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阿碧命运（1/1）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大殿里中央摆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赵正清和夏玲带着黑色的袖套往火盆里不断的添加纸钱，伏安则是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身体早就被毒素所侵蚀，他强吊着一口气撑着。

村民们都为了感激楚江云都为楚江云自发的给他上香。

摇曳的烛火中，楚江云安静的躺在棺材里，这个忙活儿了小半辈子的人今天终于休息了。

伏安清楚的知道，白天的那一剑虽说不能直接消灭掉宋义成，但是肯定是给宋义成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是自己的身体已然不再会是他的对手，属于阿碧的劫难还是会到来，就是不知道要在什么时候了。

次日

赵正清和夏玲看着楚江云下葬后回了滨海市。

市局里，赵正清汇报了关于楚江云牺牲的消息，洪局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这个消息，直接瘫坐在了沙发上。

“江云啊！”洪局难受的摇着头念着楚江云的名字。

关于凶手的逃走赵正清也作了汇报。

洪局摆摆手，说道：“楚江云的牺牲是我们市最大的损失，凶手的事也要继续查下去！接上楚江云的意愿，继续打击犯罪！”

“那楚江云的后事？”

“我回上报党组，给予楚江云厚待！”

赵正清点点头，这次他知道是真的要和楚江云说再见了，以前是假死，如今真的是天人两别了。

回到办公室的赵正清看着办公室的人都无精打采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己独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夏玲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直接请假在家休息。

下午，滨海市公安局的通告就下来了。

楚江云，男，1987年生，长期在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从事刑事顾问职位，于今年2月3日在“五行杀人”案中不幸牺牲在阿碧村，楚江云的一生都在追求正义并为之努力，现追授楚江云为滨海市二级英模证书。

看到通告，赵正清捏着文件久久不能平复心情，这人的一生意义在哪里呢？

是楚江云心中的那个正义社会，还是我们不停的打压犯罪而犯罪分子还是不断的涌现？这一切的疑问在这一张纸上好像都承载不了，也是赵正清心里的很不平的事。

夏玲看到通告的一瞬间再次流下泪来，楚江云的牺牲换来了什么？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宋义成还在逍遥法外，没有意义上的消灭，楚江云已经牺牲，谁又能够阻挡住那个恶魔呢？

高尚真的再三确定了楚江云的死后，没有了先前第一次的那种伤心，反而镇定的自顾自的收拾的酒瓶，没有过多的言语。

直到公安局的人走后才停下手里的动作，呆呆的坐着。

莹莹在派出所的通知下也得知了楚江云的牺牲的消息，整个人也变得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楚大哥！”

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在兴旺宾馆传开。

租客们都打开窗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是身边工作的小姑娘把莹莹扶了起来进了屋子里。

莹莹整个人都趴到了床上掩面痛哭起来，哭声牵动着身边的小姑娘都不禁的跟着难受起来。

楚江云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一个“哥哥”的角色，是楚江云给予了莹莹生活的希望，此刻莹莹的世界崩塌了，她不知道上一次的见面会是最后一次，还是自己的楚大哥悄悄的走的，她也怪自己为什么要支持他去阿碧是伸张正义。

懊悔的情绪涌上莹莹的心头，给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狠狠的在心头划了一刀。

按照管理，楚江云的墓碑设在了滨海市公墓里，一个神色有些苍白的男人拿着一束花走向了楚江云的墓碑。

“老楚，你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了，真是可惜了，你活的时候抓不到我，死了也看不到我最后一面了，我高泽明今生认识你值得了，但愿你在那边好好的。”

高泽明弯下腰把花放好，接着拿出了烟，给楚江云点上。

“知道你好这口，还有酒呢，这可不是你上次给我喝的那就假酒，这可是正宗的茅台呢！”

说着从兜里拿出茅台酒拧开倒在了石板上。

“老楚啊，我们斗了好几年了，现如今我还是好好的，你也知道的我就是靠着胆子发家的一个小混混，你是警察，我的格局没有你的大，我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做着违法的事活着，我也知道我可能某一天就在大街上被砍死，但是我的这一生要是真的这么落下帷幕的话，我觉得这也罪有应得了。”

“这个社会有多少的正义呢？都是邪恶的对立面而已，自古对错都是相对的，我做了我自己觉得对的，可惜是违法的事，你做了你觉得正义的事，到头来确横死在了他乡，这到底值不值呢？那时候你要是和我一起做这个的话，我想我们兄弟两人真的会混的风生水起的，死在那个时候我们还会畏惧吗？”

