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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除了亲人,任何人都有可能是过客(1/1)

原本以为消失一学期的傅辰逸就算不得已错过了毕业照,总不会忘了谢师宴,李老师是何等的器重他啊,哪怕知道他最后的成绩不会给班上带来荣誉,平时待他也是偏爱有加。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也绝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情,谢师宴总该是时候回来了吧。但事实证明,我的判断又错了,如果说毕业照那次是失望,那这次过后就彻底不会再抱有希望了。

谢师宴整个火锅馆都好像被我们班包下了,大家都没有什么拘束,没吃几口就不老实的到处串桌。我们的班长李博戴个黑框眼镜,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今天看他左手啤酒瓶右手啤酒杯的,敬完老师敬同学,忙完一圈下来还能镇定的坐下来海吃嗨聊。有可能是李博带头,接下来敬酒的同学一拨接着一拨,任课老师都害怕同学这种热情,说有事匆匆的跑了,估计都没有吃饱饭,还是我们班主任李老师厉害,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刚开始还是男生在带头,慢慢的到后半场女生也都能放开了,以前在班上很少能说上一句话的同学,在冲着目标的途中遇到也能笑着聊得很来。在自己原来的桌上安安心心烫火锅吃东西的人越来越少,我们三个一起端着酒杯串桌周鑫还耍小聪明端着一杯茶出去,还没喝就被逮到了不得已换成了真的啤酒。

第一次喝酒还是上次和他们一起给傅辰逸饯行的时候,那时大家都喝得少,这回看样子都是敞开来在干杯。周鑫看样子是非醉不可的了,现在正起劲来者不拒,刘媛在她身边照顾着她也被灌得不少,让我尽量躲着点,待会儿总得有清醒的人收拾吧。

我偷偷回去落座看到班长赵欢也躲在这儿,她可是千万不能喝多的人,我们这次结账还得要她帮忙呢。班长看我坐下一愣,我临时起意要逗她,抓起旁边半瓶啤酒,倒满两个酒杯,我们隔着两个位置,于是我端起酒杯坐了过去。

她果然被吓到了:“你,干嘛啊?”

我把酒杯放到她面前,左手撑着凳子,右手举着杯子,眼神迷离:“哎,班长,咱俩关系好吧。嘿嘿,喝一个呗!”

赵欢脸都绿了,她心里肯定想着好不容易躲过了那么多的同学,没想到在这儿被一个酒疯子逮到了。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杯子端了起来:“就喝一点点,可以吧?”

“哈哈哈,哈哈哈。”我实在是绷不住了,趴在桌上笑了出来。

赵欢假装生气的打我:“吓死我了你,我说这么多人都醉了待会儿怎么办啊?还有周鑫,清醒都那么闹腾的人,我还奢望你和刘媛能把她搞定。”

“班长,我亲爱的大班长,我错了。”为躲避班长的连环暴打,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饮料杯子,“班长,为目前只有我俩最清醒干一杯。”

班长没有待多久,说自己要到厕所躲一下,走的时候还不忘夸赞:“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演技。”

来之前班主任还说,喝多的同学别哭着满大街的唱歌啊,看看现在的情形,待会儿唱歌不唱歌暂时不能确定,哭倒不至于吧,与其说这是谢师宴倒不如说这是庆祝。被压抑了那么长时间,终于找到机会发泄了出来,这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每一次举杯都有笑声伴随。

看着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心里五味杂陈,在这期间没有一个人有提到过傅辰逸。其实我们大多数人都以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方式存在于某一个群体里,有多少人能记得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们的大起大落、悲欢离合与旁人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我正和火锅里撒尿牛肉丸作斗争,就不信用筷子夹不起来,余光瞄到有人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班长,你不躲了?”

