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拜师孙贤（1/1）
姚小二慌慌张张的冲入后厨，手中拿着几个破盘子，似是忘了扔，还未开口，独孤笑便张了嘴。
“方才前堂闹腾什么呢？手中拿着如此多破烂器具。”
“两派人马打起来了，这不店里的盘碗才受了这罪。”
“哪两派？”
“我不太清楚，那两人忒厉害，李甲都拦不住，我就没去受这份罪。”
“哦！李甲都拦不住！此时情况如何。”独孤笑停下手中活事，吃惊的望向小二。
“孙老头回来了，看样子已经制止了，我进来时他们在聊些什么。”
“嗯，那应该无事了，不过……”独孤笑似是有些失望。
“孙老头出马，闹事的还不服服帖帖，你还担心个什么。”墨方嘿嘿一笑，继续切菜，手中之刀如龙蛇飞舞丝毫不受影响。
“孙大爷真的很厉害吗？”周小酒见墨方如此哄抬老孙头，心中不免拿来和大斧子比较一番。
“你别看他弱不禁风的，那老头厉害着呢，否则……”讲到这墨方似是想起一事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然如何？”
“此事不提也罢。”便不管周小酒如何磨缠，却再不张口。
“李甲也不是庸手，他都拦不住，真要制止那两人闹事的，看来孙老用了什么其它的办法，不然一时半刻肯定止不了。”
“好了，我先将这些菜端出去，那两座被打散的酒菜，你俩就受累再重新出一份，客人可是等不及了。”说着姚小二便端着菜飞也似的跑往前堂。
独孤笑点点头，叹了口气，看了眼还在缠闹墨方的周小酒，道:“小酒好好生火！切莫再闹。”
小酒惺惺望了眼独孤笑，嘴上哦了一句，一扯墨方衣角便烧起火来。
人的记忆是短暂的，刚刚离去的打闹风波便被王云姬一首歌舞跳散，来往客人依旧熙熙攘攘，谈笑风生两位酒舍恢复了以往的祥和景象。
“若兮天外，子非迷离，念此苑风小吹画皮，若兮地尽，子非惘起，叹此墙天高念人卿。心系不昭，情起不涟，问何处起弦续前音。若你非你，我非我，凉心间一片炽热情深？去矣，念惜。”歌声悠扬，在一片叫好声中绕台而去。
“孙老，方才二位？”刚下了台，王云姬就找上了孙老头。
“那少年乃是我师兄之徒，另一个后生则是蜀山半仙，有些误会才起的冲突，小姐受惊了。”
“小事，无碍，我……”王云姬张嘴思索了半天，还是未说接下来的话。
“小姐但说无妨。”
“方才看出孙老望着他俩的背影似有懊恼。”
“小姐多虑了。”
“这些年你忙着照看我，却没找到个传承之人，云姬心中有愧，以孙老的本事，调教出的徒弟当不与那两人差吧。”
“这事也正是我想与你说的，我打算收小酒为徒，不知道小姐意下如何。”
“周小酒？”
“嗯，这两日我都在偷偷观察他，心性坚韧，为人也好，虽说不是什么练武奇才，但贵在实在，眼下没什么好人选，我也是垂垂老矣，时日无多，不想断了师门香火。”
“嗯，那便收了吧，但慈悲刀一事。”
“嗯，小姐放心，等到了时候，我才会告知他听，省的小孩口无遮拦。”
“孙老办事自是不用提醒，是我多虑了，我先梳洗一番，夜间可食这拜师宴，嘻嘻。”说罢便走开了。
孙老一脸宠爱的望着她离去，从小到大一直比他人成熟应世，也唯有在他面前会袒露小童心思。
火热的日光隔着窗映在小酒满是火光的脸上，此时周小酒正一脸认真的烧着火。
“小酒！你可愿入我门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之后是门被踹开的声音。
三人齐齐停下手中活事，望着那意气风发的老者。
墨方刚想打趣孙老头你发哪阵疯，但看他满脸期待之色，想是认真的，便同独孤笑一般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
风行云随艳阳天，波推浪卷污水岸。
人此一生处处皆是意外，不是风吹便是浪推，不管如何只能一面朝前。
小酒望着面前年过半百，却依旧面露潮红的老孙头，本来想要习武的心此刻犹豫了。
鬼厨墨方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小酒，走过前来一拍他的后背焦急的道:“还需考虑？孙老头愿意收你为徒那是你祖上八辈积的厚德，快快应了。”
