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小道士,不要哭(1/1)
顾时亦以前玩的野,虽然他本人没怎么用过,但各种各样助兴的药或者工具他基本也都见识过。
可像尹青禾手上这种嗅两下体内就开始燥热的,让顾时亦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坐井观天了?。
他想了片刻,然后试探的问道:“尹叔叔,您这颗药是……闻的?”
“当然是吃下去了。”
顾时亦瞬间一个战术后仰,好家伙,这一颗要是吃下去,不得比毒药还危险?!
于是他立刻摇头,道:“不行不行,这药劲太……”
“不用担心。”尹青禾无所谓的摆了下手,“有小五在,阎王来了都不敢收你哥的命。”
黎风致和顾时亦顿时无言以对,只好看向了谢忱策。
可谢忱策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顾时亦看着尹青禾,最后憋出了一句话:“敢问您这样的性格,是怎么教出晏哥这样的徒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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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修从床上下来就直接进了浴室,洗漱过后去到了尹青禾的房间。
“师父,您身体好些了吗?”
尹青禾咳了两声,看着他道:“勉强好一点了。”
刚说了一会话,管家就上楼来请他们下去吃早餐。
几人去到餐厅后,尹青禾自然跟谢忱策坐在一起,顾时亦也抢着坐到了黎风致身边,唯一空着的位置就是景绍辞旁边的。
晏子修看了一眼,然后将谢崇允连人带座椅一起放到了两人中间。
顾时亦见状,立刻对谢崇允拍了拍手道:“小允,表哥抱你吃饭好不好?”
结果却遭到了小朋友的无情拒绝,“不要,我要嫂子。”
顾时亦一阵咬牙,然后深吸一口气道:“今天你表嫂也在,表嫂也是嫂,让他……”
话还没说完,谢崇允就露出一排小乳牙看着黎风致道:“表嫂抱。”
虽然是自己把媳妇供出去的,但顾时亦却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黎风致笑着看了顾时亦一眼,然后起身把谢崇允抱了过来,坐下后放在了自己腿上。
他低下头,温柔的道:“小宝,你想吃什么?”
谢小宝半仰着头,看着黎风致的脸道:“表嫂喂什么我都想吃。”
尹青禾看着顾时亦的脸色,幸灾乐祸的调侃道:“温柔的美人,谁不爱呢。”
结果话音刚落,谢忱策就转头看向了他。
尹青禾后腰一阵发凉,赶紧道:“吃饭吃饭,大家一起动筷子。”
还没吃几口,顾时亦就试图哄骗谢崇允坐到自己怀里,但谢小宝却机灵的很,压根不上他的当。
顾时亦尝试了好几次,全部都铩羽而归。
就在他屡战屡败时,谢崇允却忽然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
“表嫂,我表哥这么闹人,你天天陪他睡觉,真是辛苦啦。”
话音刚落,尹青禾就直接喷笑出声,就连黎风致都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顾时亦出了糗,立刻‘恼羞成怒’的看着谢崇允道:“你一个小孩子不许说这种话。”
“我没说错啊。”谢崇允看向景绍辞道:“大哥早上告诉我的,说叫嫂嫂的都是要陪哥哥天天睡觉的。”
‘啪’——的一声,晏子修将筷子放到了桌上。
在这一刻,顾时亦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尹青禾看着景绍辞瞬间浑身紧绷的样子顿时更想笑了,但他又怕自家徒弟生气,只好把头埋低。
“晏晏,我……”
晏子修倏地起身,然后向尹青禾跟谢忱策低头道:“师父师伯,徒儿用好了。”
尹青禾在憋笑,只好由谢忱策开口,“嗯,那小五你就先上楼吧。”
晏子修走后,景绍辞坐立难安,忍了还不到一分钟就起身追上楼去了。
等两个人都离开后,尹青禾托着下巴道:“唉,看来没机会把药下到早饭里了。”
黎风致听到这话,默默捂住了谢崇允的小耳朵。
几人吃完早饭上楼,结果发现景绍辞站在书房门前,别说哄人,连门都没能进去。
如果换做两人好的时候,尹青禾肯定坐视不救,但现如今这副情形,他也只能叹一口气。
正在这时,黎风致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书房门被敲响了。
“子修,是我。”
听到是黎风致的声音,晏子修才走过去开了门。
黎风致进门前看向了景绍辞,但对方却冲他微摇了下头,他就只好自己进去了。
“黎经纪,有事吗?”
