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车匪路霸（1/1）

暑假终于开始了，金汉生和夏龙雀特地安排龙小云、张小杭、龙小妹和王红云四人搭乘长途客车回去，十个小时的车程，可以浮光掠影的观赏一下沿路风光。其他五个人则搭乘专车，直奔马蹄窝去了。这一安排弄得王红云一肚子的不高兴，也让李雁楠揣了一肚子的挂念。

马友梅和李兰看着李雁楠的纠结表情，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选择了沉默。夏龙雀有些不解的问道：“二哥，为什么一定要让孩子们坐公交过去？”

金汉生皱了皱眉说道：“那条路稍微有些不太平，有些个路霸闹得大家不太安生，我前些天收到风三弟的消息，说他已经注意了那些路霸很长时间了，他们的底细和活动规律也摸清楚了。近期可能会动手。小云他们从那边走，或许会遇到三弟，也可能会遇到路霸们。”

“没有危险吧？我应该跟他们一起。”夏龙雀虽然相信龙小云的实力，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金汉生看到她略显紧张的表情，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放心好了，几个路霸地痞而已，小妹就足够应付了。再说，可能还遇不到呢。”

夏龙雀点了点头，靠在金汉生的肩上，慢慢睡去，完全没有意识到后面的女人们已经笑成一团。

龙小云一行一早便去长途车站赶最早的一班客车，车子特别老旧，老式的苏联客车，发动机在列车前面突出一个大大的铁盖子。座椅虽然换成了软座，最初的深蓝色座椅靠垫几乎只有在隐蔽的地方才能看出来。司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秃头，抱着一个糊满茶锈已经变色的玻璃瓶子，嘘嘘咙咙地喝茶，一遍咒骂着炎热地天气，一边不停的翻着白眼，看着头顶上旋转的小电扇。

“坐在前面吧。”龙小云没有理王红云的抱怨，对大家说道。龙小妹拉着王红云坐在司机后面的双排座上，把窗子开到了最大。龙小云和张小杭坐在她们后面一排。

“你到里面去吧，靠着窗子会凉爽些。”龙小云拿着一把蒲扇，一边给张小杭扇着，一边递了一把给小妹。

“小伙子，你们是去哪里？”司机看着龙小云，好奇地问道。

“大伯，我们到卢崖镇去。”龙小云笑着说着，心里盘算着司机搭讪的目的。

“哦，在马戈拉西边。”司机低头喝茶，嘟囔着说道。“是的呢，从蒲安渡坐轮渡过去呢。”龙小云把沉重的行李包放在行李架上，坐下说道。

司机似乎没有接茬龙小云的话，只是看着龙小云略显破烂的行李包。王红云和张小杭都不明白，为什么龙小云一定要背个破包，还事先告诫她们不要穿裙装，一定要穿的朴素低调。为此两人还联合起来跟龙小云理论，最后还是马友梅出来为儿子解围：“长途旅行，上上下下的人多，什么人都有，太扎眼不太好。”

“小哥，路上不太平，看好你的背包，特别是到蒲新集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惹事，别看热闹。”司机好心地提醒着。

“谢谢大伯。”龙小云心里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情，悄悄跟小妹耳语了几句，又跟张小杭简单的安排了几句，张小杭显得比较兴奋，脸上浮现出憧憬的神态。“有些危险啊。”张小杭边把玩着棕榈叶做的扇子，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怕了？”龙小云故意问道。

“有你在，不怕。”张小杭低声说着，把头靠到龙小云的肩膀上，“枕头，来让我眯一会，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

龙小云往下靠了靠，以便让张小杭躺地稍微舒服一些。“十个多小时的路程，真是够远的。”他心里想着，盘算着妈妈坐的车现在所处的位置。

车子在巨大的噪声中启动，哐啷着慢吞吞的从车站开出来，虽然油门踩到底，也不过是七十迈的速度而已。省城逐渐落在了身后，路两边的绿色逐渐多了起来，成片的绿油油的玉米地慢慢向身后闪开去。凉风也从窗子吹进来，吹乱了张小杭的长发，发丝轻抚在龙小云的脸上，弄的他心里痒痒。他轻轻的把散开的头发收拢到张小杭的脑后，张小杭挪了一下脑袋，脸上浮上笑意。龙小云也笑了笑，回想起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睡意慢慢袭上来。

