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说出实情（1/1）
林楠母亲自觉手术吉凶难料，她怕自己来日无多，在即将面临手术的时候，她恳请医生给自己用些振奋精神的药物，她想好好跟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们告个别，她还想亲口把林楠的身世告诉她，于是在医院楼下的空地上，林楠母亲支开汪兴兴和林倩，缓缓说出了林楠的身世。
母亲告诉林楠“上次我带你去看望的那个奶奶，她不是别人，是你的亲奶奶，你的生身父亲叫沐夕阳，你奶奶只有你父亲这么一个儿子，沐家解放前是当地赫赫有名的人家，家族里世代都有经商为官的人，有很多田宅和产业，很是富庶，到了你爷爷的时候，家族渐渐没落，尤其你爷爷自幼多病，在家族里不受重视，你奶奶本来也是当地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幼丧母，人有些精明厉害，但因为你爷爷在家族里没有什么一席之地，连带着你奶奶嫁过去也是委屈求全的过日子，后来你奶奶生下了你爸爸，在家族里总算受点待见了，但好景不长，没多久你爷爷就去世了，只剩下你奶奶和爸爸相依为命，后来解放了，家族里兄弟姐妹各自分了家，因为你爷爷去世的缘故，你奶奶只分到一点薄产，带着你年幼的爸爸辛苦度日，到你爸爸长大的时候，你奶奶又凭着自己的努力，让家里兴旺了起来，她在你爸爸身上寄托了很多的希望。我和你爸爸是在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认识的，那年妈是刚二十出头的年龄，那天也是个风和日丽的春日，妈单位里组织大家去郊外春游，你爸爸是去郊外写生，我们偶然遇见了”。
母亲凝视着远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回忆着说道“你爸爸是个开朗洒脱的人，温文尔雅，兴趣广泛，尤其爱好画画，那时我们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一见钟情，开始慢慢交往，后来彼此深爱，不能自持，你爸爸把我们的事跟你奶奶言明，要把我娶回家，你奶奶坚决反对，觉得我的家庭配不上你爸爸，她一直都希望你爸爸可以找个有家世背景的女人做老婆，有事可以帮到她，你奶奶处事一向强硬，你爸爸拗不过她，当时想留下一封信离开家，被你奶奶发现了，为了防止你爸爸离家出走，你奶奶一边假意安慰你爸爸，说她同意了我们的事，一边把你爸爸支到外地去，说先帮她去处理生意上的事，等回来了就操办我们的婚事，又说事情紧急，让你爸爸马上动身出发，你爸爸原想走之前跟我见一面，也被你奶奶拦下，说可以留封信给我，她之后转交给我，你爸爸只得写了封信给我，没想到你奶奶后来竟模仿你爸爸的笔迹，把一封告别信篡改成了绝交信，你爸爸走后，你奶奶让人找到了我，把我领到沐家，告诉我你爸爸马上要跟别人结婚了，给我看她改过的信”，林楠母亲眼里闪出泪花，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当时妈太年轻了，没经过什么事，人不成熟，也不理智，看信里是你爸爸的字迹，又见不到你爸爸，就信以为真了，你奶奶拿些钱给我，说只要我以后不再去找你爸爸，钱就可以拿走，还威胁我说如果再去找你爸爸，她就去找我的家长和单位，告我纠缠你爸爸，我当时感觉又羞愤又害怕，在我们那个年代，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被人家找家长或单位，要承受很多人们的流言蜚语，我没有拿钱，哭着离开了”。
母亲停顿了一会儿，缓和了一下情绪，又接着说“后来没多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感觉走投无路，我想带着你轻生”，母亲眼泪滑落，接着说“当时虽然还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但我也有些不舍，我在河边呆坐了一天，黄昏的时候，才下定决心，当我想走进河水里的时候，突然头重脚轻，一下栽倒在河里，幸好你现在的爸爸从那里路过，他们一行几个人把我救了，你现在的爸爸那天是和同事一起去勘验一处建筑项目，结束后途经那里，他们把我送到医院，你现在的爸爸给我垫付了费用，一直等我醒来，之后又去看我，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当时我没有对你现在的爸爸讲实情，后来你现在的爸爸爱上了我，我们很快就结婚了，我跟他来到了现在我们生活的城市，再后来你出生了，你现在的爸爸，他很爱我们，原以为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在你几岁的时候，我有次带你回姥姥家探望，不经意被你亲奶奶撞见，她一看见你，就有些断定是沐家的后代，因为你的眉眼、脸庞长得太像你亲爸爸了，当时你亲爸爸已经去世，没有留下子女，只剩下你奶奶一个人，她自从见到你以后，就想尽办法打听到了你的出生时间，断定你是她的亲孙女以后，她就动了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念头，你奶奶先找到我，拿钱来商量我，让我把你还给沐家，我自然不会答应，怒不可遏的赶走了她，你奶奶是个很强势有手段的人，当时她铁了心要把你带走，为了逼迫我，她竟然找到你现在的爸爸，把我和你亲爸爸的事和盘托出，还把一些我们当年互相写给对方的信拿给你现在的爸爸看，说你不是他的亲骨肉，她以为我会屈服，我当然不会，那时我日夜担心她那么不择手段的人，会哪天偷偷把你抢走，因为你当时还小，有些事还搞不懂，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悄悄给你办理转学，偷偷把你送到别处读书，远离她的视线，把你藏起来”。
林楠母亲把目光收回，看着林楠说道“楠楠，你是不也曾怪过妈，你还那么小，就把你送去寄宿学校，妈当时也不忍心，但没办法，妈真怕失去你”，林楠站起来抱住母亲，哭着说“妈，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为了我，你忍受了那么多”，母亲抚摸着她，安慰道“傻孩子，为了你，忍受再多，妈都愿意”，过了一会儿，林楠问母亲“妈，我爸爸是怎么去世的”，母亲叹息着，说道“他被你奶奶骗去外地处理生意上的一些事，一去就是两个月，回来时，我跟你现在爸爸已经结婚了，也离开了家，后来在你奶奶的安排下，跟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了婚，那之后，你爸爸开始嗜酒如命，有次在外面喝醉了，回家途中出了意外，就这样去世了，这些都是上次那个在医院里陪在你奶奶身边的人后来告诉我的，她是当初陪你奶奶嫁进沐家的人，沐家所有的事，她都知情”，林楠母亲感慨道“你奶奶一辈子有心机，有手段，却早早失去了儿子，自己走时也是两手空空，人生真是万般带不走，只有孽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