‘不躲了’三个字没有说出口,这脸红彤彤的,额头还贴着几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眼神却很清亮的人哪是班长。

张昕直勾勾的望着我:“怎么了?不喜欢我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我把伸向锅里的筷子收了回来放在碗上面,端端正正的面对着她,等她下一次开口。怎么也想不到张昕和我会有这么一天,两人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聊天。此时她神情举止显然已经是喝多了的表现,现在就算是她借着酒意发泄对我的不满,莫名其妙的扇我一巴掌我也不能趁人之危还手,盯着她也有防止她扇我时能快速的躲过。不喜欢她是真的,班上恐怕没人不知道我俩互相看不顺眼,但仅仅只是不喜欢,自然在平时也不会给对方故意找麻烦,我们没有深仇大恨更没有什么利益交际,往后过得是好还是坏不会唏嘘也没有羡慕或者幸灾乐祸,当然英年早逝这种事情排除在外,至少在今天之前我是这么看待和她的这段同学情的。

张昕愣愣的不说话,我们就这么‘深情’的对望着,原来她也在等我先开口打破僵局。要说比耐性我还是比她要好一些的,她终于拖不过长叹一口气,呼出的那口气全是啤酒的味道,我皱起眉把头转到一边。等味道散得差不多我嫌弃的看着她,她傻傻看着我,开口时眼泪突然就跟着下来了。

“黎昕,你怎么就这么讨厌我呢,高一下半学期第一天看到你时,你笑着和程浩还有傅辰逸开玩笑,我就觉得这女生应该挺好相处的。我以前特别讨厌那些和男生玩得好的女生,她们总是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连一瓶矿泉水都要人帮忙拧开。你就不一样,有一回大扫除我们运气不好,刚好分到了我们这一组,垃圾篮子里面好多东西,还很脏。女生不都有这种心理吗?这些脏活累活的都是男生的事情,你二话没说就和一个同学抬着一边就走了,我们教室在三楼还要绕大半个操场呢。你回来洗手时笑嘻嘻的把手拿给刘媛看,还开玩笑说手抖得像抓过麻雀似的...”

她说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印象,反正在她的口中我就是一个力大无穷,坚强的堪比蟑螂的一类人。她一个人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中间好多次我都想打断她或者插两句话,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也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多的泪水,边说边哭,班上这么多人在,我是真害怕他们以为我趁她喝多了欺负她,手忙脚乱的拿纸巾给她擦脸。

我拍拍她的背,发誓从来没有那么温柔的声音去哄一个人:“好了,好了,别哭了。”

早知道我也该学学班长找个地方躲躲的,她终于听进去我的话了,拿过我手里的纸巾自己把脸擦干净了,咧开嘴一排白牙天真的望着我:“你是不是不讨厌我了?”

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我们以后在街上碰到能友好的打招呼?”

我依旧点头。

“那我们能做好朋友吗?”

以我对好朋友的认知和定义,这样是不是太过草率了,看到她期望的目光,还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得到回答她更加高兴了,我真害怕她下一句问出的问题要上升到爱情,我没那么前卫。在她问出下一个问题时我的心都卡在了嗓子眼,好在是我多虑了:“那成绩下来我们填一个学校好不好?”

话音一落我倒绷不住笑出了出来,如释重负:“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都说喝多的人无非有两个常见的表现,一类人很乖呼呼的睡大觉,还有一类人就是变身话唠。张昕呢,属于第二类人,聊着聊着发现即使是我不搭腔她也能不停的说,索性我只要保证她乖乖的坐着不哭不闹,我该吃吃,该喝喝。

第一次发现原来喝醉了的人这么可爱,把她手里还剩有半瓶的啤酒连骗带哄的拿走,杯子里换成茶水,让她乖乖的坐着就一直坐着,就连想上厕所憋不住了都要小心翼翼的请示。我们去完厕所回来班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一个人坐在那儿玩手机,看到我扶着张昕立马站起来帮忙。估计是累坏了,挨着凳子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我和班长同时摊摊手,基本能预料到收拾这摊子的难度。

没过一会班主任来我们这桌,看看趴在桌上的张昕,让我和班长一起先把已经醉了的同学陆续送回去,还有几个清醒的同学照看好还在店里的同学。家在镇上的同学我们就一直安全送到家,实在远了的只能打电话叫家长来一趟。

