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见之人（1/1）

“您是掌管契约的神明，对吗？”霜雪也抿了一小口茶，他不是很会喝茶，不过，这一个有着不太浓郁苦味的茶，让其也能品尝几口，香气四溢，光闻着便感觉不错。

“在下现在的名字叫做钟离。”

“知道钟离先生，大名鼎鼎的往生堂客卿，”霜雪吹了一下茶，但没有喝下去，反而把茶杯又放在了桌上，刚刚抿的那一口让他明白水太烫了点，眼睛直直的看着对方，“您见过很多生死，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接着是长久的宁静。

“但说无妨。”他喝了一小口茶，动作优雅。

接下来的话语对于神明来说可能有些冒犯，可是必须去问：“您想过自己死亡的时候是哪一天吗？”

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盯着杯中淡黄色的茶，再度抬头，眼神中竟有一些慈爱，此刻他已不是自己，身上的气息像是另一个强大的灵魂。

“从未想过，但以普遍理性而论或许是在几千年内神明，不过是比凡人活的更加漫长些，也会死亡。”摩拉克斯注意到了这灵魂上的改变不过暂时没有发现有恶意，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脾气已经被磨了许多如果是曾经，或许已经把岩枪扔过去了。

“如果您因为意外死去，会怨恨杀死您的人吗？”他觉得自己一定要问出这个问题，不只是为了自己。

“如果是我的子民，被迫让我长眠或许不会过于怨恨吧。”他无法决断这未曾发生过的事，但记忆中有一位温和的神在死前，因为没控制好力量，将杀死她的人全都杀死一味的避让，希望子民能够安居乐业的神在死前尚不能控制力量。

“我想如果没有神明的默许，自己的子民不会做出杀死神明的举动。”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就像是人类和一只虫子轻轻一踩，便可以把虫子踩死，数以万计的虫子，不过是在挠痒痒，如果不是神明的默许，怎么可能有人能亲手杀死神明呢？

“对呀……”霜雪的记忆中浮现了一句话语，活着的时候连自己的子民受伤都会流泪的人，又怎么可能在死后因为时间丧失理智而报复自己的子民呢？人与神之间的差距过于剧烈，不可能有人在神明，有防备心的情况下将其杀死。

“你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钟某似乎在曾经见过你。”摩拉克斯，不，现在应当是钟离了那一双金色的瞳孔微微眯着若是普通人在这种眼神下，必会很快溃不成军。

但是他只是呆愣的看着，那一双眼睛中透露出来的不是恶意，而是善意直面那一双带着示威感的眼睛，甚至还能挤出个笑容。

“是在500年前吗？或许见过吧？可是我早就见过您了。”加在一起，对于这位神的注视似乎已经快有1000年了吧？

在记忆中，那一位战无不胜的神明，那一位严肃面带杀相的神明，那一位随手扔出的岩枪，将地面砸出巨坑的神明那一位代表着精神，代表着永不言弃的神明……摩拉克斯……岩王帝君！

“天色已晚，钟某先行离开。”钟离感受到气场上的变化，他明白现在是那个有些懵懂，但是对神明十分尊敬的人回来了。

理论上来讲，从镜子中离开需要施法者的同意，可是有另外一个方法，当自身比施法者强很多的时候，便可自行离开。

现在的结界对于七神而言，或许就像一层有点高的墙，或者说是藤蔓缠绕的小路，对于曾经的帝君来说如同一层纸糊的窗户，轻轻一用力便可以推开。

整个空间又只剩一人，并没有所谓真正的土地，所有踩下的地方都像是那一面特殊的镜子，会激起阵阵的水波，会映衬出自己的脸。

这个地方算是镜中世界中唯一能拥有方向感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有这里有着一颗很大的树，有着五个十的一张石桌，有着缠绕在周围的花环，有着一件又一件堆积的珍藏的物品。

再多华丽的珍宝，又有什么用呢？再多美好的宝物也不能换取一个温和的灵魂。

眼前出现了一些回忆，似乎是一个很高的姐姐。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这样做对你身体伤害有多大吗？你应该直接死在那里，而不是现在这样苟延残喘的！”可以听出语气声中透露出的怒火，似乎要将人给淹没了，“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你或许下一秒就会死去！根本不值得！”

有一个声音很平静的回应了：“抱歉……我无法看着悲剧在眼前发生……”

长久的安静之后

似乎愤怒声音的主人平静下来了，传来了细微的叹气声：“我会尽力的，不过你也知道，这样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很感谢您……一天也够了，就算明天死去，今天也是快乐的。”声音没有透露出任何情感，只是平静的安抚。

“你的使命还没完成，请答应我，不要现在就去长眠。”

声音似乎有些颤抖：“我会的，我会在一切完成之后亲自前往诺铃兰尔的长眠之地，然后在那里成为一颗新的种子，重新发芽生长。”

声音结束了，注意力回笼，他看着周围的珍宝，有一件件的故事开始在他的心头围绕着。

看到了一个漂亮的蝴蝶标本，这种蝴蝶被称为，光之舞蝶，只在一位神明的诞生之地和陨落之地有出现，蝴蝶似乎在空中起舞，每一只蝴蝶会在死亡后消失，变为光点，而这一只蝴蝶用了特殊的方式保存了起来，蝴蝶翅膀上的花纹像是一位正在起舞的神明。

看到了一个耳坠，棱形耳坠，耳坠是一种淡雅的青绿色，并没有多浓郁的色彩，也并没有多引人注目，但是霜雪发现，耳坠似乎可以拧开，当拧开耳坠后，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是空白的，是谁的恶作剧吗？

