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险些死了人(1/1)
黄昏时刻,孙传武从救护车上抬下来,推进了急救室。新民坐在急救室外打电话。手术门打开。医生问谁是伤者的家属。新民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是。”新民跟着医生来办公室,说明自己只是村里的书记,并不是家属。医生说你这书记不能代替他的家属。医生把刚才检查的情况告诉了新民,伤者要进行开颅手术,需要一笔很昂贵的费用,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新民:“那怎么办?他是为村集体打路时受的伤。”
“我们不管他怎么受的伤,只管到底开颅不开颅?愿不愿意自己承担风险?不开颅的结果,就是马上出院,拖人回去。如果开颅,预计正常情况四万左右。”
“那还是开颅。先把人救活。”
“那你马上通知他家人来签字。”
“我们是宜沙乡的,刚从工地上来的。他家属还不知道,如果家属要来,可能要明天。”
医生很难为情的说:“这是规定。家属不签字,谁签都没用。出了事故,我们不想上法庭。你只是支部书记,不能代表家属。这点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就算最快,也要四个小时,伤者能等吗?”
医生:“我们先采取急救措施,你去交钱,等家属来了,看是什么情况?”
新民打电话,要智勇安排小贵把孙婶连夜送下来。
丁总与新民坐在手术室外。手术室的灯光明亮。
挂钟“嘀嗒,嘀嗒,嘀嗒,”指针指向一点十六分。
医生出来:“家属还没赶到吗?再迟就会出问题了。”
新民:“你们不是在抢救吗?”
医生:“我先说了,我们只是采取了一些急救措施。家属不签字,我们是不会手术的。”
小贵带着孙婶葵珍走进来。葵珍边走边哭:“传武,我的传武,你怎么样?你没死吧?”寂静的医院热闹起来,很多人都把头从门缝里伸出来。新民走过去,扶着葵珍:“孙婶,您别哭,他还在抢救。”
医生听到哭喊声,纷纷过来:“这是医院,你们要安静。”
主治医生过来:“这是家属吗?要她过来签字。”新民把葵珍扶到医生的办公室。医生递过两张纸,新民接过来。医生把一张纸递给新民。新民扫视了一下,开始念给孙婶听。“在手术过程中造成死亡,愿自己承担一切责任。手术中所需费用按时交纳。”
新民:“孙婶,我代替你签字。你就按个手印。”
医生:“那你们先去交手术费,预交两万。”
葵珍:“我哪来那么多钱?是不是会要死了?”
手术室无影灯下,孙传武头部已经打开一个洞。一群医生、助手,在忙碌着。
手术室外,葵珍问王书记,这俺屋里的人,到底怎么啦?新民也只能说头部有伤。葵珍又问是不是治不好了?新民违心的说“肯定治得好。”葵珍又担心要多少钱?一再说我们可没钱诊。搞茶叶的一点钱全给儿子寄去了。新民安慰孙婶先不说这些,等孙叔手术出来之后,再看是什么情况?
丁总在窗口交钱。一个女孩趴在桌子上睡觉。丁总敲玻璃窗,女孩才醒来。丁总把两沓钱递进去。女孩数了一遍又一遍。迷迷糊糊的说:“明天上班了,你来拿手续。”
挂钟指针5:20。手术门打开。护士把病人推了出来。新民和葵珍迎上去。护士喊“把路让开,人要进重症监护室”。新民、葵珍、小贵、丁总闪开,站在墙壁边上。孙传武整个头打着绷布,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边走边说:“你们先休息。我也要休息一会儿。上午十点到我办公室来。”
凌晨,医院重症监护室外条墩上,坐着新民和丁总。
新民:“丁总,你还是先回去,公路施工不能停,争取在年前把路打完。”
丁总:“那这里谁伺候呢?”
新民:“上午十点,医生上班了,我们去搞清情况了你再走。小贵,你趁早回去给智勇说,可能要准备钱。”
小贵:“好。那我现在就走,赶回去接孩子上学。”
新民:“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时针指向十点。新民和丁总在医生办公室。医生把情况讲给了两人,性命是能保住了,但能不能恢复很难说?如果不能恢复,那就是植物人啊。”
丁总:“如果醒不来,要等多久才能出院呢?”
医生:“伤口愈合可能要两个月。”
丁总:“今天交了两万。估计还要多少钱?”