虽然知道现在情况有些不合适,但对方一再恳求,黎风致也只好把事情告诉了晏子修。
陆乔北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工作全部取消不说,生病了也不去医院看,整天一个人躺在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说,吃饭喝水都得靠经纪人硬塞。
刚才也是陆乔北的经纪人来电话,求他让晏子修去开导开导陆乔北,就怕再这么躺下去人都要废了。
晏子修听完这件事后,开口问道:“现在人在何处?”
“在雅幽苑的那套房子里。”
晏子修垂眸想了片刻,然后看向黎风致道:“我一人去便可。”
两人从书房出来时后,晏子修径直朝楼下走去,黎风致赶紧对景绍辞小声道:“子修他现在要去亚幽苑见陆乔北。”
景绍辞一听这话,立刻追了下去。
没想到他刚到楼下,晏子修竟站在前厅等他。
听见身后戛然而止的脚步声,晏子修微微偏过头道:“你开车送我去。”
景绍辞黑眸中骤然泛起一片难以置信之色,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听他半天没回应,晏子修转过身来,神色冷漠的道:“怎么,不愿意?”
景绍辞大吸了一口气,立刻道:“我,我马上去取车!”
看着他跑走的背影,晏子修微敛双眸,眼底一片沉色。
一路上,晏子修一句话都没说,景绍辞除了用余光偷看他两眼,也不敢说话。
到了地方以后,陆乔北的经纪人蒋媛正等在楼下。
“晏先生,实在是……”话还没有说完,蒋媛就看到了紧随而来景绍辞,瞬间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晏子修见状,面无表情的道:“陆乔北在哪。”
“楼上楼上。”蒋媛赶紧回话,然后迅速拿出门禁卡带两人上去。
进门之后,晏子修开口道:“你们在客厅坐着。”
蒋媛用力点头,景绍辞却在晏子修走向卧室时依旧跟在身后。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空气许久不流通的气味便迎面扑来。
晏子修进去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陆乔北,反而是走到窗前一把将窗帘拉开,然后打开了所有窗户。
陆乔北被光线刺的埋头缩进了被子里,结果没过几秒,被子就被直接掀开了。
陆乔北睁眼看到晏子修时,先是愣了好一会,然后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晏哥……晏哥……”
他起身抱住晏子修的腰哭的泣不成声,站在一旁的景绍辞倏地握紧双拳,连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晏子修既没有安慰也没有劝解,他只垂眸问了一句话:“是不是殷决?”
陆乔北一听到这个名字,再也承受不住,彻底崩溃。
“他睡了我……又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半个多小时后,竹缘斋的大门被一脚踢开。
站在柜台后殷决看到来人,见怪不怪的调侃道:“我说你们两口子还真是有夫妻相,连踹门这种事……”
“殷决。”晏子修冷声打断了他,直截了当的道:“你为何要负陆乔北?”
殷决手里握着这玉环瞬间裂了开来,可他脸上却扬起了一抹戏谑的笑容,满不在乎的道:“那种事是他心甘情愿的,说什么负不负。”
晏子修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道:“你既知他心悦你,你若无钟情之意,又为何不拒绝。”
“呵。”殷决冷笑一声,抬眸看向他道:“他想睡我,那我就满足他一次,就当是还了他那次的救命之恩了。”
晏子修神色冰冷的质问道:“那你可知他如今有多痛苦?”
