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仪心泉（1/1）
司空墨在吵闹中醒来，缓缓睁眼才知自己回了厢房，感觉胸口还有疼痛，确认先前毒发是真的，正欲起身观望，有一双手就将他扶了起来，没想到若生竟在榻边守着，看来他又救了自己。
司空墨坐起来后立刻明白为何这么吵闹了，房里围着几十号侍卫，地上还躺着几个，隔着帘子外个个剑指若生，要不是他醒得早，这堇青可能就要把这里搞得尸横遍野了。
“陛下，您没事吧？奴才们无用，这公子将您横抱进来，一言未发，可急死老奴了。”季公公在帘子外说道，见主子清醒，终于是舒了口气。
什么？横抱进来？堂堂帝王就这么被他横抱进来，这妖，当真不通人情，真是一点脸面都没给他留。
“陛下，微臣无能，这人内功太强，我近不了身，请陛下责罚。”堇青此时已经嘴角渗血，看得出刚才在竭力护主。
“荒唐，朕方才毒发被这位仙人所救，你们这些蠢东西，不问缘由竟对朕的救命恩人刀剑相向。”只知道受罚，看不出来这妖是在救了朕嘛，怎么朕身边的人全是这种死脑筋。
司空墨此时身体还有些使不上劲，声音虽小，但字字清晰，不怒自威。
“这....奴才们询问过，可这公子并未开口。”季公公偷瞄了一眼榻上的貌美公子，在一旁解释道，“陛下，奴才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不必，都退下，吵得朕心烦。”要什么太医，眼前人可比太医管用。
待人都退下后，司空墨也没力气端坐了，直接倚靠在榻上，“师兄也不解释一下，让人误会多不好。”
“懒得。”
“那还打伤朕的侍卫，不过也不打紧，伤了就伤了吧。”
“并未。”若生确实没有打伤他们，只是施法圈了个范围让他们无法近身，他们自己要往上面撞，反而伤了自己罢。
“师兄现在更加惜字如金啊！”司空墨邪魅的笑了笑，盯着若生不肯移眼，这么好看的人，还是救命恩人，要好生报答呀。
“陛下依旧聒噪。”若生为司空墨把了下脉，“这毒并不寻常，我暂且只能压制。”
“无碍，朕这些年都是压制过来的。”司空墨早就习以为常。
“好生休息。”若生起身要走。
“这就要走？朕还浑身疼得难受，师兄何不留下仔细查看一下病情。”司空墨有些不舍。
“晚点再来。”若生不顾眼前人的挽留，卷起珠帘后留下一句话便离去。
司空墨眯着眼睛看他离去，总之能有这样的对待，他甘之如饴。
待月亮爬上树梢上时，若生如约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司空墨的榻前。司空墨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了，也不装睡了，起身说道，“师兄，朕有这么好看吗？”
此时司空墨只着了一身红色中衣，在微弱的烛光下衬得分外妖娆，若生觉得好看，并不否认，也未答复，向前将他揽在身上。
“大胆妖孽，竟敢轻薄朕，我堂堂帝王.....。”司空墨被若生这突然的动作搞得猝不及防。
也不等司空墨反抗，若生身形一转，司空墨只听得见耳边风声呼啸，不一会儿被带到了一处天然洞穴，洞穴中寒气逼人，也能听得见钟乳石上水滴落的声音。
“这不是幼时你常带朕来的地方嘛？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在，还没遭人破坏。”司空墨被放下后整理好衣袖，才开始环顾四周。
“一般人进不来，把衣服脱掉吧。”
“你当真要轻薄于朕？”司空墨心知这妖是要为他疗伤，但总忍不住想挑逗一下。
“脱衣进仪心泉。”若生对他的挑逗不为所动。
这仪心泉寒气十足，能压抑他身上的毒也未可知啊。
司空墨褪去了中衣，露出了皓月的肌肤，肩宽合度，腰线得衷，加上俊美的五官，散发着邪魅性感，仿佛多看一眼就是亵渎。
“师兄...”被这一声叫唤若生才回神过来，看见司空墨早已进了仪心泉，才走过去盘腿坐着施法，“可能有点难受，忍着点。”
约两个时辰过后，若生才收了回去，“之前这毒被压制到了极限，所以才会差点毒发身亡。我现在只能将你心脉处的毒素压制到桡动脉处，暂且封印。”
司空墨看了看手腕处，果真多了一枚红色的花形痕迹，这毒，连他都没有办法嘛。
“是谁？”若生自然问的毒是谁下的，这毒并不简单，不像是来自人间，且跟了他多年，既然将毒压制到现在，看来身边是有高人相助。
“是三叶兰。”三叶兰传说来自西域大漠的奇花，千年不死，遇水开花。一旦被提炼出便是人间至毒，无药可救。想必当初他的皇兄也是下了杀心。
“发生了什么？”若生问。
“那你先回答朕，当年你为何躲起来了。”司空墨质问道。