客车轰隆着向前开了许久，节奏单调如同睡神一般，让旅客们昏昏欲睡。大约开了三个小时后，一个小的市镇显现出来，镇头的镇碑上写着三个大字：蒲集镇。车子在镇上没有停，反而冒着黑烟吼叫着快速穿过，然后嘶吼着停在一个大车院子里。

“蒲集到了，大家带好自己的行李，下去溜达溜达，在这里除了上厕所，别的最好不要干，甚至上厕所也不要多管闲事，多嘴多舌。”司机高声告诉乘客可以下去活动一下，又小声提醒注意事项。

“小哥，你们在这边不要买任何东西，看好你们的行李，不要东逛西看，多嘴多舌。”司机好心地提醒龙小云他们。

“谢谢大伯，我们会注意的。小妹，你们三个先下去舒展一下，我在车上看着。”龙小云安排道。三个人略显诧异的看了一眼，然后顺序下去了。

龙小云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零食和饮料。看司机在啃一个干馒头，龙小云拿了一包榨菜和两根火腿肠递给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司机聊天，他知道了这个大车店的种种不法作为。

“小哥，最危险的地方是出了这个店以后，差不多二十多公里的一个山垭口，那地方会有车匪路霸劫车，你千万别招惹他，见他们上来你就装睡觉就好。”司机对眼前这个彬彬有礼对他尊敬有加地年轻人大为赞赏，饶有兴致地跟龙小云介绍长途旅行的一些禁忌。

“公路上那些当差的人难道不管他们么？”龙小云虽然知道答案，但是还是问道。

“当差的？”司机恨恨地咬下火腿肠的封圈，噗的一声吐出很远，说道：“那是他们的靠山。这路上有个笑话，两伙路霸被抓到局子里面，当差的问：你们以后还上路吗？一伙路霸吓破胆，说：我们是第一次，再也不敢了。于是当差的把他们罚了一个倾家荡产后放出来。另一伙胆子大，可能也知道路子，回答说：还干，如果不干这个，我们也没法活下去。他们被象征性地罚了一笔钱，放了出来。你不做了，当差的就没得吃了，他们也靠着坏人吃饭。如果继续做，当差的就保住了饭碗。其实有时候可以想一下，他们也似乎是被当差的逼着做。老鼠死光了，猫也就饿死了。”

两个人一句一句地闲聊，没有注意到车门一侧的最后面座位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灰发，不时的向他俩看一眼，然后又蜷缩在椅子上猫着打盹。

“他们会有几个人？”

“不一定，有时候是三个，有时候四个，但是不超过五个人，有一个叫青皮，还有一个叫赖三，他们俩应该是小头头。”司机不时打量着外面，小声说道。

龙小云还要说什么，张小杭她们三个抱怨着回来。龙小云把水和面包递给她们，王红云急忙摆手，表情纠结而尴尬：“我还没有洗手啊，太脏了，我要吐。”

张小杭笑了笑，抽了一纸巾给她，小声说道：“王老师，凑活用吧。”

龙小妹捂着嘴，悄悄凑到龙小云的耳边，要告诉她王红云在厕所里面的纠结与尴尬。

“小妹，别瞎说哈。”张小杭微红着脸说道，她已经猜到了龙小妹要说什么了。

龙小云也清楚的知道，城市中长大的姑娘，初次上旱厕是什么反应。

龙小云微笑着坐下来，“你不出去走走？”张小杭喝了一口水，问道。

“不用了，我不累。听说下一段路会很危险呢。”龙小云说道。

“我们看到了，这个车里面下去的，有几个人被打了。他们遇到了恶霸，我们怕招惹是非，于是便赶紧回来了。”张小杭心有余悸地说道。

“哎，师兄，家里厕所也是那样吗？”张小杭撕了一块面包塞到龙小云嘴里，不合时宜地问道。“不会啊，舅舅春天就把老家的院子返修了，新修了卫生间，也加装了马桶，你就放心吧。”

“太好了。”坐在前面的王红云忽然插嘴说道。吓了后面两个人一跳。龙小妹撇了撇嘴，说道：“王阿姨，咱能不能不这样，上个厕所就这样大惊小怪的，要是去了其他更惊悚的地方，你该怎么办？等到了马蹄窝，我一定带你去鬼村看看。”

