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赶回来了(1/1)
东方恶为了抓到南风烈的小夫人,率领众将士将整片山林搜罗了个遍,可是居然神奇地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搜到,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候,有一个幸运的小兵在一个山洞里看到了有人为点燃篝火的痕迹,洞内虽然已经被打扫干净,但是痕迹仍然无法完全消除掉。
东方恶得知后大发雷霆。
五百个士兵将领轮番搜索,居然被一个女人从眼皮子底下逃脱,叫一帮男人也有些面上无光,回来时都有些悻悻然。
晚间的时候,东方恶没有再贸然派人寻找,而是认为夫人极有可能已经顺着山路逃脱了出去,明天一早准备下月霞山,在附近周边扩大范围继续搜寻。
傅青早已派人将消息秘密报给了南风烈,然后给东方恶送晚饭的时候,见到那个蒋阿四仍旧只端起来闻了闻就放下了餐食,一口不碰。
傅青登时觉得有些火大,见蒋阿四似乎胃口不佳他可是特意提高了伙食标准,给这小子的肉几乎和东方恶的一样多,他居然仍旧是这副鼻孔朝天,高高在上,一副爱理不理人的样子。
若不是不想惹是生非,他早一剑挑了过去,何必受这闲气。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又发现了这蒋阿四的一些非比寻常之处,这蒋阿四怎么有些东躲西闪,瞧着像是故意躲着人一样,虽然他本就性格孤僻,不与人交流, 可是茅厕总要去上吧,水总要去喝吧,将自己躲黑斗篷内后,几乎完全没有了存在感,若不是他特意盯着这个人的动向,几乎就要忘了这个人也在人群中间。
天色见黑,傅青心里起了些恶意,故意拦住了身形鬼魅,低头疾走的蒋阿四,道,“今晚见蒋兄似乎没什么胃口,傅某特意抓了两只野味下酒,蒋兄要不要赏脸来小饮一杯?”
蒋阿四低着头,似乎一点都不想理他,微微侧着脸与他擦肩而过,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傅青登时绿了脸色,咬牙愤恨道,“蒋阿四,给你的面子你不要,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手中长剑出鞘,怒气冲冲地朝他削了过来,他看蒋阿四不顺眼已经很久了,这人仗着东方恶的喜爱简直是目中无人,无礼至极。蒋阿四只轻飘飘的往后一闪,居然就躲开了他的长剑,身形灵活的不可思议。
“你!别仗着你是东方将军眼前的红人就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今次抓不到将军小夫人,咱们这些人谁都别想好!”
蒋阿四却似乎不为所动,撂下气得张牙舞爪的傅青转身朝回走去。
他现在并不想引人注意,可那傅青却像是跟他卯上了,居然朝他追来,蒋阿四微微瞥他一眼,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将追来的傅青狠狠挡在了外面。
傅青脸色铁青,愤恨地转身离开,直到他走了很久以后,蒋阿四才将自己紧贴的背从门上撕了下来,轻轻吁了一口气,屁股尚未坐下,东方恶又来拍门了。
“阿四阿四!”蒋阿四闭了闭眼,又重新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条缝。
说来奇怪,他分明只是一道影子,无心无情,听命行事的傀儡而已,此刻居然有了点期待裴京墨那混蛋早点回来的荒谬念头。
蒋阿四将门打开了一道缝,却并没有叫东方恶进来,东方恶只在门口与他低语了几句,“到底如何了?这里拖不住了,明早必须下山。”
蒋阿四并未露面,不一会自门缝里递出一张纸条,东方恶展开,见上面写着,姑娘已经安全转移,可以离开了。
一张丑脸上裂开一个开怀的笑意,虽然他觉得裴京墨身上的确有些奇怪的地方,但他毕竟与自己签订了血誓,料他也翻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他还需要蒋阿四的助力,便收起心中的疑虑,暂且看他如何作为。
收好了纸条,没有过多与他交谈就离开了。
蒋阿四回到房间,熄了灯,就再没有出去过。第二天一早,他用那件黑斗篷将自己自上而下裹的严严实实,只勉强露出一双眼睛,这才推开门去,只是他没想到,刚一推开门,就看到傅青已经等在了门口。
两只手闲闲的环着,姿态百无聊赖又一脸的幸灾乐祸。看见他出来,挑起眉道,“呦,这不是蒋阿四吗?”
蒋阿四完全不想理他,正准备再次关上门,忽然傅青用两根手指拦住了正要关紧的门扉,“昨天我忽然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你的脸上似乎有些古怪,敢不敢掀开围巾叫我看看。”
蒋阿四忽地往后一闪,躲避了傅青突袭的一抓,傅青咧了咧嘴角,团身朝蒋阿四扑了过来,“人市买的狗腿子身手居然如此了得!”
