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海妖坊市（1/1）
玱玹一刻不停地找着小夭。一个月后，玱玹还是没找到小夭，却收到了小夭的纸条。
玱玹，勿念。我一切安好，等到你一统大荒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
小夭
玱玹疯狂地想要抓到送信的人，甚至要把所有天上飞的鸟，地上跑的狐狸都抓起来，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找到送信的人。
小夭最终什么也没有留给璟，也许这辈子，璟一生也不会找到防风意映的孩子是涂山篌的儿子的证据。小夭怕自己的参与会导致玱玹加倍的愤恨。
小夭舍不得璟，更舍不得玱玹。
玱玹被他爷爷命人抓住打晕的时候，小夭已经坐在了毛球的背上，旁边是生人勿近的相柳。
小夭上次在毛球背上时，明明觉得相柳的气息很温柔，可自从小夭说要去海岛，相柳就越来越冷。
小夭不想光吹风，她试着挑起话题。
“相柳，你说会不会有一动情就让人失忆的蛊?”
“我不知道。”相柳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小夭，最后背过脸生硬地说道。
小夭却仿佛没感受到相柳的目光，接着说道：“大海那么广阔，总会有吧，谁知道呢?大荒也很广阔啊。”
说到大荒，小夭的语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地失落。
“你小心你的脑袋被你自己搞傻了。”相柳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我怎么会，我又不像你，你有九颗头，傻了一个也不要紧。”小夭逗着相柳。
相柳立刻面露威胁。
小夭却依旧笑嘻嘻的。
“难道有九颗头，傻了一个也不行吗？”小夭继续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相柳一挥手，小夭就从毛球上狼狈地掉了下去。
“你是要和我说再见吗？相柳！”小夭不顾呼啸地烈风大喊道，“那你就再也见不到...”
小夭的话还没说完，相柳已经示意毛球去接住小夭。
小夭毫无形象地趴在毛球背上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好久，周围都是茫茫大海，小夭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是时间停在当年的清水镇该有多好。”
相柳嗤之以鼻。
小夭也不好意思地转了头。
相柳送小夭去了很远地地方。他让毛球飞走后，相柳带着小夭跳进了海里。
相柳带小夭来到了一座水下坊市，坊市很大，相对于大海又很小。
“只有海妖能找到这里。”相柳一边说一边隐晦地看向小夭。
小夭却被坊市的光怪琉璃迷花了眼。
“天啊，相柳，有这么好玩的地方，你却不带我来，你早点带我来啊。”小夭兴奋地说道。
很多看起来就是鱼的身子，却顶着人的脑袋，有些人一边说话，嘴和腮来回变幻着。
到处是颜色漂亮的珊瑚和多彩的贝壳，坊市中间的夜明珠比小夭的脑袋还要大。
小夭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过了一会儿，小夭小声地问相柳：“我怎么没看见人，我会不会显得很奇怪。”
“只要你没被淹死或者被吃掉。”相柳无所谓地说道，“不过，它们应该想象不到，能在水里自由行走呼吸的是一个这么弱的人类，而不是强大的海妖。”
小夭也发现周围的鱼类都离她很远，有着敬畏的神态，小夭一直以为它们是在害怕相柳。
“跟我来吧。”相柳拉起小夭的手，向坊市最大的建筑掠去。
进了建筑以后，相柳让小夭将一个金光灿灿的东西吃了进去。
小夭乖乖地吃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地问相柳是什么。
“我的心。”相柳嘲笑道，“你吓坏了吗？”
小夭却以为相柳在开玩笑，立刻有些不依的追着相柳。
“呵呵呵...”小夭耳边想起一个雌雄莫辩的声音，“阿相，你带来的是谁，让我闻闻，怎么一股子你的酸味。”
小夭觉得有个东西在她头上嗅了嗅，又飞快地离开了。
小夭向相柳靠了一靠，捏紧了相柳的手。
相柳安抚地看了小夭一眼。
“别缩头缩脑地学那只老王八怪，”相柳不再看小夭，但没有松开小夭的手。相柳仿佛知道那个海妖在哪，看着对面说道：“无妄，出来吧。”
一个比女人还娇媚的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啧啧啧。”男人身高很高，比相柳高出一大截。
小夭却觉得男人太高了，像竹竿。
“我是坊市之主无妄，你是?”男人蹲下身，一双凤眼盯着小夭说道。
“我叫小夭。”
“小妖?”男人不知哪里拿出一把扇子摇了摇，吃吃地笑着。
相柳把小夭拉到身后，仍然紧握着小夭的手。
“小夭要在你这坊市里开一间医馆。”相柳不像在商量，而像是在通知对面的海妖。
“哎呀，你来我自然欢喜地紧，可是喷水的傻大个不同意，我也很难办啊。”
相柳看着无妄严肃地说道：“不是我，是小夭。”
无妄一开始嬉笑不以为意，后来见相柳不像开玩笑，不知从哪里变出三张椅子来。
“坐下说吧。”无妄坐在了最高的椅子上，脸上忽明忽暗。
“说出你的条件。”相柳没有废话。
“啊哈哈哈，头一次看相柳这么大方，你有钱了?不怕被我宰了吗？”在相柳犹如实质的目光中，无妄幸灾乐祸的笑声越来越小。
“真是无趣。”无妄的眼睛转向了小夭，相柳将小夭护在了身后。
“好了好了，以后不还得是我罩着你的小妖。”无妄一看相柳的动作，更加大声地嘟嘟囔囔。
“好吧，我无妄妖向来是讲信用的，有口皆碑。”无妄清了清嗓子。
“我要和你立生死契约。”相柳打断了无妄的话。
无妄就像突然噎到了一样，不说话，神情终于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个人，气息微弱，气血单薄，都不够我手底下最低等的无头妖一口吃的，你却要和我签生死契约?”