“鬼村？是类似于省城里面的鬼怪屋那种吗？”王红云来了兴趣。

“王阿姨，感觉你好象没有见过世面啊，什么鬼屋，鬼村里面的棺材和骨头可是实打实的真尸体啊，你见那个商家会把真的尸体搬到鬼屋里面去？一些戴假面具的人拿着一些仿真骷髅就把你吓的一个星期睡不好，丢不丢人？”龙小妹边说边做鬼脸羞王红云，王红云作势要挠龙小妹。

龙小云急忙制止道：“别闹了，好好休息。”

车子再次发动的时候，有几个人是鼻青脸肿的回来的。一个衣着光鲜的看似企业老板的人，更是被打得鼻血直流，鼻子里面塞着长长的卫生纸条上来。

车子驶出蒲集镇，省道两边依然是绿油油的玉米田，初夏，玉米已经长到了一米多高，路两边的排水沟沿，三三两两的耕牛在啃食着青草。早出的知了在行道树上开始了第一声鸣唱。偶尔会有车从对面驶过，响起长长短短的汽笛声。从车窗内吹进来的风，吹散了车内的嘈杂，旅客们又开始陷入到迷迷糊糊的状态里。

一声长长的刹车声惊醒了所有人的梦，车子戛然停下。

“停车，开门。”有人在车外喊道。接着便上来四个凶神恶煞的般的大汉。其中一个壮汉留着寸头，黑脸上横肉簇生，穿着一件紧身灰色背身，两条胳膊上纹着乱七八糟的纹身。后面依次上来三个人，都是留着板寸，虽然身材高矮胖瘦不一，每个人眼里面都漏出凶光。

“哥们，让个座。”纹身壮汉对坐在门口靠过道坐上的一个中年人说道。

“没地方让啊，车里都坐满了。”中年人说道。

“哦，是吗？”纹身壮汉不满的环视了整个车厢.

“那你往里面靠靠，给我挪个地方。”纹身壮汉似乎很有耐心。

“青皮，你跟他啰嗦什么？”说着一拳头打过来，中年人痛苦的捂住了脸。青皮一把抓住中年人的胸口，直接把他从座位上拽起来，狠狠向车后面扔去。

“刷牌了，刷牌了。”青皮坐在中年人的位置。掏出一副扑克来。拿着一张牌询问四周的人。

“你玩吗？”一个人摇头，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坐在车窗靠里的人，自觉的都闭上眼睛，车里鼾声一片。

“三，你们去招呼一下。”青皮命令道。

一个瘦瘦的家伙答应了一声，向车后走去。另外一个向前面去。

“玩牌吗？”

“不玩。”

“玩牌吗？”

“不会。”

赖三明显没有青皮耐心，第三次被拒绝后，直接一巴掌扇在那个人身上，顺便还捏了旁边小姑娘的脸一把，“真是西皮嫩肉的。”小姑娘吓得蜷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老家伙，你玩吗？”赖三问蜷缩在最靠角落的盯着一头灰发的老头。

“玩不起。”老头懒洋洋的说道。

“穷光蛋。”赖三骂咧咧地往回走。老头轻轻对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嘀咕了一句，赖三没有看到，老头已经换座到外面。

“没有玩的？好。”青皮站起来。

“我们不能白来，在座的各位，每人把手里的钱和手机都交出来吧，买个平安。赖三，你到前面，我去后面。”

车厢里立刻被打骂声、求饶声、哭声充满。但是没有一个人反抗，多数人被打了一顿后，乖乖交出了自己的手机和手头的钱。

“小妹，做好准备。”龙小云轻声说道。龙小妹轻轻点了点头。车内满满弥漫开来的血腥气味，吓得王红云脸色苍白。

“师兄，我做什么？”张小杭紧张地问道，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功力还不能抗衡这几个壮汉。“你注意保护王老师，其余的你不用管。”龙小云边说边做着准备。

说话间赖三就过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张小杭，“极品啊。”他心里一阵惊呼，看到王红云后，他同样又在心里惊呼了一下。