老孙头看了眼墨方道:“无妨，你莫要逼他。”
听老孙头这么说，墨方更是催促的拉了一把周小酒，生怕他说出个不字来，小酒不知老孙头本事，他可是一清二楚，但这老头可从不收徒，今日也不知走了什么邪，可恨的是这福运临头的小子还在傻愣，叫他如何不气。
小酒支支吾吾的说:“可是，我先前已经答应他人，等他来教授我武艺了，如此，会不会……”
“我前些日子已经察觉到你会一些行气之法了，那都是些基础功夫，并不涉及他人武学，不算叛出门派。”孙老头看出他的忧虑，出口说道。
“可……”
“好了，小酒兄弟，听哥哥一句劝，若是你想要习武，此事便应下，到时寻到要授你武艺之人推了便罢了，你又未入他门，何必自寻苦恼，这可不似江湖儿女所为。”
见周小酒还想说些什么，边上的独孤笑也停下手中刀，背对着几人说到。
周小酒回头看了眼心急如焚的墨方，又望了望无比期待的老孙头，周小酒心下一狠道:“那便如此，小酒恭敬不如从命了，师傅在上，受徒儿叩拜之礼。”
说着双膝跪地，朝着老孙头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孙头哈哈一笑，伸手扶起行完礼的周小酒道:“好好好，好一个小童子啊，为师很是满意，不错，随我来，我有些话要说于你听。”
说罢拉起周小酒的手便往自己屋舍走去。
进了房门，老孙头先将周小酒让了进去，自己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径直走过周小酒身边，跪坐在了一张案子边。
“小酒啊，既入我门，那么有些事情为师该告诫你一番。”
“尽听吩咐。”周小酒躬身不起。
“我门名曰逍遥，建派于秦皇朝，虽存世久远，却是人丁不旺，到我这一代只剩区区两人，或者也可以说一人。”
“为何？”
“当年，王莽起义造反，我们门派为报他日资助之恩，便助其夺位，几次战役已然死伤殆尽，待到新帝倒台，我师兄弟二人便远离权贵，不再过问是是非非，今日又收到消息，你那师伯可能已经不存于世了，唉，且不提他了，往下你师伯收了两名弟子，其一便是那左策，今日又不知从哪多出一名女弟子来，却是不像他的作风。”
“今日我收了你，那么你们一代便有了三人，虽说不多，却也有些兴旺之兆。”说着自嘲似的呵呵一笑。
“逍遥门立派之本便是逍遥于世所以并无过多束缚，只有一条规矩必当死守，尊师重教，不欺同门，你需谨记。”
周小酒本身躬着的身子再往下沉了一沉，表示听从。
“好了，为师知你是个好孩子，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处有颗丹药，可以为你做冲穴开基之用，你且服下，待到明日，为师便为你开基。”
说着从腰带上掏出一块裹着的绢帕，打开之后露出一颗黝黑的丹药递向了周小酒，怕是早有准备。
小酒并步向前双手接过，口中连道谢过师傅。
老孙头起身扶起还躬着身子的周小酒，看了眼他有些涨红的小脸，哈哈一笑:“今日便如此，你回舍服下丹药早些休息吧。”
周小酒点点头，寒暄了几句便出了门，正要关门之时，老孙头突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徒儿，吾名孙贤！”
周小酒关门的手一顿，又见孙老头朝他摆了摆手，这才继续关门，缓步退下。
到了房中周小酒还如身处梦境一般，坐在床榻上盯着手中的丹药久久没有动作，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明白，这丹药虽小，吃下它之后人生将有翻天覆地的不同，想他一个十五六岁，方要露头的农家小孩，竟真的有此番际遇，明日竟真要成为高手好汉了，心下生出无尽欢喜。
看了一会，他张口一迎，丹药随口而下，并无他厌恶的苦涩，反而有种甘甜之味，充斥满腔。
缓缓躺下，伴着心中的无数憧憬，静待明日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