高泽明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楚江云虽说是警察，但是在那段日子里他们两人真的很开心，那个时候的东西两人一起分享，一起熬着那段日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高泽明为了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楚江云为了正义进了公安局。

这个时候，赵正清也到了。

同样的，他的手里拿着一瓶酒和烟。

高泽明看到是赵正清就要离开，却被赵正清叫住了。

“既然来了，再坐会儿吧，你也知道的，这个人话痨，要有个人和他说话的。”

高泽明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一时之间竟然恍惚的觉得这小子还活着。”

“是啊，他平时就爱搞怪，现在真的走了，还真的觉得冷清了不少！”

赵正清把酒放到一旁，也是给他点上了烟。

“赵队长，江云是怎么牺牲的？”高泽明难过的问道。

“是为了救阿碧村和夏玲我们，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赢得了离开的机会！”

赵正清弯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辈子我欠你的有点多了，下辈子有机会的话，我命还你！”

高泽明和赵正清在墓碑前说了很多的话，虽然赵正清还是很恨高泽明，但是此刻两人的难过已经把仇恨抛在了脑后。

临走前，赵正清说道：“高泽明，你小心点，老楚走了，还有我盯着你的，一有机会你还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高泽明没有用犀利的言语回复，只是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莹莹在兴旺宾馆设了一个灵位，写着楚江云的名字。

张子清，老关，楚江云。

三人的牌位静静的躺在供台上，莹莹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她手抖抖索索的给他们三人上了香。

“楚大哥，你这一走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啊！你走的这么突然，让我怎么办啊！”

莹莹蹲在地上无助的抱着自己的身体颤抖。

……

阿碧村

伏安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变化，他长出了白发，眼睛彻底的失明了，他的耳朵本身就是一种异能，现在还能听到动静，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敏感了。

身体的机能慢慢的退化，仅一夜之间，他就如同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了。

他靠在椅子上，其他阿碧的几个长老位列两旁。

伏安艰难的说道：“各位长老，阿碧遭此一劫是命中的定数，我作为阿碧的族长也知自己大限将至了，如今我要告诉你们一个事情，就是阿碧的秘密在上一个族长任职期间就消失了，长生花也落败了，咒语也失传了！”

众人闻言，都面面相觑，表情更是震惊无比。

伏安接着说道：“我执掌阿碧是为了稳定民心，我知道宋义成的事情是一个劫难，我为了不让阿碧陷入生灵涂炭的境地，谎称我得到了咒语，修炼了太元神诀，但是也好像阻止不了这场浩劫！”

众人也很痛心，伏安也是为了阿碧才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族长，我们理解你，我们不怪你！”

伏安仰天难受的说道：“可惜楚江云兄弟了，丧命在了这阿碧。于情于理我们都欠他一个说法啊。”

“族长放心，楚江云的灵位我们供养在了伏家神祠，享受后辈的供养。”

紧接着伏安再次说道：“宋义成还会回来，就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了。我中了他的毒你们也看到了，我的生命快到头了，现在就是要赶紧选出新的族长接任阿碧村，修炼太元神诀以备宋义成的卷土重来！”

阿碧的长老们都面露难色起来，大家年纪也大了，再修炼太元神诀的话不能比得上那些小伙子了，功力更是不能达到巅峰。

伏安见众人都没有说话，他自己心里也有了数。

“大家不说话，是不想扛这个担子吗？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能不能让我安心的走呢？”

“不是这个意思，族长，只是我们都老了啊，我们心中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啊。”

伏安摇摇头，挥挥手说道：“下去吧，你们也下去想想吧，谁能接任这个族长之位。”

长老们也是悻悻的离开了，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阿碧村年轻的人身上了，他们这群老掉牙的东西是真的很难再出来扛旗了。

伏安默默的靠在属于族长的椅子上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流逝，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值得的。自己在阿碧生活了三十多年，最后也为了阿碧耗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短短一年时间内，阿碧死了三个族长，这是百年不见的奇闻，伏安也在想这是不是意味着阿碧真的要走向灭亡的道路呢？

黄昏时分，伏安在人的扶持下到河边坐下休息着。

这里的河水他看了三十年了，现在充满了血腥味。

“清欢杂事上心头，夜黄昏，床榻无眠辗转入寒秋，忘别离、添忧伤、几重诀？怅恨东水已是西奔流啊！”

伏安靠在椅子上念了自己的一首诗。

诗中的无奈之情淋漓尽致，他不想楚江云死，但是愧疚感涌上心头，他已经看不见了，也快听不到了，满头白发在岸边守着。

只能听到这滚滚河水往西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