傅青更觉蒋阿四行事鬼祟,十分可疑,两人在狭小的房间内打斗不休,不一会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一行人正在外面露天的空地上吃早饭,就听的屋内噼噼砰砰乱响,东方恶将手里的肉包子往饭盆里一丢,怒喝道,“何人敢在军中滋事斗殴!”
见一群闲兵围着蒋阿四住的小屋探头瞧个不停,一脚将拦住门口的两人踢飞,踹门而进,就见屋内二人兀自斗个不休,傅青这会已经认准了这个蒋阿四有鬼,铁了心要掀开他的面巾,饶是这会东方恶来了,也不可能叫他就此收手。
嘴角露出隐隐一笑,“东方将军,不是属下恶意滋事,而是你身边的这个蒋阿四鬼头鬼脑,形迹十分可疑,刚才我隐约一见,他的面上似乎有些古怪,这会正要查看一下。”
傅青回身落了下来,恭敬地朝东方恶行礼,“将军来的正好,这件事还请东方将军定夺,蒋兄若无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不肯掀开面纱自证清白?”
蒋阿四面朝里站着,只留下一个异常浓黑的坚挺背影。
东方恶在原地缓缓转着圈子,一双因为肿胀而大小不一的眼睛威严而冷淡,瞥了瞥一脸笃定的傅青,又看了看始终不肯露面的蒋阿四,心里微一思量,抬脚就朝着傅青的胸口踹去,那一脚飞起的快极,傅青毫无准备,完全没有料到东方恶会突起发难,那一脚直挺挺地踹在了他的胸膛上,登时将他一脚的飞出了屋子,将半掩着的木门撞的稀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原本堵在门口看热闹的闲兵霎时惊呼一声逃的踪影全无,傅青捂着胸口猛地呕出一口浓血,他强撑着爬了起来,惊恐地跪下来拼命磕头。
东方恶算是给他留了情面,不然以东方恶的功力,早一脚将他踹的五脏俱裂,当场毙命,焉会允他再此磕头求饶,傅青仿佛突然忆起了东方恶勇猛天下第一的传言,忽觉恐惧莫名,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颤抖着磕头不已。
东方恶缓缓走了出来,随他身动,一股隐约的臭气提前钻进了鼻子里,更是叫傅青产生了一种又恶心又害怕的复杂情感,东方恶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浑身散发着冷冷威压,“你奶奶个腿儿的!跟本将军说话声音那么小!老子怎么听得清!你大点声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一声暴喝如同在耳中劈了一道惊雷,傅青满脸血污,惊恐地睁大双眼,他变了他变了!东方恶以前无论多么厌烦也绝不会对南风烈的人下此狠手,如今却为了袒护一个蒋阿四将他一脚踢成重伤,他心里对南风将军的敬畏究竟是何时开始动摇的。
傅青当然不敢乱说话,忍下脑中的胡思乱想,只是紧闭着眼睛不断磕头,“是小人一时口误,东方将军神威天成,旷古烁今,神采昭昭,日月与共!小人钦……钦佩至极,并无其他言语。”
兀自站在屋内凝立不动的蒋阿四忽地一个激灵,两道分离的影子居然微一抖动,合二为一,然后回归后的他慢慢活动着脖子和手关节,缓缓走了出来,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他若再不出来说句话,那就太可疑了。
蒋阿四站在东方恶身边,宛如一片浓黑的乌云覆盖而下,将傅青的头上盖下一片黑暗,“鄙人不喜与人交流,特以黑纱遮面,不曾想傅大人如此多疑,既如此,阿四不带这面纱就是了。”幽冷幽冷的声音中,蒋阿四慢悠悠摘掉了自己的面巾,眉色冷然居然与平时并无二样。
东方恶心里那口气终于是吁了出来,他本以为他还要再强行支撑一会,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及时,只是他玩的到底是什么把戏,过后必须叫他给自己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说清楚,这会只配合地怒目而视,
“傅青,你这多嘴多舌,疑心重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要是南风将军太仁慈,可以调到我的军中来历练历练,保管叫你彻底记住自己到底姓甚名谁。”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傅青磕头不停,嘴角的血不停地溢出,模样瞧着十分狼狈。
东方恶则与蒋阿四二人勾肩搭背,弃他扬长而去,仿佛他只是一只不值得一瞥的趴在地上摇尾乞怜的流浪狗,傅青还在磕头的动作猛地一顿,透过胳肢窝里的缝隙偷偷朝二人一望,只见二人低语闲聊的姿态熟稔亲切,就连南风将军都不曾与东方恶那么亲近过,他的心里忽地升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这个蒋阿四不过短短时间,究竟是怎么得到了东方恶的欢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