经过这三年,成长的不仅仅是我们,连家长也跟着在变化,来接同学的没有一句怨言,用其中一个家长对班主任说的原话来讲就是:都是过来人,我们也是从十七八长到现在的,他们前段时间的辛苦我们看在眼里的,只要不越过底线该他们闹的时候就放心的让他们去。原本还担心那些喝多了的同学清醒后会被家长收拾,听到这话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果真最难对付的还是周鑫,班长结完账后撒丫子就跑了,明明刚送完同学回来的路上不是埋怨腿都要断了的吗?刘媛看着摊在一旁的周鑫,轻轻地踢了她一脚,她把脸转过来面对我们继续趴着呼呼大睡。我刚抬起脚,她像是有心理感应似的突然瞪大了眼睛,于是她看到的一幕就是我慌乱的收回还没有作案成功的脚,好在她没能明白我的意图。这一路把我和刘媛折腾得够呛,她一会儿背诗一会儿唱歌,好在大马路够宽敞,人稀车少。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除了过年平时从来没有这么晚还待在外面,九点多我给他们打了电话说要送送同学,晚上会晚点回家。我以为他们早就去睡了,结果我妈还强撑着在客厅看电视,见我回来了让我赶紧收拾收拾一身的火锅味,我换好鞋子她也就打着哈欠回屋睡觉了。

我们生命中的每个人分工其实挺明确的,风雨里闯荡时有朋友并肩作战,当精疲力尽时不在乎我们是否功成名就亦或是灰头土脸,始终支撑着一个安稳的港湾并且毫无怨言的是父母。

以前总是天真的以为毕业就是仅仅和同学、老师之间的别离,我们不也正一步一步的离陪着我们长大的父母越来越远吗?

高考回来的那天,阳台上多了一个粉红色的鸟笼子,里面有一根小小的羽毛还有一些玉米渣。搬家前我家养过一只猫,那儿方便它随时进出,搬家后就把那只猫送回了乡下养着。好像所有的妈妈都不太喜欢家里养宠物的,因为会掉毛很难收拾,送走那只猫后我和我爸一直都想把它接回来,我妈是极力反对,于是这也就成为了我家的长久战役。

我问我妈是不是他们趁我不在的时候,他们达成协议各退一步,我爸放弃猫改养鸟了,可是怎么就只剩下鸟笼子了呢?

我妈在阳台摘菜把事情的原委,慢慢的说来给我听:“还不是因为你。6号那天你不是去高考了嘛,你爸跟平时一样提前半小时下班给你做午饭,就想着你时间紧到家就能吃上现成的多好。我下班了看到桌上还摆着三副碗筷,你爸端着菜从厨房出来问,哎呀,都这个时间了我闺女怎么还没回来?”

她捏着嗓子学我爸说话,都把我逗笑了。

“我这才提醒他你那天考试,你瞧瞧你爸这记性,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忘。饭桌上就一直在说,今年九月份开学和往年就不一样了,以后饭桌上就咱老俩口在家里大眼瞪小眼的吃饭,一点都不热闹。我就让他一个人在那儿说,也不理他,下午回来他就买了两只鸟儿回来。这倒是一点都不冷清了,这鸟精神得很,一直喳喳的叫个不停,也不挑食扔点东西进去抢着吃,好看得很,就是傻得很,这点像你。丢进去的东西全都吃干净了,一点没留,结果还没等到你回家都撑死了,不过还是你好喂,没被撑死。”

“嘿,这是亲妈说的话嘛?”

我妈把摘好的菜端进去,看都不看我一眼,留下一个背影:“这个你不用怀疑,要不是亲生的,你早被我扔了。”

当时听完我妈说的还没有那么大的感触,我也是反射弧够长的,看着我妈刚刚微微佝偻着的背影,还有想起我爸眼角愈加明显的皱纹。原来不知不觉中曾以为时刻为我遮风挡雨的巨人正在悄悄的变老,也许不久的将来我该和他们互换角色。前一秒还坚不可摧的决定,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

睡觉前我翻出一个小的真空袋子,把穿过一次的班服和原本给傅辰逸准备的班服装进去,放到衣柜的最底层。这世上最最放不下的还是父母,我不能自私,不管不顾的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追寻诗和远方,他们才是真正需要我的人。

有的人错过了说明他本就不是对的,有的事要成全终究是要放弃一些东西的,有的谜底错过了想知道答案的时间,往后也就没有非要知道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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