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会陪着你（1/1）
自从月彦成年以后便时常跟在家主身后，作为他的侍女不宜跟随处理政务，她多出了大把的空闲时间。她没事就去看望看望操持主家的夫人。
今年开春花开的正艳丽，没事的人还是多散散心。
“夫人，今年的樱花开的格外美丽，要去赏花吗？”未央带着自己做的小点心来到了夫人的书房，她在查账。
“去年的炭火比今年多用了许多，你可有什么印象？”夫人看着账目，除去府中侍卫侍女的工钱最大的开支就是炭。
“许是天冷多用了些，我们没短过炭火也不曾在意过。”她心里有数，月彦的房间就没离开过炭，去年开始来他强撑身体随家主学习上位者的往来。本就过于疲惫的身躯更是雪上加霜，从入秋便添上炭了。
夫人心里有数，她把账本合上后看向桌上的食盒。
“你方才说去赏花？”
“是的，樱花开了许久夫人也不曾去看过。”
“月彦不缠着你之后倒是有空来陪我看花了。”夫人的语气里冒着些酸意。
“夫人的工作总是没完没了，家里上上下下打理的都很出色，遗憾的是自己未曾休息过。工作的是做不完的，去看看天空吧。”
“你倒是悠闲，带上你的点心走吧。”
夫人起身伸了个懒腰悠闲的走出了房门。
“天气真好，希望你带的那些点心不会令我失望。”
“雨后的两天里樱花绽放的更加温柔。天气也舒适的令人宽心，土地上的水正巧干了。是很适合赏花的时机。准备的点心是樱花饼和菜色团子，和现实的时节非常相称。”
“是吗，那么我会仔细品尝一下的。”
“嗯，请好好品尝。”
谈话在这个时候停止了，两人坐在地上静静的欣赏风景。未央倒不是想不出话题继续聊下去，但是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不喜欢和夫人聊天。
她出生在优渥的家庭环境却唯独少了些涵养，她虽然把自己当朋友却时刻不忘提醒她们之间的差别。仿佛就像是在说，你看你过得没我好你还是得靠我一样。
自己确实是在靠着她吃饭，但是怎么说呢我这边也是在努力工作的啊。如果不是为了月彦谁管她，说起来我脑子里的记忆真的不是被输入进去的吗？
不然我怎么会明明很讨厌还能待在对方身边数十年？站在自身立场上我肯定是拜拜回家种地的，而且还能喊那个家伙给点吃的。
那么我为什么会乖乖的听话呢？想起来了，那家伙除了保证我饿不死啥也没干，谨小慎微的我选择了一条大腿。奈何是个十分里九分自我的。还有一分在想着如何控制我......呸PUA。
夫人从盘子里拿出了团子尝尝了，暖糯香甜还算可以。未央见状倒了杯水递给她，她顺手接了过去。
“这个团子还不错。”
“嗯。”
“这个饼也是甜的吗？”
“是的。”
开启有问必答模式。
“那就待会儿在尝尝。”
她放下了手上的饼，倒不是怕甜食吃多了长胖只是牙口不是特别好。这个年代这个身份长蛀牙还挺奇怪的，可她就是长了。
夫人光看风景也觉得没什么乐趣，她突然来了兴趣，便开始提问。
“记得你和医师结婚以来已经有八九年了，不打算要孩子吗？”
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物色男人给她的是她，催生也是她，不会聊天可以不聊的。如果不是这个时代她没那些乱解不开的症结和病痛，这辈子又是一条老路。
“怎么了，这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吗，还是说你不能生？”
看着夫人越发感兴趣的眼神未央的手已经握紧了拳头，她对着夫人展开十分明媚的笑容。
“听一郎说我的身体太好了，生不了。”血液循环过于顺畅，短命还不容易怀孕。唯一的好处是能够非常有活力的活着。
她听见回答后有些疑惑“那不是更容易要孩子吗，是医师不行？”
“......”谢邀这个问题不想回答。
夫人以为自己说中了，赶紧挡住了自己的嘴角眼睛却还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一郎说我的体质和月彦是相反的，但同样短命。他曾给我调过药，虽然延长了生命但孩子的事情却没和我说过。”
夫人有些讶异，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原来是这样......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医师不行。那么你的身体状况还好吗？”
“有一郎在，没事的。”
“那...”