无妄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小夭的身份，人类中也算是弱小的人。
“说出你的条件。”相柳不答无妄的话。
无妄想了很久，刚要开口，相柳却施法在两人间加了隔音术。
小夭只看到无妄嘴开合了很久，和相柳的点头。
一个海妖毕恭毕敬带着两人离开了。小夭这才回头看到建筑的名字：“大明”。
小夭就在坊市安了家，开了医馆，相柳没等小夭开业就走了。无妄给小夭派了跑腿的小厮和值班的侍卫。
不知道相柳答应了无妄什么条件，无妄把所有不怀好意地试探都挡在门外，让小夭顺顺利利地过了前三个月。
这三个月，小夭很忙，一直忙着改良药方。小夭的药方大多需要改良，因为大荒中有的药草，大海里一般没有。幸好她的制毒技术一如既往地高超，三个月后，大多数人更青睐小夭的毒术。
忙碌过后，小夭越发期盼相柳的到来，可是想到相柳，小夭竟然有些叹气，她想到了分别的那一日。
“相柳，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小夭有些不舍。
“来一次我都被无妄敲诈的倾家荡产了，你还要我来?”相柳语气不善，但嘴角有点上扬。
“一年，一年你就来看我。”小夭好像知道分别后很久都见不到相柳，有些耍赖道。
“你在大荒留下的烂摊子没有三五年别想收拾好。”相柳语气带着责怪，可是相柳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却越发大了。
“那五年，五年你必须来看我。”小夭耍赖到底了。
“再说吧。”相柳准备要走。
“相柳，就算五年不来，十年之内你必须来看我。”小夭察觉到相柳真的要走了，一下拉住了相柳。
“别扔下我一个人。”小夭低声说道。
相柳停了一瞬，重复了进坊市之前说的话：“这个坊市只有海妖才能进来。”
小夭一愣神，相柳就不见了。
小夭一想到相柳不告而别，就恨的牙根痒痒。
“九头妖柳，都不知道和我说再见。”
小夭一脚踢翻了脚下的凳子。
“请问贵六医师在吗？”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
小夭一抬头，发现医馆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后面跟着两个侍卫模样的人。
小夭知道虽然这些妖看起来都是人，其实都是大妖。但是本来就是海妖的坊市，小夭不问出身，来者是客。
“来人，看茶。贵客请上座，我就是玟小六。”
“听说六医师不仅医术惊妖，而且毒术冠绝坊市。”来人说话十分好听，长得虽然比玱玹差点，却比丰隆更有男人味。
“不敢当，一点三脚猫功夫，难得街坊抬爱。”小夭谦虚道。
“我是贵肃，有一事麻烦六医师。”来人自报家门。
小夭已经不是初来海妖坊市的愣头青了，知道贵姓是一族势力非常大的海妖姓氏。
“久仰久仰。”小夭抱拳客气道。
贵肃却挑了挑眉，说道：“小妖们都传，六医师人间礼节学的特别好，我还以为是虚言，没想到六医师果然精通寒此道。”
“哪里哪里。”小夭打着哈哈。
贵肃不再多说，而是提了正事，贵肃要小夭配一种毒或者药，却不是想毒死妖，而是让妖吃了以后，就忘了前事。
小夭面色古怪地答应了。
等到贵肃留下不菲的诊金，小夭将无妄留下的小厮召唤了来，小夭一打听，这才知道，这贵肃，简直就是玱玹和璟还有丰隆的合体。
贵肃是贵家的新家主，却十分的年轻，将将十万岁。在八大海妖妖族的家主中只能算小字辈，偏偏已经是一族家主。贵肃年纪小，但妖力却不弱，在八大家主中，也称得上强悍。
贵肃十分热衷抢地盘，纳美人，有钱。既像玱玹又不像，玱玹是为了地盘纳美人。贵肃是抢了地盘，再纳美妖。最多的一次，一次性纳了一族美人鱼女妖。
小夭不禁想贵肃是不是有很多肾，咳咳，妖应该有肾。
贵肃对每一个美妖都深情款款，又很快弃之如敝履。这就造成了他有后宫千千万，却有很多美妖自杀或者想杀了贵肃。这也造成了贵肃的困惑。
小夭想，贵肃所求之药究竟是用给谁的呢？但看在贵肃不菲诊金的份上，小夭决定给他找找靠谱的毒药，说错了，靠谱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