“小子，让个座，大爷知道你没有钱，今天不难为你。让开。”他对龙小云喊道。

“真是俊俏的妞啊，把你交出来吧。”赖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本来要张小杭交出手机和钱，他内心澎湃直接说成了：把你交出来。

“臭流氓。”张小杭鄙视地看着他，骂道。“吆，还是个辣妞，三爷喜欢，给我起来。”

说着赖三便向龙小云胸前抓去。但是他的话音未落，就感觉胳膊被一个铁拳抓住，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他的右胳膊便脱臼了。龙小云忽地站起来，顺势一掌拍到赖三的胸前，力道之大，直接把赖三打了个一百八拾度回旋。龙小妹趁他踉跄之际，抓住他的左胳膊，上下用力一顶一拽，赖三的左胳膊便咔嚓一声又脱臼了，赖三扑通一声跪在发动机盖上，鬼哭狼嚎起来。

后面的两人见赖三被打，高喊着冲上来。龙小云退回座位，看着他一拳打来，龙小云左手轻轻挡开他的右手，然后双手抓住他的右胳膊，顺势用力又是一拉一推，他的右胳膊已经脱臼。那人一个踉跄，龙小云向他右肩重重轰出一拳，打得一个左旋，左半边身体露出破绽，龙小妹趁势抓住他的左胳膊，又是用力往下一拉，往上一推，推拉之间，他的胳膊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左胳膊也脱臼了，重重压在了赖三身上。

一瞬间两个人便丧失了战斗了，后面跟着的那个叫狗二的大汉，对是否出手有些迟疑。他手上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各式手机和红红绿绿的钞票。

“呦呵，有两下子啊。”狗二打定主意要跟龙小云斗一斗，大喝一声便挥拳上来，只是勇武过后，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眼前只是闪了一下黑影，自己的胳膊便给卸下来了。略一迟疑，便发现左胳膊又被前后推拽了一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左胳膊便不受指挥了。

三个叠在一起的人嘴里不停骂着，但是车厢里已经没有人害怕他们了，坐在附近的人还偷偷摸摸的踢一脚，捣一拳。

龙小云和青皮此时直面相对。

青皮呲牙咧嘴的扭了扭脖子，狰狞地笑道：“小子，现在跪下认错还来得及。”

话音未落，龙小云便如同一只猎豹一般，残影闪过，青皮的双肩便被重重挨了两掌。原本想挥拳击打龙小云的，忽然意识到双臂已经不听自己的指挥。龙小云挥掌拍向他的右胸，青皮壮硕的身体变转了一个圈，龙小云一脚踹到他的膝腕，青皮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龙小云收住身形，猛然看见坐在后面的灰头发老头，眼里射出精芒，充满了激赏的神色。不过瞬间便收起气势，恢复到一个龙钟老头的模样。

“打他。”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有人便附和着蠢蠢欲动。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老人说道：“你们现在吵嚷着要打人，刚才干什么去了？如果刚才有这样的胆气，坏人还会这么猖獗吗？他们只所以如此猖狂都是我们惯起来的。大家好好想想。我知道大家心里有气，有恨，但是如果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弄出命案，大家都会麻烦上身。”老人的一句话，开始躁动的情绪便被压下去。

“老人家，你说怎么办？”有人说道：“他们抢了我的钱和手机。”

“好办，手机和钱都在车上，大家诚实地领回就好。但是，这不足以平息大家的怒气，我有个提议，他们既然做这种丧良心和不要脸的事情，那么我们就满足他们，把他们扒光扔下车，如何？”

龙小云听老者如此说，心下想到这招太损了，四个男人一路上胳膊脱臼低垂，隐私部位都没办法护起来。他忍住笑，向着老者伸出了大拇指。老者回了一个孩童般狡黠的笑容。

“女士们，闭上眼睛。来几个帮忙的，把他们扒光游街。”老者一声招呼，等不及的旅客便动起手来。四个人瞬间被扒光，开始三个人嘴里还能骂几声，但是骂一句便收获一个耳光，最后便识趣地闭上嘴，任凭自己被扒光光。

赖三一直没有吭声，他先是被卸脱了胳膊，又做了两个同伙的肉垫。好不容易坐起来，嘴巴又被张小杭狠狠扇了一鞋底。王红云觉得好玩，也用鞋底狠狠扇了一下，他的脸肿的如同猪头，说不出话来。

