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旅（1/1）

“这是哪个孙子提出要封住灵力徒步爬山的，累成狗了都。”孙如在心里骂骂咧咧。

五点多的清晨在一阵雷雨过后显得既清爽又冷白，温度也降到了需要披军大衣的程度。

孙如站在山顶的一块岩石上，脱下用了一整夜的红雨衣，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身上潮潮的，被风一吹，更冷了，她没有选择去穿军大衣，而是穿上了师兄程响的外套，一件米白色的冲锋衣。

闻着衣服上熟悉的淡淡草木气息，孙如舒爽地轻叹一声。

“终于爬上来了，超累啊，趁咱现在还没筋疲力尽，抓紧拍几张照片，你帮我拍吧。”孙如举着照相机冲笑眯眯地说道。

程响含笑接了过来。孙如望着脚底下的连绵大山，重峦叠嶂，不由得心情也开阔了起来，转身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程响专注地看着她，漆黑的双眸如寒潭般深不见底，随后按下了快门。

孙如跳下岩石，两人三拐两拐地到了一处人声鼎沸之地，打眼一瞧，原来是许多人在这家庙宇处烧香祈福。

孙如问向旁边烧香的人，“请问这是拜的什么神，求的什么香？”

“听说这里供奉的有三位神仙，菩萨万事可求，佛保平安，罗汉保佑不受邪祟侵扰。”那人说道。

孙如远远便看见阶梯的上方有一座气势盛大的庙宇，听说是最近几年刚刚建起来的，好多人都来这里烧香拜佛，孙如也想进去看看这家庙宇的灵验之处，转身看到程响站在庙外，并不打算进来。程响冲她摇了摇头，孙如就自己进去买了根香，转身踏进了庙殿中，当她抬头看到三座神像，佛、菩萨、罗汉矗立在前方，佛性慈悲，菩萨典雅雍容，罗汉怒目而视。她举起香朝着面前神像拜了三拜，再抬头时恍惚间神像却变了，黑气环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的贪婪，只一瞬间的事，再看时却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孙如秀气的眉头一蹙，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带着一丝疑虑，环顾周围，身边的参拜者神情虔诚地拜着神像，浓重的烧香味萦绕在大殿中，充满了祥和的气氛。

出来后就见程响盯着这间庙宇皱眉思索，神情有些沉重，程响说道：“这里似乎有些不对，神圣祥和之气异常强盛，但是却莫名夹杂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孙如说：“在殿里看那些神像眼神似乎有变化，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有些不对劲。”

“而这殿外金光大盛，普通人虽然看不到，但是无形间会被吸引，不由自主地会来这里参拜。”程响在一边补充道。

“这实在是不对劲，你说会不会是有邪祟作怪？”

“不排除这种可能。”

“或许可以从那些许愿成功的人身上获取一些线索。”孙如思索道。

程响点点头。

如此近看，孙如更觉得这师兄俊美异常，又不显的有攻击性，却是一种阴柔之美。只与他相互凝望了一会儿，便有些招架不住的侧偏了过去。

在山顶留作纪念后，疲惫感随之而来，连爬一天一夜的山，就算是有食物和水来补充体力，也已经支撑不住。程响看出了她的疲惫，在双肩包里拿出了帐篷，动作利落的搭好。孙如在旁边努力让自己清醒。“师兄，我先休息会儿喽。”孙如刚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程响露出融化掉一切的温柔笑容抚摸着孙如的头发。“累了就睡会儿吧”。“那就麻烦师兄了。”话还没说完，孙如就在程响的安抚陷入了黑沉的梦乡，程响抱着已经睡过去的孙如，走进帐篷中，轻轻搁下熟睡的孙如，盯着她面无表情的看了半晌，突然露出了一抹邪气的笑，转身走出了帐篷。

不知何时整座山上由原本热闹的鸟叫此起彼伏，已经变得鸦默雀净，任何的活物都已追踪不到，空气也变得沉闷起来，程响看了一眼帐篷，之后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看似正常的步伐却在转眼之间横跨半座山，消失在了山脚之中。

这弥漫着灰沉沉的雾气中充满了粘稠感，给人一种任何活物进去都会被吞噬掉的错觉，在这漫无边际的雾林中，突然不知从哪个方位传来了嘶嘶声响，伴随着鳞片摩擦地面，一条漆黑的巨蟒显现了出来，金色的眸子透示着对猎物的狠辣无情。

蟒穿梭在这片雾林里，漆黑坚硬的鳞片上渗出了点点血迹，灰雾争先恐后地钻入这坚硬的鳞片底下，想要贪婪的吸食这血肉，却被蟒的散发的白色的光芒逼退了回去，偶尔有漏网之鱼，趁机钻了进去，那血迹便也渗了出来。

