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对视（1/1）

霍衔平常看起来挺人模狗样的一人，一遇到霍棠的事就好像失了分寸。

杜蕴识在卧室里不走，专门看霍衔站在窗边，高大帅气的背影莫名笼罩着忧郁的氛围。

要不是时机不对，杜蕴识都想“嘎嘎”炫点零食，边吃边看。

毕竟这种乐子可不多。

不知是不是为了面子考虑，霍衔委婉地表示自己有点事要处理。

房间里有电脑，怕她在这里无聊，走之前霍衔告诉了她密码。

杜蕴识有些惊讶，霍衔竟然会把密码告诉她，就不怕她看了上面的文件然后泄密出去吗？

打开电脑后，杜蕴识发现自己完全是多想了。

有车祸割腰子这种离谱的剧情就算了，怎么这桌面上的合同也不是合同。

看页数，大概有三十页。

第一行望去很是唬人，但仔细凑近才发现，这么长得篇幅，从头到尾都在重复一句话———

“好难受好痛苦好寂寞，为什么没人读我的？”

杜蕴识沉默了很久，隔着屏幕，杜蕴识都能感受到作者几乎凝成实质的幽怨。

她世界观的崩了喲。

一想到霍衔正襟危坐地在车上、公司、电脑前处理公司事务时，他看的都是这玩意儿。

杜蕴识心里跑过一群草泥马。

这不纯纯是作者的无病呻吟吗？

他一个总裁就看这个？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霍氏集团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啊。

没过多久，霍衔走进来，他似乎是要来取什么东西。

见到杜蕴识怔在电脑桌前，他迈着长腿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怎么了？”

界面是一份合同的草稿。

杜蕴识手指颤巍巍地指了指电脑，问：“这是...合同吗？”

霍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当然。”

他将一块卡地亚手表换下来，语气中带着不经意的笑意和自豪，他和杜蕴识说。

“这个项目做好了利益可观。”

杜蕴识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屏幕上仿若发疯话术一般的存在。

“......”

她需要冷静一下。

杜蕴识好像有点明白了，不是霍衔没有说实话，而是这个世界只有她自己“觉醒”了，所以能看清楚事物的本质。

而在其他人看来，这些合同或者文件，都是极其正常的。

她想起来做家教时做的那些题目，文字和题目倒是实打实的。

可合同又不是真的。

杜蕴识心里有个猜测。

难道说只要是涉及到剧情无关的，世界会自动依照现实世界补全。

而涉及到与剧情已经人物塑造没太有牵连的，通通模糊处理？

她将这个猜测埋在心里，等着去寻找更多证据去验证。

她想到什么做什么，给林穆之发了通消息，问他要了份废弃的合同。

林穆之没问她要做什么，而是直接爽快地发给他。

当然不是公司的，只是模拟的案例。

杜蕴识点开图片，上面赫然写着。

【女主就是用来虐的啊？不虐怎么追妻火葬场，肯定有人吃渣男追妻火葬场这一款。】

【不吃的都是厕品。】

啧，别人是虐女主，你这完全是虐待女主了。

代入了下自己现在的处境，杜蕴识只想说。

你倒是快点安排她火葬场打脸啊。

*

霍棠生活得很压抑，但另一方面她又享受这这份痛苦。

因为这是她艺术灵感的来源。

她需要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中才能静下心来画画，但总是有人打破她的矩阵。

霍棠扫了眼被他砸烂的玻璃画框，那是下一次画展要展出的作品。

安姨带人清理地上散落的碎玻璃，又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纤细手指，着急得带她去处理伤口。

“哎呀，我的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责备又难过的表情出现在安姨脸上。

霍棠轻轻摇摇头，说“我没有伤到。”

“不行!必须要让医生来好好看看。”说着她又凶巴巴地催促起人。

霍棠在医生到来后，顺从地展示手上的伤口，在小拇指上，只有一寸不到。

霍衔听到动静后也赶紧过去，之前霍棠说过的重话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要是因为自己让霍棠受伤，他真的很难原谅自己。

有霍衔在场，所有人都紧张兮兮里三圈外三圈地围起来。

不知道地还以为划了多大的伤口。

霍棠对人多的环境有些不适应，但知道大家都是关心她，所以再一次的把嘴巴闭上。

像是一个任由摆布的漂亮洋娃娃。

任何人都能对她释放自己的善意，表达自己的喜欢。

*

杜蕴识从二楼下来，正好看到这个奇观。

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的女生，漂亮又夺目，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就足够引人注意。

这是应该是杜蕴识第一次见到她。

但莫名地，看到那张脸杜蕴识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在照镜子。

只不过镜子两端是不同的气质。

霍棠就像是美丽的、碰不得的、不真实的，盘旋在燃烧的玫瑰火堆中化成一股烟。

隔着很远的距离，霍棠似有所感，她抬起头来，眼神落到了杜蕴识身上。

不知道在想什么。

与霍棠对上眼睛，很多人首先感觉到的是平静。

但杜蕴识却感受到了寂寥。

她在这里很孤单吗？

杜蕴识无意识地扶紧了墙壁。

霍棠的视线很快就收回，像是刚刚的一眼只是错觉。

她站在霍衔旁边，两个人从侧面看靠得很近。

霍衔在霍棠耳边轻说了几句，她被逗笑了，像是山间被融化的初雪般动人。

霍棠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如同小时候那样，但想到什么后，他又快速地收回手。

*

【原文：

富饶、温和的蓝色夜晚，发酵出心碎的天空。

天不知不觉地暗了。

这些看不见的星高高挂在天空，形成一张悲伤不已的脸孔。

多么其乐融融的画面。

杜蕴识想，她可能永远也融不进去。

霍衔也没想带着她认识她的妹妹。

她想不到其他的原因，只能把过错归于自己。

饭桌上，杜蕴识心不在焉地看着霍衔用公筷给霍棠夹菜。

她一个人咀嚼着饭，安静地在角落里，任由酸涩的情绪占据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