龙小妹把装钱和手机的袋子递给龙小云，龙小云把袋子递给老人，说道：“老人家，就请您老主持，把大家的东西分回去吧。”

“好，”老人痛快地答应并喊道：“停车！”司机猛踩了刹车，回过头来看热闹。他跑了十多年这条线，第一次看到路霸吃这么大的亏。

“各位，有谁被抢了东西，从最前面一排开始领取。如果发现冒领，不管男女，扒了衣服跟他们一样扔下车。”

如同过山车一般的情绪转变，从谷底爬到顶峰的人们便显出了令人惊奇的纪律性和诚实。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东西便有序的领走了。

“各位，核检一下你们被抢的财物，有没有错漏的？”老者问道。

“没有。”车厢里的回答整齐划一，似乎是收到旅客情绪的影响，司机也鸣响了汽笛配合。

“各位，用你们的手机，给这四个不要脸的货一个惩罚。”龙小云说道，“把他们裸体的丑态拍下来，传播出去。但是有一条，不要拍进去任何一个旅客朋友。”

车厢里面响起一片咔嚓声。老人背起背包，对四个人说道：“现在可以滚下去了，下车后我老人家会行好事，给你们接上胳膊。”

司机打开车门，老人把四个人踹下车后，回头对龙小云说道：“小子，我们后会有期，替我向二哥和三妹问好。说着跟着跳下车。

“爷爷，您是？”龙小云诧异的问道。老人回了一个神秘的微笑，把四人排成一串，象赶鸭子一般赶下了公路，消失在排水沟里面。

客车司机拉响汽笛，似乎是象向老人和龙小云致敬，又似乎是发泄多年来压抑的心情。

“你怎么想起要剥光他们衣服的馊主意的？”王红云问道，她第一次参与打架，兴奋劲还没有过去。

“他们罪不至死，放了又太轻饶了他们，还是让他们出丑，丢人到全天下为好。”龙小云接过张小杭递过来的矿泉水说道。

“我给了那个嘴脏的货一鞋底，估计一个星期张不开嘴。”张小杭说道。

“啊，这么暴力啊。”龙小云故作惊讶说道。

“暴力？比起小妹来差远了，小妹就坐在座位上，轻轻一拽一推，坏蛋们的胳膊就不听指挥了。”张小杭说道。

“回头让小妹教你这套招式。”龙小云说道，“小妹很厉害的。”

“就是啊，还是我哥理解我。”龙小妹得意地说道。

“哎呀，可惜只拍了些屁股。”王红云拍照技术不好，心有不甘地说道。

“王阿姨，羞不羞？”龙小妹戏谑的嘲笑让王红云意识到自己还是老师，学生就坐在后面。虽然年龄差了十多岁，师道尊严还是需要维护的，看着龙小云和张小杭戏谑的眼神，一下子羞红了脸，坐在座位上不敢回头。

两个孩子忽然大笑起来。于是吸引的全车的旅客都大笑起来。劫后余生也好，失而复得也罢，被殴打的羞辱和疼痛，都在笑声里面飘散出去。

夕阳下，客车终于在马格拉河边上的蒲安渡。金色的阳光被河水反射开来，河面变得金黄。龙小云他们一下车，便看到了在门口焦急等待的马小虎、马小朱还有紧跟在他们后面的舅舅马友良。看到龙小云出来，两个孩子兴奋地喊叫着跑上来。等看到王红云和张小杭，两个孩子又羞涩地停下脚步。

龙小云快步走上去与舅舅相见：“舅舅，您怎么过河来了?”

“还不是这两个小鬼头，听说你要回来了，都睡不好觉了。这不，在卢崖镇，一个劲地吵嚷着要过河来，好在只有二十分钟的水路。我们一起走吧，这两位是？” 马友良看着张小杭和王红云问道。

“这位是张小杭，这是王老师。”龙小云介绍道。张小杭大方的走上前，说道：“舅舅好。”

王红云咬了咬牙，矜持地喊了一声：“马大哥好。”搞得龙小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们走吧，票都买好了。” 马友良伸手要替龙小云提背包，马小虎说道：“哥哥，我跟你抬着吧。”

于是一行人向渡口走去。秃头司机远远地拉响气笛，与龙小云他们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