“......”若生不语，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正欲离去。
“好，我说，不过你也要回答朕的问题。”司空墨自诩玩心理战从未赢过自己师兄，因为，这妖本就无心，每每只好先退一步，达成共赢的局面才有机会，这次亦是如此。
“嗯。”若生回答。
“当年....”。得到若生的答复司空墨开始有条不紊讲起当年之事。
当年宣统皇帝卧病不起，整个京都人心惶惶，朝廷分为两派势力，暗地里硝烟四起，三皇子司空延起兵将太子司空竹软禁致死，只等皇帝驾崩一朝即位。国舅韦达以他母后作为威胁将他从百画山接出，欲推他上位做个傀儡皇帝，不料刚抵京都就被皇兄的势力带走。
“哟，这不是三年前已经溺水死亡四弟嘛？”庭院内，杀手们听见声音纷纷让出一条道，司空延手里拿着鞭子，眼神如嗜血般死死盯着被杀手按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司空墨。
“司空延，你想怎样，大哥不会放过你的。”八岁的司空墨已经被打得嘴角渗血。
“你说太子啊？去阎王殿找去吧！”司空延说着就笑了起来，笑得阴狠。
“手足相残，你必遭天谴。”
“怪就怪他只疼爱你一个人，他该死。我叫你来是让你见一个人的，带上来。”
只见两个人架着位捆着手链脚链的妇人出来，妇人步履蹒跚，衣衫褴褛。
“母后。”司空墨抓起按住自己的手一口咬去，疯了般扑向妇人。
“墨儿，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永远不要回来了嘛？”秋汐紧紧抱着司空墨，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现在哪里还是惜贵妃，早就是别人的阶下囚，“墨儿啊墨儿，愿你来世不要生在帝王家，是母后没用，护不住你。”
“是儿臣不孝，让母后受罪。”司空墨带着哭腔。
司空延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真是母子情深啊？要不是这贱人，我的母后也不会溢死，来人，动手。”
随后两三人便把秋汐拉开，死死的压在地上。
“司空延，你想干嘛？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动我母后。”
“那可不行，这贱人今天必须死，你要知道这京都早已换了天，我要她死她便活不了。”司空延挥手，另外两个人又将司空墨死死的按住。他早已没有任何感情，凭什么司空竹生来便是太子，凭什么司空墨生来就天降祥云，又凭什么他们的母亲因为他们的出生而变得身份高贵，而他的母亲只因是宫女出生就要自溢于深宫之中。
“墨儿，一定好好活下去。”秋汐临走还朝着司空墨笑了笑，算是在安慰。
“不，不要啊....”叫得多么绝望，可没人理会。
司空墨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生母被自己的皇兄勒死在面前，看见属于自己的光明一点一点的消失后，也不想去反抗了，只知道自己被人丢到了荒野，身上好疼好疼，直到失去了意识。
“这毒便是司空延下的，不过是权力斗争的手段罢了。”
“那你...”若生看着表情云淡风轻的司空墨，只感觉空洞洞的位置好像一紧，手忍不住放在他肩上轻拍了两下，他也试图想理解这人间骨肉分离、天人两隔的滋味。
“伤害朕的一个活不了，千刀万剐。”司空墨打断了若生问话，他明白他想问的是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只是再苦也都过来了。
冷漠的眼神转瞬即逝，还好他还在自己身边，那这后面的事情就不提也罢。司空墨转身对上若生的眼睛，一把将若生双手握住，“你可知这压抑朕十二年的不止是三叶兰，还有朕对你的妄想。还好你还在人间，朕终于又看到了光亮。”
堂堂大妖从未听过如此撩人的话，更不敢对上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睛，顿时觉得耳根发烫，若生慌乱的撒开了手背身转了过去。不知为何自从他再次出现后，作为妖的自制力都不见了。
司空墨见他撒手心里有些落寞，但望着他的背影，又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他只是个心智未开的妖，又怎么经得住他的撩拨，要是可以，他从再次见面后就不想忍耐，可他偏偏不能这样做，当真是害怕连他也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