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试着绕道而行（1/1）
我妈问起成绩的事情，我如实招来。我妈明面上没有说什么，还安慰我压力不要太大了，实在不行就去补补课，还有时间慢慢来。晚自习放学后，害怕打扰到他们休息，蹑手蹑脚的回到家，听到我妈和我爸正在讨论我成绩的事情。想想不争气的自己很是愧疚，真害怕到头来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上学期的成绩是撞大运考出来的，把自己划为差生的行列，做什么都没有自信。傅辰逸还是一如既往的帮我辅导作业，总是一步一步的推导给我看，直到我说没有问题他才跳转下一题。但遇到类似的题我还是不敢下笔，做好之后总要看着傅辰逸的脸色来判断自己是不是对的，这事儿彻底惹恼了他。
他把笔放下，双手交叉在胸前，我看他表情不对然后迅速从书包找出橡皮擦：“那个，你先别管我，我自己再算算。”
“你觉得这道题的答案应该是什么？”他语气冷冷的。
我怪我这笨脑子，怎么才能学得好啊。我不敢回答他的话，也不知道怎么接，就这样机械的重复着动作想要快点把做错的题擦干净。
傅辰逸摇了摇头，拿起被自己扔在一边的中性笔，继续做自己的练习题，我平时都用铅笔做，免得错了再做的时候找不着地儿，书面看着还脏兮兮的。可能只有像傅辰逸那样自信的人才敢直接用中性笔。
我拿起铅笔，继续在那道题的题干上找出关键字眼，生怕遗漏了重要的信息。安慰自己，不急不急，错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你刚刚做的是对的，还想要怎么改？”旁边不急不缓的传来傅辰逸的声音。
现在感觉好无语，谁也不怪谁也不能怪，就怪自己脑袋瓜不开窍，傅辰逸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总是这么麻烦他，我也挺不好意思的，自己还这么不争气。有时候遇到不会的题找找程浩，程浩也会耐着性子帮我讲，但看到他埋头认真做题的时候又不忍打扰，总不能那么自私。期中考试后全班调位置，程浩被周鑫替代，只能厚着脸皮找坐在我后面的傅辰逸，好的是班主任说以后就不用换座位了，大家搬来搬去的也是浪费时间。
“你怎么不早说？”我转头看着他，毕竟可以悬崖勒马的。
傅辰逸并没有打算停笔，继续在草稿纸上做着计算。他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打草稿乱七八糟的，有次他拿着我的草稿认真的看，一个劲的夸赞这个工整得很，一眼就可以看到错哪儿了。
“我说了。”说了吗？我不至于没听到吧，“你没听懂。你自己做没做错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我趴在桌子上彻底泄气，过了一会儿想想傅辰逸对我不薄，决定不再隐瞒：“曹楠楠下学期要转学。”
我明显感到傅辰逸的顿了一下，然后像清醒过来似的，用笔在我头上狠狠的敲。“你脑袋是榆木做的？自己的成绩在什么位置还不够清楚吗？整天只知道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我这脑袋不笨也被敲笨了，左手胡乱的阻止他敲我的笔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下学期转到黄老师的班级。”
“黄老师？”傅辰逸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我上学期的班主任，她是教化学的，现在还是理科班主任。”
傅辰逸再次把笔放下，好像很不高兴：“你脑子里真装的浆糊，上学期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我猜到他是会有这个反应：“我没有要颓废的意思，来到这个班之后总感觉很压抑，你们都会很快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然后安排好时间该复习就复习，该预习就预习。还可以反复看自己较弱的知识点，可我不行，我能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就已经很难了。每次老师说有的同学不懂怎么不问？不会怎么就不提前看看，不知道笨鸟先飞吗？我也想早点飞，可我怎么扑棱都飞不起来。”
像是点燃了发泄的导火索，把委屈统统的都说出来。“我知道平行班的氛围肯定不好，真正能自己主动学习的人没有几个，可我觉得现在我在15班就像平行班的差生是一样的，现在我特别能体会他们的心情。我考虑过了，如果调到黄老师的班级，老师肯定会重视我的，自己也更有自信去问不懂的知识点。”
傅辰逸没有插话，很安静的听完。“我听懂了，所以你们就选择逃避，有意思吗？就不能面对问题去解决？”
“我没有要逃避。曹楠楠转学然后重新选择文理科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转去黄老师的班级只是觉得那儿更适合我学习，我们不是在逃避，是面对。”我耐心的解释，想要得到他的认同。我和曹楠楠都不是胆小的人，只是想找到更好的方法对自己未来负责。
他把书合上，现在时间还早，很显然这个周六大部分时间都要用在聊天上了。语气缓和了一些：“你爸妈呢？不会反对？”
我有些心虚：“他们不反对。”
其实他们是极力反对的，高一期末考试前我妈的紧张劲儿到现在我都还记得，知道成绩的时候简直比我还高兴。我爸虽然没有私下夸我，但亲戚问起的时候脸上是满满的自豪。和他们说想调班的事情我还是哭着说的，那么努力才来到自己的目的地，现在却要回到原地肯定是舍不得的。最后我妈心疼也就妥协了，说由着我去，但年级排名只能往上。至于我爸，就让我妈去苦口婆心的劝导。
“昨天抽空我找黄老师谈了，她先是劝我留在15班，我胆也挺大的说了句如果我来您留还是不留？”傅晨逸听我这么说，朝我竖起一个大拇指，被我毫不留情的掰开。
“敢情你威胁黄老师？小人！”他的表情没有才知道的时候那么严肃，或许也被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
