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太后身边都是毛茸茸9(1/1)
琳琅则垂首思索着那兔子今日的古怪。
兔子当时一进去就对她们坦言——“我唤不醒她。”
只是身上还有积雪,想来是在外面待了片刻。
那片刻里他去做了什么?
琳琅想不明白。
月辉和绫罗也不清楚究竟如何才能唤醒岁穗,毕竟她们的道行都在娘娘体内,并未化成过另一个她们。
最终她们只得相信兔子所言,让他之后与岁穗接触。
其实原本不需要她们去主动让兔子和岁穗接触的。
按岁穗的性子,在发现兔子后定然会要抱回来养,娘娘宠溺岁穗定会同意。
这般一来,兔子嗅到岁穗身上沾染的娘娘身上气息后,定然会将岁穗当成救命恩人。
如此一来再寻个契机,兔子便能回到岁穗身体。
但娘娘之前突然改变了主意,明明害怕兔子却将兔子从岁穗身边带走,甚至还亲手去触碰了兔子。
娘娘身上属于救命恩人的气息,这才会先一步被兔子发觉,由此让他动摇。
不过好在娘娘与他并未再有过多的接触,接下来只要阻止娘娘和兔子的相见就行了。
想到此,琳琅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
翌日,泠妩一直未醒,琳琅这才发觉自家娘娘病了。
太后一病,身为儿子的时盛不得不前来。
只是到底并非血亲,更何况二人年岁差不了多少,时盛只隔着帘子隐约可见泠妩身影,以及她咳嗽的声音。
“母后。”时盛唤道。
帘子里的人好似这才发觉他的到来,咳嗽被主人压住,对他开口:“皇帝不必亲自前来的,免得过了病气。”
泠妩的声音隔着帘子响起,因为染了风寒,声音有些喑哑。
她一边克制喉间痒意,一边心中猜测时盛此刻心中所想。
他这次亲自来,大抵是想瞧瞧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
若是她真病了,那就做一番母慈子孝。
若是装病,也能将前几日她关心他是否按时用膳、真的改过自新一事推翻。
时盛只朦朦胧胧看清泠妩的身影,但前几日她注视自己用膳时的模样经久不散。
所以哪怕现在的他看不见,也能想象得出,她隔着帘子望向他时眸中的慈爱与温柔。
让他抗拒之余,还有些信任她话中的关心。
他的身边除了张成的确是再无人关心过他。
这般一来,他也软了往日冷淡的语气,语带温和:“母后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话一出口,张成先是眉心一跳,用余光去悄悄打量身着玄色龙袍的时盛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此刻才发觉自己这总以冷面示人的陛下,面上染了些许担心。
不管这担心是因为什么,张成都在心中将这个太后的地位一提再提。
而且他总有种预感,日后恐怕还不止于此。
“有陛下这份心就够了。”泠妩回道,想起时盛常常为了朝政不顾身体又叮嘱了声,“陛下这几日可有按时用膳?”
她时间不多,若是她离开后,他却因为身体不好早早离世,届时时朝免不了一场皇位争夺下的百姓流离。
时盛不知为何有些底气不足,顿了半晌,他开口:“母后的叮嘱,朕都记得,只是偶尔会忘记用膳。”
张成嘴角抽了抽。
偶尔?一天四顿忘三顿,也能叫偶尔?
“张成你说。”女子温和的声音带着威压与严肃。
压迫感致使着张成腿一弯就要跪下,“回禀娘娘,陛下他……”
时盛压下心头对此刻泠妩身带压迫的探究,轻咳一声,垂首看向张成的目光里带着威胁。
张成一张老脸紧皱,欲哭无泪。
现在缓过神来,他倒不怕欺骗太后娘娘,他怕的是以后陛下敬重太后娘娘,会想起他今日欺骗娘娘一事……
罢了!反正横竖都是一刀,那就让这一刀迟些吧。
“回禀太后娘娘,陛下他自那日您离开后,日日都会按时用膳。”
时盛满意收回目光,负手而立气定神闲,只是对泠妩刚刚语气里的压迫仍旧带着怀疑。
隔着帘子泠妩都能感受到时盛对她的探究,她没有作声,沉默良久后,才叹了口气,“先帝仙去前曾叮嘱过本宫,让本宫好生照看你。”
时盛掩去眸底复杂。
父皇离世前曾和他说过不止一次,除了祸国外,这个母后作什么妖都要顺着她。
他回道:“朕自今日后,定然不忘母后嘱托。”
见他答得干脆,泠妩也回的干脆,“如此甚好。”
在沉默的氛围里待了片刻,时盛主动开口:“既如此,那儿臣先告退了。”
“嗯。”
得到回应,时盛顿了片刻这才转身。
刚出殿便听到身后传来女子咳嗽的声音。
这才想起,除了起初不知他来时的咳嗽后,刚刚那一番有些亲近的对话里,她的确是一声未咳。
现如今他走了,她才似是憋久了一般咳出声来。
若当真是图谋不轨,她在他眼前咳的厉害,兴许还差不多。
又何必需要这般?
他琢磨不透她这样做的意思在于什么。
难道只是简单的,想让他不为她而担心吗?
时盛批了一天折子也无法静下心来。
张成眼瞧着,这才大着胆子问了声:“陛下可是担忧太后娘娘的身子?”
“此话怎讲?”时盛额前冕旒微动,偶尔显露他困惑的眉眼。
张成试探着开口:“陛下自重华宫离去后,便一直……面带沉思。”
时盛瞥他一眼。
“奴才大着胆子多嘴一问,陛下权当奴才胡言乱语罢了。”张成摸了摸额角的冷汗。
“退下吧。”
“……是。”
张成退下后,独留时盛坐于上首,俯视满殿冷清。
良久,他开口唤了一声人名:“影一。”
“奴在。”殿中凭空出现一道人影。
他一身墨色衣衫,蒙着面跪地,俯首看不清面容。
“你去太后身边,若她有何异样及时回禀……”时盛顿了顿,又添上一句:“若她有危险,护她周全。”
“是。”影一应了一声,消失无踪。
时盛站起身走到窗户旁,望着外间纷飞大雪,忽有怅惘。
他自幼便失了母亲,幼时也曾艳羡过其他皇兄甚至公子。
现如今的他坐拥江山,母爱于他而言只是锦上添花。
但这种被人挂念着的感觉并不生厌,如果她能一直如此,那他也不介意将感情再多倾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