“说起来，这个樱饼也有辣味的，夫人要不要试试运气？”未央转移了话题，她没兴趣回答夫人自己和一郎的隐私。
夫人没想要放过她，但一声喊叫打断了她们。
“未央，快去看看兄长，他又犯病了！”
星月提着和服小跑过来，她今天是翘课去找日彦但刚好遇上兄长突然犯病。
听见星月的话未央立刻起身跑了，她难得这么不顾形象上一次是抢马车的时候。夫人看着她的身影皱了皱眉，到底是自家孩子还是得去看看。
“星月，跟着花田回去上课母亲去看着兄长。”
她临走前还不忘交代花田看好星月别让她又翘课。
“母亲，星月也想去看望兄长大人！”
她眼睛里充斥着担心，但一切又不是她能做主的。
“你去也没用，乖，听话。”
她拦住了星月的去路，将人塞到花田的怀里。虽说带星月过去也没关系，但她却觉得小孩还是别沾染病气的更好一些。等月彦康复了点再去看看也来的及。
未央赶到月彦身边的时候他浑身冒着寒气，家主在室内的碳不曾灭掉可对月彦来说没有任何效果。
家主有些头疼，去年大儿子对自己说要学习一下当家风范。原以为他病情定然是好的差不多了便安心的带在身边，谁曾想从入秋后就没断过炭火。
他今日入门前便咳嗽了一声，之后一直没有动静。哪想到突然就倒了下去，趴在案几上。刚要去挪动他，隔着衣服都的感觉到了冷。他没继续动他们派人去寻了医师。
夫人不疾不徐的走进了厅堂，她看向家主问道“情况怎么样。”
家主摇头“我已经派人去请医师过来了，暂时不敢移动他。”
月彦感觉自己身处在寒冰之中，周围没有一丝热度，他努力地奔跑活动可就是没法让身体热起来。正当他要放弃的躺下的时候听见了未央的声音。
“月彦少爷，醒一醒。”
未央靠近月彦的时候他的嘴唇已经没有血色了，他身上的寒意很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下手动他，只能靠喊来唤醒他的意识了。
“月彦少爷，醒一醒。”
月彦不停的朝着未央发生的方向奔跑着，可无论如何他都跑不出这片冰原。他好冷......
“冷...”
听见月彦的声音未央松了一口气，至少意识还在。他冷可屋内还有烧着碳，其他人都快热的出汗了。她握住月彦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可刚摸上就感觉像在摸冰块一样。
“真冷。”
月彦感觉到了手上的暖意，可呼喊他的声音却消失了......他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缩成一团试图保护好手里一点温度。
感受到月彦努力的抓着自己的手她绕过圈从后面抱住了他，等人高的冰块瞬间吞噬了未央身上的温度。
“快放手，按照这个状态，你会被冻死的。”
家主试图阻止未央拽开她握着的手。
“好冷。”
哪怕是未央的手也已经开始冷起来了。
她没放手，月彦还等他。“月彦，快醒过来。”
月彦感受到了从背部传来了的温度，听见未央声音又挣扎动了起来。冰原突然成了无边的黑暗，而光就在声音传来的地方。他毫不犹豫的往光源跑去。
“我回来了。”
这一次轮到未央倒下了......