医生:“看情况。如果不用第二次手术,就是三四万块钱。如果颅内瘀血没清理干净,那可能还要加万把块钱。”
重症监护室,新民要孙婶跟着丁总先回去,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然后下来伺候孙叔。葵珍说还没看到俺屋里,要问问他,想吃点什么?
新民:“这个暂时都没必要。另外,你把你儿子的电话告诉我,我好与他联系一下。”
葵珍:“这我又不记得,等回去了,我告诉玉珍,要她告诉你。”
新民:“好的。丁总,你先回去,注意安全。这里的事我们电话联系,如果有些好转了,就送孙婶下来。我就上来。”丁总说句好的,离开了病房。
普通病房内,孙传武的儿子孙洁、媳妇,带着一个孩子站在孙传武的病床前。新民给几个人倒开水。
孙洁:“王书记,我爸这医疗费是谁出的?”
新民:“暂时是由打路的丁总拿的。”
“那以后呢?”
“这个还没说。反正先把人救过来。钱的事,你也回来了,等丁总把路打完了,我们一起议这个事。”
“你也在这侍候一个星期了。这样,我在这里侍候,你回去。村里的事儿多,就顺便把她娘俩也带上去。”
“那行。陈明的爱人也是今天到。我现在去车站接她之后,就来接你们。”
车站,新民停车,下车向四处观望。一妇女牵一男孩,手扶一皮箱,一副惺忪疲倦的神态。长相像林黛玉。覆盖下来的,有些零乱蓬松的头发撒在脸部。从发丝中划出的各块不同的脸,有着各种不同的情绪:笑的,不笑的,苦涩的,忧伤的。脸颊是白中透红的那种,润泽如玉,嫩得渗水。发丝不浓,但根根晶亮,就是人们要赞扬的“女孩头发稀少,会聪明的”那种。站在那里,顺风而来,洗发水的味道中,掺和着体香,掠过鼻尖,侵入鼻子,醉到心田。
新民过去,问:“你是……”
杨娜:“你是王书记?我还以为你失信了呢?”
新民:“那不会。是另外的事给耽搁了。来,我帮你提箱子。”三人上车。车开到医院,新民进病房。新民提着大包小包,孙洁媳妇儿牵着孩子的手,三人走出医院。
三叉河大桥上,新民与丁总在大桥栏杆上谈事。
丁总搜出一个红包,递给新民,说:“这一点小意思。”
新民:“什么?”
“这也不应该你侍候老孙,就算是一点辛苦费。”
“丁总,你把我当什么人?如果你用这些,那你们的事,我真就不管了。”
丁总尴尬地把钱装进自己袋子内:“书记,这你也知道,我们和每个人都签有安全协议的。他传武的药费也不应该我出。”
“丁总,我也知道这件事会很麻烦,可我怎么说呢?你帮我们打路,如果全要你负责,也说不通。可他孙传武毕竟是跟你搞事,加上又是有人指挥他上车的。本来那么危险,就不应该冒这个险。”
“反正这事儿我想是这样,我出于人道给一万块钱,其余的都应该他自己出。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有通过打官司。”
“这个事儿我也头疼。他毕竟是在施工中受伤,如果能醒来,以后还能劳动最好。否则,那更麻烦。毕竟他才五十多岁,上还有老。”
“我反正就只准备出一万块钱。如果他们不依,就走法律途径。”
“你这也是背时,我们过几天下去看看,与他儿子谈一谈。”
“还有,就是你们村里捡些账。听说上次也是在那个地方,姓刘的出事,账就是村里捡的。”
“那不一样。那协议是和村里签的,可这协议是与你签的。”
“如果不醒来,我要负全责,那一辈子就要为他打工了。”
“也不会全由你负责。毕竟安全的事,他也应该负责的。”
县城一个小餐馆,三人坐在桌子边,服务员在上炉子。
新民:“孙洁,这丁总今天来,一是看看你爸的病情恢复情况,再就是和你把你爸的事沟通一下。”
孙洁:“我爸是在公路上施工受伤的,还听说是有人要他上去铲水泥浆的。所以,这医疗费用肯定是工程队出。”
新民:“孙洁,你爸命算保住了,那么话也就好说一些。”
孙洁:“我也问了医生。我爸可能永远是植物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我在外有事,不可能在家伺候他。还有一个八九十岁的爷爷。妈就那个能力。”
新民:“这个我知道,所以我们边吃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