殷决偏过头,掩去眼底的情绪道:“喜欢我的人多如牛毛,难道我每个人都要给个交代?再说了,我是只妖,他一个凡人跟我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
他虽然满含不屑,但晏子修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不易察觉的颤意。
晏子修沉默了很久,然后他看了殷决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就在要踏出门槛时,晏子修忽然开口道:“在我飞升之前,还有机会助你化人。”
殷决听了这话,讽刺一笑道:“我凭什么要做……”
他话还没说完就猛地瞪大双眸,结巴道:“你,你要飞升了?!”
晏子修漠然垂眸,寒声道:“不错。”
这也正是他今天让景绍辞跟着的目的。
殷决目光僵硬的看向景绍辞,嘴巴张张合合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时的景绍辞耳中一片嗡鸣,脸上已是毫无血色。
他的眼中满是空洞,五脏六腑疼的就像在痉挛之后又一寸一寸被搅碎。
景绍辞看向晏子修,但全身却一阵阵发虚,眼前所有场景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想凑近一点看看清楚,但刚抬起脚却瞬间失去重心,猛地一头朝前栽去。
晏子修如同本能一般伸手去接,可就在他抱住景绍辞时,对方却从喉间呛出一口血,直接喷在了他的脖颈上。
晏子修瞳孔蓦地缩紧,抱着对方的双臂不住的颤抖起来。
“景绍辞……醒醒……我没有……他……”
接下来所有的声音在景绍辞的耳朵里都变得渺远起来,直到全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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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策坐在床边为景绍辞施针,尹青禾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晏子修此刻就在门外的走廊上,虽然依旧站的腰背挺直,但双眸却完全没有焦距。
尹青禾看着他,又想到景绍辞刚才的那副模样,就连他的心里都升起一股浓浓的疲惫感。
“小五啊……”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却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
晏子修虽然是他的徒弟,但如果真的发起狠起来,就连他这个做师父的也是怕的。
这种怕不是惧怕,而是一种深深地担心和心疼叠加在一起的复杂情感。
因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晏子修都太狠了。
说报仇就报仇,哪怕清楚自己最终的下场,他也从未有片刻迟疑。
这一世心死了就要飞升,就算还爱景绍辞,他也能逼自己割舍。
这不是对别人狠,是他自己对自己狠。
事到如今,他再说什么也都是多余,于是尹青禾用力换了一口气,选择直接道出往事。
“上辈子他和你同棺而葬,只是那棺材,是他活着的时候自己躺进去的。”
这一句话,就像将火把倒竖着直接烫在了晏子修的心头上,连他这么能忍的人都疼的颤栗起来。
“我说这话不是为了让你对他生出愧疚或是怜悯,可小五你也该想想,你上辈子带着那样狠戾的假面,变成了一个让他彻头彻尾都觉得陌生的人,你让他怎么办,又该怎么选?”
他每说一个字,晏子修的气息就沉上一分,直至再也承受不住灼心之痛,压抑的闭上了眼睛。
尹青禾见状也不忍心再说下去了,只是抬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摩挲了两下。
“进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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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绍辞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他昏迷了一天一夜,但醒来后胸口依旧痛的他无法喘息。
景绍辞转动了一下眼眸,但目光却是涣散的。
渐渐地,一道模糊却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景绍辞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死命挣扎着想看清眼前的人。
晏子修看着他笨拙到可怜的动作,每一寸血肉都开始抽痛起来。
模糊消失的时候,景绍辞第一眼就看到了晏子修通红的双眸。
明明他心头上割裂的伤口还淌着血,可他却立刻握住了晏子修的手,嘶哑着声音道:“晏晏,不哭,不哭……”
晏子修紧绷的那根弦在此刻终于断裂,他俯身将额头抵在景绍辞的胸口,痛哭出声。
当年师父身死,他满身鲜血的在道观门口坐了三天三夜。
景绍辞听闻天风观出事,整整跑死五匹马赶了回来。
那时,他半跪在他面前,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道:“小道士,有我在,你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