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柑橘（1/1）
杜蕴识睡眠一向很浅。
当被子产生轻微响动时，她就已经醒了。
霍衔穿着得体的西装坐在那儿，散发着成熟稳健的气质。
看样子是刚下班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过来了。
杜蕴识睡意朦胧地睁开眼，手无意识地向霍衔那个方向伸过去。
“你回来了。”
霍衔回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地回了句“嗯”。
对霍衔来说，他也在适应这份逐渐加深的亲密以及杜蕴识的一些小习惯。
他有时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过陌生了。
杜蕴识眨巴眨巴眼睛，霍狗怎么像是有心事。
霍衔冷厉的声音传入耳朵，“终于醒了，睡得跟头猪似的。”
“......”
她有时候觉得霍衔这张嘴啊，追妻火葬场还是很有道理的。
臭脾气，谁能受的了他。
杜蕴识刚起来，还有点儿起床气在身上，她把被子一蒙，像个蚕蛹般要蛄蛹到床另一头。
免得她看到霍衔心烦。
霍衔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用被子包裹住她杜蕴识手脚都不能动弹。
离得近了，杜蕴识才闻到霍衔身上的淡淡酒味。
她皱了下眉头，总裁的业务难道也包括喝酒吗？
干涩的嘴唇忽然贴近她，带着一点乌龙和玫瑰的香气，可能是从花园经过时不小心沾上的。
那个温热的吻，落在杜蕴识脸颊上。
轻柔地简直不像霍衔本人一贯的作风。
杜蕴识恍惚间想起那个吻像什么了，很久之前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会在睡前亲吻玩具。
力度大概是一样的。
似乎是不满意她的分神，霍衔用手板正过她的下巴，亲吻不再收敛，逐渐急促起来。
最后重重地碾过她的嘴角，然后推开杜蕴识。
双手撑住，居高临下地俯看杜蕴识。
“我不会亲你的。”
他突然说。
“只有....相爱的人才接吻。”
杜蕴识对着如小学生放狠话般的宣言，弄得有些憋不住笑。
“不是，我们睡都睡过了...”就别整这纯情的话语了大哥。
霍衔跟醉迷糊了似地摇了摇头，脸颊逐渐染上绯红，他说：“不一样的。”
他甚至说了两遍。
杜蕴识逗人的心思上来了，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霍衔，问：“有什么不一样？”
霍衔笨笨地答不上来，不能配合她有来有回地演戏。
看他着急思索答案的样子，杜蕴识很贴心地说了句：“滚出去。”
说完指了指门口。
霍衔脸色阴沉了一瞬，他头脑犯晕的劲被这句话气醒了。
“你说什么？”
杜蕴识意识到不好，赶紧把头缩到被子里，还是挣脱不开。
她干脆把被子一蹬，从霍衔臂弯里钻出来，就要朝着卧室门口跑去。
霍衔清醒过来，眼疾手快地抓住杜蕴识的脚踝。
台灯在混乱中掉到地摊上，漆黑的房间中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追逐。
被子凌乱地横亘在床上，成为了争夺的遮挡物。
名贵的外套、手表和白T恤一起散落到地上。
杜蕴识裹着被子，吹着空调的冷风，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感受到霍衔的身躯几乎紧贴着压在她上面，密不透风的小小空间中，汗雾将两个人紧密地环绕。
“说话。”霍衔轻衔住她的耳垂，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畔。
他在强烈地要求杜蕴识回应。
不然这场游戏就会变成独角戏。
显得他太过沉溺了。
杜蕴识抬眼迎视着霍衔，眼睛里充满着泪水，咬着牙不说话。
手却紧紧地攥住霍衔的肩膀。
她缺乏语言缺乏适当词汇来指称这种难以辨别、无法定义的感情。
但她的眼、嘴、身体。
都在告诉他答案。
霍衔闭上眼睛抱住她，深深地洗了一口气。
他闻到杜蕴识身上特有的柑橘味。
轻快的，带着甜味，像是橘子要熟透了。
*
第二天早上，杜蕴识脸搁在一个硬物上，是霍衔的胸膛。
并不算多大的床，容纳了两个人。
肌肤紧贴着，空调的冷风在吹，还有温暖恰到好处的阳光。
一切都是那么舒服又惬意。
两个人的脚背甚至都抵在一起。
昨天太过愉悦，不知是不是喝了酒超常发挥，杜蕴识都没舍得打他。
现在起来，回过神了，总算记起要做什么了。
她抬手把被子拉到自己这边，然后毫不留情地一脚把霍衔踹下去。
他掉下去的那一侧是实心地板。
只听到“咚。”地一声，霍衔大个子就从床上消失不见。
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不会是摔死了吧。
杜蕴识着急忙慌地爬过去看，用力地晃晃了闭着眼睛的霍衔。
然后霍衔睁开了狡黠的眼睛，杜蕴识猝不及防地被一把扯下，连带着也落到地上。
“霍衔！”杜蕴识几乎是吼出声。
*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杜蕴识抱着手臂，看着来来往往的医生进出别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昨天那什么人亡了呢。
还好只是发高烧。
医生简单地和林穆之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就提着药箱离开了。
杜蕴识隔着听完他们的谈话，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吓死本宝宝了。
她俯冲到霍衔旁边，爱怜地拍了拍他汗津津的脸：“你可不能出什么事啊，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咱还有好多剧情没刷呢！
挂也不能现在挂。
林穆之处理完琐碎的事后，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副“用情至深”的场面。
他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说：“杜小姐，来这边吧。”
杜蕴识顺着这个方向看去，那里挂着一副油画，上面的山脉险峻陡峭，海浪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要汹涌而来。
就连画框都映着流动不歇的条纹波光。
她跟着林穆之从旁边的小门走过去。
仅仅是一墙之隔。
杜蕴识用手臂环住林穆之的脖颈，像情人般依偎在他旁边。
她穿着宽松的衬衫当睡衣，衣领上面两个扣子没系，红色的痕迹从锁骨一直蜿蜒到衣服盖住的地方。
林穆之错开目光，在注意到什么后说：“你等我一下”
杜蕴识迫不及待地想开始情人的游戏，听到他的话开玩笑般地说：“等你做什么？给我买橘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