蟒爬过这片诡异的林子，尽头便是一座溶洞，洞里的乳石倒挂在洞顶，锋利的尖角摄人心神，它对此毫不在意，直接用尾巴抽飞了那些碍事的尖石，速度飞快地向深处掠去。它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东西，在洞穴的深处，一株巨大的食人花矗立在那里，紫红的身躯遮住了看似不起眼的一颗果子，但蟒的竖瞳瞬间锁定了那东西。食人花看到有外来物的闯入，娇艳的形态不复存在，狰狞的巨口瞬间放大，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誓要把入侵者撕碎来当作自己的养料，它那流着恶心哈喇子的血盆大口在即将接近蟒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它突然感到一丝疼痛，那呆滞外凸的眼球向下一转，看向自己的根茎，已然被一团青白的火焰包围，转瞬间已经烧上了它那颗无比狰狞的脑袋。蟒在食人花被烧成飞灰的同时已经绕到了这颗果子的面前，看着这颗圆溜溜的圣食果，满足的眯了眯眼。

……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睡眼朦胧中孙如感觉旁边好似多了一个人，一股熟悉的木香萦绕在周围，夹杂着一丝丝的血腥味。孙如奇怪地看了一眼程响的身上，用灵识轻轻扫了一圈，程响顿了顿，没有拒绝孙如的试探。孙如没有发现哪里不对，索性也就不想了。

她与师兄打小便一起拜入苍崖派，在一起习武修真，寒暑不辍，转眼就是十几年，就这样直到上高中，而孙如这人从小便对识字算数之类一窍不通，成绩连年在班里排倒数，程响作为班里的学霸，仍然是带不动孙如的成绩，就跟驻扎在沙漠中的参天大树，任你如何拔它砍它，倒数的成绩自是巍然不动。高中便也由此分开，直到上了大学。门内弟子不论成绩如何，都需在苍崖派管理的大学中修习。

彼时孙如和她的好闺蜜朱时都没带伞，两人在雨中快速地跑着，想着赶紧到目的地，能少淋一些最好，却见一个穿着玄色衣服的高挑少年举着一把可以遮三四个人的大黑伞静立在雨中，孙如莫名想到了在你的葬礼身着黑衣打着黑伞的电影情节。当他的目光穿透雨线，注视着她时，孙如心口一慌，有些微微窒息感，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程响向着她走来，随手把雨伞递给孙如两人，跟变魔术似的又拿出来一把黑伞，这把到是正常大小了，这人非常绅士的把两位女士送到了地方。

他们的学校也并非众人眼中普通大学，而是以一所道观改建的学校，所学课程大都也是一些玄门符咒之类，学校坚定着有教无类，每年都会广招门徒，虽然大部分人也只是学到了一些皮毛，但总有一些天赋极高之人可以在学校中获取大量资源，展现傲人天赋。

程响身高怕有近一米九，当他侧坐在帐篷里时，一双大长腿交叠在面前，显得更加洒脱不羁。程响的眼睛形状天生就带着钩子，眉角微微上斜，眉目含情，却又不显女气，当他望向她时，眼底又闪烁着一丝暗光。

孙如望着程响的眼睛，几乎要被这深情摄入眼底，心下一跳，甩了甩头，把这些杂乱的想法压了下去。

“顺着这条山路走下去，半山腰附近住着几户居民，我们可以去问问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孙如收拾东西起来转身对程响说到。“好。”把帐篷收在登山包里后，劲瘦的手指顺手一勾，背包就轻巧的到了他坚实的背上。

程响带着孙如溜溜达达的顺着山林中的小径往深处走去，越往下走树木也越稀疏，这条路跟他们上山时的路完全不同，如果说上山时的草木茂密，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那现在的就是枯树昏鸦，黄尘漫天，完全不适合人类居住。

到达半山腰后，远远便看见有几户人家点缀在这漫天黄尘之中，程响随手运起一法诀，蒙蒙白雾散发在周围，隔绝了这漫天黄沙，护住两人向前走去。用黄泥砖砌成的土房，在现代的社会似乎显得格格不入。这小小的村庄前方有一岔路口，显示着许多足迹，看得出经常有人行走，周围没有杂草，只有几块石板点缀在周围，饱经风霜，裂出了几条大缝。

石板上刻了几个字，似乎是此处的地名，勉强可以看出是“安脉”两个字。那几条裂缝又偏偏在这两字中间贯穿而过，生生破坏了这两字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