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附身(1/1)
一道雪亮的白光叫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视线似乎出现了一丝诡异的扭曲,“嘣”的一声,面前一人高的巨大铜镜被切割成无数的碎片,纷纷扬扬,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箫褚白抬目四望,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茅草屋,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铜镜,而自己居然是一直在屋子里独自转圈,根本没有出过房间。
将剑缓缓收入剑鞘,箫褚白环顾四周,发现此时的屋内与之前有了些不同,屋内摆放着一些简单的桌椅用具,进到旁边的柴房,居然还发现了吃的和成捆的柴火。
屋内整洁干净,看起来时常有人打扫。
终于找到人迹了,箫褚白眼中冷幽更深,几乎已经没有了耐心,身上的气息微微鼓荡而起,白袍猎猎而舞。
推开紧闭的房门,入目居然又看到了一片繁花似锦的花海。
“没完没了?”
箫褚白伸出双指点住额头,指尖上荡起一圈细细的白色波纹,“重瞳,开。”
那指尖的白光倏忽隐入额头不见,等他再睁开眼睛时,黑色的瞳仁居然变为了两个重叠在一起,重瞳于诡异之中又透着一种妖冶的美。
再次用眼睛扫过去,但见那纷纷落英无数的绝美花树悉数吹散如烟,仿佛褪了色的画卷,渐渐失去了颜色,露出里面晦暗枯黄的底色,显出真容。
那原本坐在潭边的红色影子褪去了颜色后,如同一块呕了血在上面的抹布。
箫褚白提剑朝那暗红色的影子劈去,那人背对着他反应确是极快,“呦呼”轻呼一声,只一闪,那一袭暗红色的旧身影便就消失了。
“箫褚白,果然是名不虚传,我的三重幻境这么快就被你破了。”
那男人身体十分柔软,像条蛇一样将自己盘在了树上,探起头看着下方长身玉立的箫褚白,微微吐着舌头。
他的容貌十分娇美,媚眼如丝,红唇瘦脸,模样竟比女人还要妖艳几分。
箫褚白冷冷地站在地上,两缕细长的刘海在额前微微飘荡,眉眼冷冽锋利如刀,“和我一起的小女孩呢?”
“什么小女孩?”红衣男子摸了摸鼻子,娇娇一笑,身体一滑,便如游蛇样滑了下来,“没看见呢!”
箫褚白不想与他多废话,长剑凌厉而出,直削他的门面。
这身着暗红衣裳的名为毒云子,他自小便在西地的湿地里打滚长大,因为喜欢青蛙,便被鬼母培养成了一个专业养娃人,负责照顾和养育巨肚蟾蜍,更被尊为五毒之首,而鬼母是五毒的母亲,亦是五毒的师父,只要有鬼母在,那么五毒永远不可能被消灭殆尽,毕竟对于鬼母而言,所谓五毒,不过是批负责照顾毒物的人而已。
毒云子对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心知肚明,因此格外尽心尽力的孝顺鬼母,所以当鬼母提出想要见一见传说中俊逸逼人的长门门主箫褚白时,毒云子便立即设下了陷阱,不出所料,果然将本尊给引了过来。
毒云子嘻嘻笑着,身子呈怪异的姿势一扭,便错开了箫褚白的剑,双掌掌心间带着黏腻的滑液,伸手往剑上那么一敲,便将剑给滑了开去。
可是谁能想到女人居然那么善变呢,分明说好了引箫褚白上钩,既可以消灭一个强敌又能收获一副好皮囊,一举两得,可是鬼母却在抓了个小姑娘的时候瞬间变了心思,她又看上了那个粉嫩可爱的小姑娘的躯体。
他快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水潭,面上现出媚笑,但是这么完美的躯体还是有必要好好收藏呢,谁知道鬼母什么时候腻了那身子又要再换呢。
箫褚白的长剑与毒云子的双掌一交,便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他那粘滑的双手有如戴了一副隔绝一切攻击的手套一般,黏腻无处着力,提剑朝他肩上砍去,竟滑腻至极,一下子便将剑划偏了过去。
箫褚白缓缓收回长剑,看来这五毒之首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毒云子四脚朝地,人如蟾蜍一样趴在地上,口中呱呱有声,好像只真的大蛤蟆一样,只是他面容本就娇美至极,蹲下身来,将大半条雪白的长腿从衣摆下探出,动作粗野,模样娇柔,显得极不协调。
箫褚白牵挂颜凉的安危,不想与这不人不鬼的怪物纠缠太久,人静立于地,一股旋风自他的脚边开始缓缓升起,不一会便将他包裹在了一小片旋风之中,那风的外缘尖锐如刀,搅起他的发梢随风鼓荡,叫他高贵冷傲,如九天神祇。
毒云子的眼睛转了转,一条猩红的舌头长长地甩了出来,怪异至极,这武功他认得,是谢半仙的独门武功,名为一招一式。
都传箫褚白已拜谢半仙为师,他原本以为不过区区数月而已箫褚白也很难学到什么精髓,可他居然连谢半仙的一招一式都已习得,怕是真得了谢半仙真传,当下便做好决定要抽身而逃,毕竟鬼母既在,他又何必强出头。
四肢在地上一按,人忽地弹射而出,长舌如一条游动自如的绳子,朝着箫褚白的喉间缠去。箫褚白右手握拳,动作却比毒云子更快,在他右侧脖颈处猛挥一拳,那拳刚猛无匹,拳风赫赫,竟一拳将他的脖子击碎,他的头诡异地折向了另一边,除了一层薄薄的皮还连在一起,整颗头颅仿佛没有重量一般挂垂在一侧的肩膀上。
“一拳。”箫褚白淡淡道。
这套一招一式招式十分简单,每招只有一式,一拳,一脚,一刀,一剑,一点,一抓,无不一招致命。
箫褚白才使了一招一拳,那毒云子的头便挂在了脖子上。
可奇的是那骨头已经断掉,头已经垂下来的必死之人,却忽然快速转动着眼珠,长舌忽地又动了起来,就保持着脑袋歪向一边的怪异姿势,突地拔地而起,以最快的速度一头扎进了一旁的溪谭之中。
箫褚白大吃一惊,头都已经断成那样居然还能动?他飞身扑上追去了潭边,一低头却见那黑沉沉的潭水中静静地沉着一人。
那人长长的黑发如同水藻一般无尽地蔓延向潭底深处,潭水幽深,却衬的她一张小脸白到近乎发光,叫她于圣洁之中有了一丝高不可攀的神秘之感,分明是那么熟悉的面容,却一瞬间叫他陌生的喊不出名字。
他看着沉在幽深潭底,仿佛长眠不起的绝色美人,一瞬间睁大了眼眸。
那是一副属于十六岁少女的完美的身体,因为身体骤然撑大,让她原本宽松的衣裳变得格外紧绷,身体的曲线被逼到了极致,瘦削的双肩裸露于外,极度的纯洁灵透中又混合着极致的妖娆妩媚,叫他一瞬间都忘了呼吸。
“颜凉……”
沉在水底的人忽地睁开眼睛,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