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窃玉21(1/1)
杜老板听着楼上歇了声,这才从桌子下面爬出来,摘了自己头上的瓜皮小帽,狠狠抹了把满头的冷汗。
不多时,看见陆承听安然无恙地抱着南思砚从楼上下来,一颗心这才咽回了肚子里,长长出了口气。
“没事就好,您二位没事就好啊。”杜老板颤着声道。
他这话倒是发自内心,毕竟若是陆承听出了事,这华亭再起风波不说,楼上那几个外省来的祸害,可必然不会赔他这茶楼的损失。
陆承听面色不善地看了杜老板一眼,单手抱着南思砚,另一只手掏出枪来,对准了杜老板的眉心。
“你明知阿砚上去是死路一条。”
杜老板看着那黑漆漆的枪口,顿时吓软了腿,跪在地上,哭丧着脸:
“三爷饶命啊!小的无权无势,市井小民一个,如何敢跟那楼上的大爷叫板?”
南思砚揪了揪陆承听的耳垂:“三爷,莫要不讲道理,杜老板帮了我的,还让我给你打了电话。”
对陆承听来说,这世上原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南思砚就是他的道理,杜老板不但不放南思砚跑,却要南思砚去面对那一屋子猪狗,他就是该死。
好在他来的及时,南思砚自己也不是不知还手的笨蛋。
万一南思砚出了事,陆承听不仅要踏平这碧水茶楼,他还要踏平整个南三省,将那姓刘的一家扒皮抽筋,碎其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他扣着扳机的手指动了动,南思砚知道陆承听还是想要了杜老板的命。
他搂着陆承听的脖子,吻着他的侧颈,晃了晃腿,小声道:“三爷,求你了,饶了杜老板吧。”
陆承听被他小猫一样的舔吻安抚,这才勉强收了杀心,不情不愿地将枪收回了腰间,抱着南思砚头都没回的踏出了碧水茶楼。
杜老板瘫坐在地上,他感觉得到,刚刚陆承听是真打算要了他的命。
他开这茶楼多年,见过无数贵人,油光水滑惯了,总以为不得罪就是上上策。
如今经了这一遭,他才明白过来,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他没能坚定的保护南思砚的作为,算是彻底将陆三爷得罪透了。
杜老板心里凉透了,他想,自己这碧水茶楼,怕是开不了多久了。
南思砚受了惊吓,从离开碧水茶楼,到回到陆公馆,一直挂在陆承听身上,无论如何都不肯下来。
陆承听并不笑他,只觉得心疼,叫人烧了热水,倒进浴桶,亲手帮南思砚脱了衣裳,抱他坐进浴桶里。
南思砚抓着陆承听的手,眸子湿漉漉地看着他:“三爷,你能进来陪我吗?”
陆承听也顺着他,脱了衣服,跟他挤在那个并不宽敞的浴桶里,陪他泡着。
热水和爱人平复了南思砚的心情,他背靠在陆承听怀里,在热水的浸泡下,才觉得浑身血液开始正常流转,这半天才想起来之前的事,后怕道:“三爷,我是不是杀人了?”
陆承听环着他的腰,吻着他的后颈,轻声道:“没有,人是我杀的,罪孽都在我头上,与你无关,不必往心里去。”
南思砚听陆承听这样说,心里却并没好受分毫,他后悔道:“我该下手利索些......”
陆承听是为了他才杀了那些畜生的,无论如何,这罪孽都不该由陆承听一个人背。
南思砚不怕下地狱,他只怕百年之后让陆承听独自一人在黄泉路上吃苦受罪。
那他可舍不得,无论如何,他都得陪着的。
南思砚想,或许自己后半生,也得找机会,做几回恶人才行。
他靠在陆承听怀里,感受着陆承听的心跳,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些有的没的,人一放松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陆承听不管此时外面的人是不是找他已经找疯了,他先抱着睡着的南思砚从浴桶里出来,擦干了他身上的水把他放在床上掖好了被子,这才穿着睡衣,出了卧室,来到楼下客厅。
“三爷,死了的是南三省总督刘崇的独子,这下麻烦大了。”
碧水茶楼的枪声一响,便惊动了不少势力。
依附于陆家生存的家族太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用陆承听去吩咐,自然会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整理好,送到陆公馆来。
比如严晧,饭都还没吃完,便撂下碗筷,被自己正在过寿的老爹赶出了家门,让他速来替陆承听分忧。
他忧心忡忡道:“如果刘崇亲自来华亭要人,咱们该如何是好?”
陆承听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为自己沏了杯茶:“他来要人,给他便是。”
严晧一愣:“拿什么给?”
陆承听扬了下眉:“尸首尚且完好,收拾收拾还给他。”
“那刘崇怕是要当场发疯,跟您拼命。”严晧道。
陆承听喝了口茶:“那就是他不知好歹了。”
“他养出这样为非作歹,色欲熏心的祸害,我好心替他清理了门户,他不知感恩,还要恩将仇报,我又为何要忍着他在我头上撒野?”
“我这人向来好说话,他要真活腻歪了,我也不介意给他个面子,亲手送他上路。”
陆承听说话时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坦率和理所当然,严晧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陆承听的话,是非常有道理的。
陆承听无所畏惧的态度,安了严晧的心,两人沉默了半晌,陆承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了句:“那刘公子,在去碧水茶楼之前,在哪里落过脚?”
在原本的世界轨迹里,陆华川中风的事儿还要再等小半个月,而南思砚被抬进陆家,也是差不多十天之后的事儿了。
那在此之前,南思砚也是在这碧水茶楼里照旧登台唱戏,为何这刘公子,原本却不曾到这碧水茶楼走这一遭呢?
所谓蝴蝶效应,严晧接下来的话便对此事做出了解释。
他看着陆承听,说了四个字:“建国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