻颤,眼看着就要哭。
宋熔金觉得简直离谱。
她一共就说了两句话好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放柔了语气:“那你为什么见着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