有一瓶药水摆在角落的盒子中，打开的时候注意到它的瓶子是很华丽的，上面围绕着洁白的花朵，在霜雪的记忆中，在过去的地方，洁白的花朵装饰的都是死亡，尤其是这是一些用来祭奠的花朵，这种白花只会长在坟墓上，会在墓碑上攀爬，但只是轻轻的围绕着，有一种死亡与生并存的感觉。这里面的东西很危险，这是霜雪的第一反应，所以他将瓶子放了回去，并重新合上了盒子。

破碎的镜子在过华丽的修补，也会留下痕迹，正如同过去，现在与未来，经历过的伤口，身体会遗忘，精神会记得。

该回去了，虽然在这个空间时间几乎是静止的，可是呆太久也不好。

如果愿意，甚至地面都可以当做传送的镜子，从镜子中几乎是跌出来的，该死，我应该提前试一下，幸亏没人看……到？

有点尴尬，是一只小鸟而已，没关系的。

“小鸟啊，小鸟，你这是怎么了？”霜雪用一些剩下的面包屑招待了这一位可爱的小鸟。

小鸟很热情的蹭着他，这个时候，霜雪注意到小鸟与众不同的眼睛，一双蓝色的眼睛像是星辰。

霜雪看过这种鸟类的报告，理论上来讲，这种鸟类都是黑色眼睛，而不同的人与动物总会被族群所排斥，所以应该是被族群其他鸟类排斥了。

“你愿意当我的宠物吗？”小鸟很乖巧，用手轻轻的抚摸，也没有过激的反应，“我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啊，我觉得一定一定会被人们所喜欢的。”为什么不回应？一般眼睛颜色出现与众不同，大部分意味着这个基因有些与众不同，与众不同的基因容易造成听力障碍，智力障碍，视觉障碍等等一般情况下，像星空的眼睛都是失明的鸟类。

小鸟蹭了蹭，似乎同意了这个请求听得懂人话，说明智力没有问题，听力也没有问题，眼睛有问题吗？

“谢谢你对了，我该叫你什么呢？”

霜雪正在思考，像星辰一般的眼睛……

“启明”启明星是天空中第一颗亮起的星星，也是最亮的一颗星，希望这只小鸟能够散发出自己应有的光辉，希望能够意识到与众不同，也是美，而不是罪孽。

霜雪终于决定睡一会了，小鸟在他的头上窝成一团，很温暖，也很安静，终于陷入了梦乡，能够精确的飞到我的头发中，看来眼睛也没有问题呢。

梦中霜雪在努力的歌唱着呢，歌声悠扬，又有些古怪，似乎像是什么生物死前的哀嚎？又像是降临于世新生的喜悦，梦中有人跟他打着招呼，他终于能回家了。

霜雪醒来的时候，想要回味一下刚刚的美梦，可惜想不起来了，好温暖的梦境呢，真是难得的美梦。

霜雪稍微整理了一番，便下了楼，今天的早餐是璃月的，珍珠翡翠白玉汤，一个蛮不错的名字，明明只是普通的食材做出来，味道也还不错。

信仰的神明究竟名为何物？这并不重要，哪怕时间将一切都带走，他相信终归会有一些留存下来的东西，一定能够再次找到蛛丝马迹，再一次看到那一位神明洒下无尽的光辉。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一位慈爱温暖的神明在哼唱着歌谣，信徒们在光辉中被淡淡的光芒治愈着，在严重的伤口被光芒触碰的时候便会消失，看着是很温暖的，但霜雪却注意到神明的身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与神明相同的种族？这是他第二次发出这个疑问了，第一次发出疑问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太自信，但现在他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接下来，只要查找到自身种族，就可以查找到神的真名。

为什么言星一直没有来呢？当吃完了早饭还没有出现的时候，霜雪的担心到达了极致，他准备了一份早餐和一杯温热的果汁，端着盘子走到房间的门口，敲了几下门，没有任何人回应。

“言星你在吗？生病了吗？不太舒服吗？还是受伤了？请问我可以进来吗？”一直没有回应，他询问了一下愚人众的士兵，他们说并没有看到房间中的人离开。

“你在听吗？还是不太舒服我能开门吗？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推开门后，房间很干净整洁，床上的被子叠的很好，窗口的花瓶中插上了他最喜欢的花，可是房间中似乎没有人的痕迹。

怎么会？人呢？！霜雪一边认真的询问着，一边想要写几张寻人启事，我最近没有派他做任何的任务，再加上余人中的士兵，没有看到离开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危险？

检查了一下窗口，因为最近下过雨的缘故，如果有人从外强行闯入窗台上，肯定会有一些湿润的泥巴，或者说一些被带起的灰尘，或者说至少应该有玻璃的碎片，可是都没有，而且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自己离开了吗？

为什么呢？还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他感到有些头疼小鸟安安静静的呆在头发中，像是一个装饰品。

吩咐手下的士兵去寻人后，霜雪也没有闲着，他询问了一下，最有可能知道言星在哪的人。

“你好，我找钟离客卿。”对着门口端庄优雅的迎宾人员，霜雪有礼貌的询问着。

这个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从旁边窜了出来：“我是往生堂堂主胡桃，你找钟离客卿有什么事吗？他现不在，要不要看看我们的优惠活动？第二块墓碑半价哟！”

“那，那个，请不要离我这么近。”女孩子一下子窜出给他吓了一大跳，虽然提前打听过胡桃是一位很热情的少女，可是没想过这么热情，棺材的话……“那个可以提前预订一块吗？”

“当然可以！我们往生堂开业大酬宾，真的不买第二块吗？”

“先买一块吧，上面可以刻字吗？”

“当然可以啦！不仅如此如果一下子预订的多棺材，还可以打九折哟！”

推销棺材，等等，是不是在那个医馆也推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