我还没有胆量找李老师说，想着先过一段时间好好的找他谈谈，可能李老师会比较好说话吧，毕竟我是拉低班上平均分的学生。我和刘媛、周鑫提起这事儿的时候差点被周鑫掐死。周鑫嚷嚷着要和我一起，说我们是一类人，我都快跪下求她了，我可没有和物理过意不去，咱不是一路的。
刘媛拉着周鑫，生怕她冲动，嘴上也没有闲着：“周鑫咱不凑热闹，你太能惹事没有老师敢要你的。”
唉，瞎说什么大实话，刘媛成功转移了周鑫的注意力，有这么好的两个朋友，其实是很舍不得，非常舍不得的。
傅辰逸瞪大眼睛望着我：“我怎么也算是你的师父吧，哪次请教我问题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双手作揖，错了错了，小的是真的知错了。
“你这个徒儿是怎么对待为师的，怎么也要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老师都已经通知了才告知我。”可曾想过他也是一个啰嗦的人儿。
突然我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曹楠楠要转学的事情好像没有和肖毅说，你怎么也算是他哥们，哪天提一下，对了拉上程浩一起。”
他那双疑惑的双眼看得我有点发毛，赶紧解释：“程浩摆那儿就一笑话，能缓和气氛。”程浩要是打喷嚏的话，肯定自恋的以为谁在想他。
“肖毅也被蒙在鼓里？你和曹楠楠可真行，商量好了的来算计我俩？”你和肖毅的身份又不是一样的，怎么就成和曹楠楠算计的对象之列了。
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我同意这事告诉李老师的时候要提前和他打招呼，他也可以帮我想想怎么开口才妥当，怎么觉得他好像盼着我快点离开？
傅辰逸是个坐不住的主，当天我们就提前收拾东西去找程浩，我可是好费力才翻墙爬进来的。
把曹楠楠要转学的事情告诉肖毅是在体育课上，规定任务完成后老师让大家自由活动，傅辰逸、程浩、肖毅还有周鑫、刘媛和我围坐在草皮上。我们女生都懒不热衷于什么运动，他们仨平时都是坐不住的主，喜欢用篮球交流感情。
毕业很久在陌生城市的餐馆遇到高中同学，两人互相看了一段时间然后欣喜的同时终于准确无误的说出对方的名字，很熟悉也很陌生。老同学见面无非就是回忆过去一起的时光，谈自己现在的境况是聊不了多久的。他说那时候看到我们围坐在一起很想加入但又不忍破坏，感叹一句真羡慕你们这群聒噪的人，我笑着说现在我也很羡慕那时候。
说实话到现在我也不喜欢肖毅，能做到只能是不讨厌。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肖毅的表现很让我们‘失望’，枉费我为此做的准备工作，还是程浩符合我预想的情绪。
我双手撑在身后，眼睛直直的盯着肖毅，他可真够沉得住气的：“曹楠楠转学了，你会不会和她分手？”
周鑫和刘媛不了解事情的缘由，偶尔听我提起过曹楠楠的名字，知道曹楠楠是我的朋友，认得人但不熟，她们两个今天就是打酱油的。刘媛虽然震惊但毕竟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听了就当是知道一个不可说的秘密。
周鑫就不一样快言快语，心里从来不会憋事：“老肖，真行呀，中国男女比例失调，你这么早就预订了？”
肖毅懒得和周鑫一般见识，虽说不上有多熟，同班同学都都大半学期了。周鑫是一个闹腾的人，什么脾性大家都清楚。周鑫也是很知趣的，见大家难得默契毫不吝啬给她禁言的表情便作罢，立马严肃了起来。
我猜肖毅肯定也看我不顺眼很久了，这点我们还是很有默契。他一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表情，挑着眉说：“为什么她转学就要分，你的脑回路真是生得奇葩。”
然后嘴角一撇，说出一句很伤人的话，“难怪老师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每次考试都是奔着最后一名去的吧。”
“这话过分了吧。”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傅辰逸就帮忙反驳了。
“肖毅，说的都他妈是什么话。”接着程浩也借着帮我出气的幌子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说的什么不清楚吗？这是事实。”肖毅也不服输，看着我们一帮人来找他，他的心里肯定不是滋味。说着就起身朝程浩走去，程浩也站了起来，这是要打起来的前兆啊。
傅辰逸见情况不对立马拦住肖毅，我们也把程浩拉着。同学之间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加上我和曹楠楠的关系，和肖毅可以不亲近，面子上还是要维持假象的。周鑫的脸色也不好，虽说这话是冲着我来的，但在周鑫的耳朵里就是明着也骂她是奇葩。这话我们谁骂出来都不会较真，除了肖毅，他在我们这圈子里就是一个外人。我本来心里有气，但看到这阵势也只好装好人，这仇铁定是要报现在不是时候。
“就你丫的有能耐。”程浩这话嘀咕完后大家的也都没有那么冲动了，撕破脸面多不好。
从那以后肖毅算是和我们这帮人结下了梁子，程浩和傅辰逸两人平时倒是装深沉看不出来，只是一起打球的时候总能找着机会犯规打人。刘媛一直属于闷葫芦，表面看不出有什么作为，只是肖毅有什么事情问她的时候装作耳聋。周鑫就要过分点了，起初面对面走过总会说一些指桑骂槐的话，后来把所有有涵养骂人的话都说光了也不忘扔一记白眼。我呢，受着曹楠楠的威胁，对他是相当的尊敬，只是有一回给他的耳光用了吃奶的劲。我们的这一类活动只有肖毅能感受得到，要不然那个同学怎么连带着肖毅也羡慕，我们没有组队去考演员真是影视行业莫大的遗憾。
我们这群人也是挺不友好的，像小学生一样拉帮结派。很庆幸肖毅不是一个记仇的人，要不然以后携妻带子的开同学会，说起这些事那得有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