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主殿下的真实身份（1/1）

“你本是上古神族，天帝帝俊之妹，东海三岛十洲的主人，这三界中最尊贵的人。”陌玄看着她，目光有些游离，像是在追忆年岁悠长的往事，“然而万年前，巫族突然发起战乱，整个三界都被卷入了一场旷世大战之中。”

永淳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绝非凡人，可真正听到是这般的身世，内心还是震撼非常的，虽然对他所说的兄长帝俊毫无印象，可听到名字，心里就莫名觉得亲近。想起城墙上崔玉对自己说的话，她愧疚地问道：“那场大战是因为我而起的吗？”

陌玄挑眉看她，眼中是询问的意味。

“就是我和那个后土抢……抢什么人，然后她恼羞成怒，所以才要报复的？”

“不要听崔玉胡说，跟你没有关系。”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话是谁对她说的，陌玄否认得很快，他移开了目光望向殿前的老松树，永淳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了妖尊说谎时潜意识的小动作。

“巫族原本驻守在现在的妖界，那些人野心滔天，妄想着能大权独握，统领三界。十二祖巫是其中最为厉害的角色，当时他们突然挑起战乱，普通的神兵神将和祖巫们对上，就犹如以卵击石，根本无法抵抗。”

“当时神、人、妖族都在各地与巫族对战，三界之中无处不是尸横遍野，帝俊在混战中与三名祖巫同归于尽，东海以牺牲了二岛八州十名统领的代价屠了两个，妖族斩杀了三个，战斗到最后，有些族群已经打得一个妖都不剩了。”

陌玄话语间带着无比沉重的悲戚，永淳捂住自己的胸口，也早已痛彻心扉。她婆娑着泪眼，欺身抱住同样伤心不已的男人：“然后呢，我也被他们杀了？”

永淳感到自己被紧紧拥在怀里，陌玄的声音贴着她耳边继续说道：“眼见胜利在望，剩下的那四个祖巫竟然以自己的毕生修为为祭，在三界之中布下巫咒，妄图扰乱众生神志，让他们自相残杀。”

他双眸之中泛起滔天的戾气：“你当时本就重伤在身，为了保护三界苍生，却将自己置于咒法的阵眼，硬撑着以自身为容器，将所有巫咒吸收到自己身上。”

陌玄闭上眼睛，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那巫咒几乎瞬间就吞噬掉了你大半的元神，之后祖巫趁乱逃脱，可对于昏迷不醒的你，天宫众人却不分黑白，不辨是非，为了将巫咒彻底消除，不惜召唤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要连同你一起劈得灰飞烟灭。”

永淳听到这个匪夷所思的情况，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憋出一句：“这还真是苍天无眼啊，放着恶人不管，怎么能把好人给劈了呢？”

陌玄冷笑：“那是他们的一贯做法，牺牲一个人来断绝后患，在他们眼里可远比长久地将危险留在身边划算得多。”

永淳想起夜里在无妄城墙上，自己被照魂灯映出的影子：“但是你救了我，对吗？”

陌玄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晚到了一步，那时候你的身形已毁，我花了一千年才将你散落的元神收集起来，用自己的元神封住，托大和尚相助，送你去了凡间，在那里一点点地重塑肉身，修补元神。”

“那巫咒呢，是不是还没化解完？”永淳顺着他的话推测道，“我那说好不准说坏准的乌鸦嘴是不是就是这玩意儿的后遗症？”

陌玄松开手臂，摇了摇头：“原本再有几十年，你身上的巫咒就能彻底除净，谁知帝江他们再次作乱，人皇似乎有所察觉，这才将你事先送来了我这里。”

难道兄长真的修仙有成了？这也预见得到？永淳心里想着，又接着问道，“所以我现在就是个凡人啊，天宫那边想尽办法派人来找我，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河洛之书成书在盘古开天的时候，这三界之中唯有东海之主、天帝和祖巫之首能运转此书将山川移位、让斗转星移，如今帝江抢了天界卷，就是想利用它来逆转乾坤，所以天宫想要提前唤醒你的神识，利用剩下的两卷阻止帝江的图谋。”

永淳耸耸肩：“听起来也不算难，那唤醒就是了。”

陌玄轻叹一声：“哪有这么简单，那巫咒当年将你的元神……撕裂得不成样子，如果巫咒不彻底清除，唤醒神识也就意味着同时唤醒了那咒法，虽然只剩一点，可依旧还是会给你带来生不如死的痛感。再者，你如今元神缺损，勉强使用如此强大的神器，最后必定会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永淳沉默了。

她并非圣贤，起码现在不是，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也无法感同身受陌玄口中讲述的当年的种种遭遇。那些离自己太遥远了，在她的意识里，自己就是个二十四岁还向兄长撒娇，被大家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大燕公主；是个看见喜欢的人，就想着和他亲近的情窦初开的少女。

可一夜之间，原本以为的承平盛世变得暗潮汹涌、危机四伏，她的肩上突然要担负起守护三界的重任，甚至要以牺牲性命为代价去面对连天上的神仙都无法应对的强敌，这让她实在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她浑身发起抖来，不禁拉住陌玄的手：“如果我不去，那三界的万千生灵是不是都要遭殃了？”

陌玄不答，只是说道：“你已经为他们牺牲过一次了，这次我只想让你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真等到帝江他们逆转了乾坤，到时候巫族横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陌玄看着自己被拉起的手，笑了一下：“这三界是众生的三界，既然富贵可以同享，遇到磨难了，难道就只能由你来一个人挡住？你放心，纵使我护不了所有人，保你一个还是可以的。”

“不，不，还是不行，让我想想……”一颗泪珠掉在他们相握的手间，永淳看向面前妖尊情深意重的眼眸，“陌玄，帮我唤醒神识罢，有了以前的记忆，我再来决定是否答应天宫的请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