一郎匆匆赶来后医治的对象从月彦换成了自家的妻子。她浑身冰冷，气血不太流畅。坏消息是她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好消息是他能够医治好她。从此她能像个普通人一样。
他的针没了去处，未央不适合下针。他替月彦把脉，体内虽然还有寒气却也没什么大碍了。
“福祸相依。”
他感叹命运，可月彦的情况也等不多久了。
“家主，少爷的药材需要的药材可都有情况了？他的情况撑不了多久，最迟20岁。即便药材没有全部找齐也需要服用新药了。”
他手中的药材最少的炮制十多天，最多的炮制十多年。除去那株青色彼岸花，都是有图纸的却因为药材生长的年月拖沓了好久。
“最晚还要三年才新长好的药材，其他的陆续都在回来的路上。”
对于孩子的病情他也有放在心上，可有些药材生长的条件就是格外的苛刻。即便是他再有钱再有权也不能改变药材生长的趋势。
“月彦少爷，为了安全起见这三年还请你好好保重身体。将这样的情况扼制在摇篮里。”一郎的语气有些冷漠，如果不是未央体质并不特殊，那么今天她就会直接冻死。
“我会的，你带她回去，我没事了。”
一郎不再询问家主和夫人的意见抱着未央走了。
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生气，他的妻子为了另一个男人差点没命。他深知妻子对月彦的关怀就像母亲爱孩子一样，可月彦不是她的孩子。
他看着未央的苍白的脸安慰自己道，没关系，以后她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的。还好是因祸得福，她的体质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健康的活到百岁。
他不需要再偷偷调配药材去潜移默化的改变她的身体状况。等她醒来就能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了，对了，改造她的体质的事情不能说漏，要牢记。
他看着她的脸心里的怒气逐渐的消散，至少她现在还活着。
一郎替未央请了假，这段时间她太虚弱了。汤药像不要钱一样的灌入了肚子里。真正喝了一个月的药才有了好转。
月彦没了未央的照看，身旁有了新的侍女。他不记得她的名字，每当侍女替他穿衣洗漱都觉得格外不适。除了三餐他没有让侍女进过院子。
他的房间里依旧摆着碳炉，万物初生的春天于他而言同寒冬腊月没有区别。
一郎虽然替未央告假，可对于他自身的工作却没停下过还是按时替月彦看诊，炮制药材。
两个月后未央恢复了正常，她感觉自己好像变弱了...
她以前从没考虑过精力不足的问题，三十岁活的和二十岁没有差别。返工的第一天，她就真切的感受到了体力不足的情况。
看着眼前抱着暖炉的月彦她轻笑一声“我们俩倒是同道中人了。”
“这并不好笑。”月彦的声音清澈温和，令人舒适。
“你换声期过了啊。”
突然听见月彦的声线变得格外顺耳，未央由衷的感觉到孩子长大了。
“嗯，你喜欢吗？”
未央没否认她只是说道“识人相面中有个学问是说声音的，我虽不太清楚。但也知道你的声音很好。”
“你总是对奇怪的东西有所涉猎，却总也不精通。”他轻笑，不在意没有得到的答案。
“回来工作的第一天就和少爷一块偷懒，我可真是个幸福的家伙。”她不在意月彦对她的评价，因为她不是月彦没法过目不忘。
人类的进化总是略过她，她也早就习惯了。明明身体上的进化方向还不错，结果还是走向了下坡路。说起来一郎说我现在的情况可以生孩子来着，得记得告诉他等月彦好了以后在备孕。
说实话她真的没把握在这样的情况下生孩子，总感觉会一尸两命。好像身体变差了之后思想也特别消极。
“在想什么，能够告诉我吗？”月彦看着神游天外的未央将她拉回现实。
看着月彦精致的脸未央突然蒙了。
“你之前有这么好看吗？”
她下意识问了出来。
“你喜欢吗？”他不答反问。
点头之后的未央回过了神。
“我不会对孩子下手的。”她安慰自己，这家伙虽然好看确实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大儿子。聪明、乖巧、可爱、听话......等等月彦好像确实很优秀哈...
“我最喜欢你。”月彦用他精致的脸扯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他用以前的语气说道。
“嗯，我也喜欢月彦~好可爱~”她伸手捏了捏月彦的脸，还是像以前一样软~
“我不会再出状况了，要好好陪着我。”他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
“嗯，我会陪着你的。”她轻轻拍着他的背。
“说你爱我。”
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哽咽，她从没离开过他这么久。仿佛真的失去她了一样。
这么大的孩子还撒娇，真可爱。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