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苏小小的教育（1/1）

2009年2月23日，周一。

特地打了电话给李超，请假去苏州对接仓储系统的运营派驻事务。

一说请假，李超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通骂。

曹晨心里郁闷，这不是在给你的超人科技打工吗？我加入你的超人科技，难道不是为你个人做贡献吗？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曹晨太嫩了。

曹晨是韭菜逻辑，还停留在人人网的鸡汤里，什么和领导一起做一件坏事抵得上做一百件好事。当年，人人网上这类鸡汤满大街，差不多把整整一代人都洗脑了。现在，抖音上还有这样的类似洗脑。

李超的逻辑不是这样的，你曹晨要舔着加入我，那你要老老实实给我做小弟，一切以我中心，我指哪打哪。小弟要给老大创造价值、减少麻烦，而不是创造麻烦、减少价值。老大说的是永远都是对的，哪怕说错了，你也要尽最大的努力，证明老大是对的。

李超为什么之前不管曹晨的团队考勤上班的事情，现在又管得严！那是因为，以前，曹晨不是李超的人，爱干嘛干嘛。现在，曹晨是李超的小弟，那就要唯老大马首是瞻。没什么事情，你得在老大身边候着，哪怕充当门面也好，就算有什么事情，你也要在把服侍老大当成第一任务，事情要用你平时的时间去做。

这是官威！在体制内一直存在，在大机构里也是如此。

“我和申杰、许长安、苏小小已经在去苏州的车上了。”曹晨实话实说。在部队里这种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情况比比皆是，但回到地方，还是如此，曹晨异常反感。

“你这是先斩后奏，这是无组织无纪律……”电话那头，李超暴跳如雷，“这个小小的事情交给你，你居然还搞不定。”

曹晨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任由李超发泄怒火，直到他声音嘶哑，快要讲不出话来。

“扣钱！”李超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晨哥！你完了，得罪超人了！”苏小小紧挨着曹晨坐在长途汽车上。

“我帮他打私工，还以公家的名义扣我钱！这什么世道？”曹晨不理解。

“超人需要的是绝对服从。你刚才犯了好几个错误：一是先斩后奏，对于超人这样的，要早请示晚汇报；二是你顶撞了他，就算他错了，你也不能顶撞他，顶撞意味着否定超人的权威！”苏小小解释道。

曹晨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发现她自己竟然更加懂人情世故。

闲着也是闲着，苏小小讲了很多李超的事情，提醒曹晨与李超打交道需要注意某些某些，总的就是李超不好接触。

“你不早说，你早说我就不跟他混了！”曹晨顿时感觉，自己犯了大错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招惹李超。

“你不跟超人混，也不会认识我呀，我怎么告诉你！我现在也是第一时间告诉你！”苏小小笑了笑。

“你们跟着他多久了？对他这么了解！”曹晨问道。

“许长安跟了两年，我和申杰跟了一年。跟着他有项目做，肉吃不上，汤有的喝，一个月能赚几千块钱，还能接触上形形色色的人，社会实践……”苏小小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

曹晨还是小瞧了3个毛头小孩，在他们3人眼里，或许曹晨才是毛头小孩。

“这个项目10万的标的！不知道需要我们干多少活，能分多少钱？”曹晨故意露出话来，想试探试探旁边的小姑娘。

苏小小惊讶地看着曹晨，然后是一言不发，闭上眼睛继续准备睡觉。

曹晨很奇怪，小姑娘为何如此表情。

“怎么不说话？”曹晨好奇地问道。

“有些人，光长年纪不长见识！自己是菜鸟，还以为别人也是菜鸟。”苏小小轻蔑地回复道。看得出来，她没有兴趣跟曹晨掰扯了。

“说说看！让我学习学习！”曹晨胃口被吊起来了，放低姿态问道。

“学习是要交学费的，要不你喊一声师父！”苏小小随口说道。

曹晨没想到小毛孩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口气，抱着试一试、玩一玩、闹一闹的心态便同意了：“请师父指教！”

苏小小顿时来了兴致，要与曹晨拉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拉钩作数！”

曹晨无奈，也只好拉了钩。

“好徒儿，为师就逐一解答你的问题。”苏小小很开心。

“这个标的多少钱，跟我们无关。超人不会去问英雄眼镜的总标的有多少钱，因为总标的和超人没有关系。”小姑娘一句话让曹晨觉得此人不一般。

“一个开发项目，一开始是1000万，然后层层转包分拆，一般都会经历5、6手，到我们学校层面就是5万、10万的价格。学校里老师再招几个能干的学生，花一个月两个月的时间赶出来，客气的老师会拿1万左右给每个学生，不客气的没人给三千、五千……”

“超人相对比较客气，这个项目我们忙活后一般能拿1万块，所以我们会跟着超人，至于你，应该拿不到钱，因为你刚加入而且顶撞了超人……”

不得不感叹，苏小小是人间清醒。因为曹晨这段时间还在感叹，为什么一个系统在这家公司能卖50万，在这家公司能卖250万，按照苏小小的解释，这纯粹和资源渠道有关系，跟系统本身没有关系。

如果单纯从系统开发和使用角度，其实花2万块钱招三五个大学生就能开发使用了，没必要费这么周章。

“一盒月饼，成本可能不到1块钱，但是经过层层包装，通过各个渠道流通，可能就变成100块、1000块。然后再用在恰当的地方，比如送给达官贵人，他产生的价值可能就是上万了。”苏小小打了一个比喻，曹晨觉得非常形象。

“达官贵人打开月饼吃了，只吃到成本1块钱的月饼会去想月饼本来的价值吗？不会，他会去想，谁谁谁给我送了东西，谁谁谁没有给我送东西，他们想的是权力、是臣服……”苏小小一语点醒梦中人。

月饼的成本是多少、售价是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权力和臣服。这套游戏规则在超人这里是这样，在陈裤子这里是这样。

只是陈裤子没有表现出来，系统成本多少钱、售价标的是多少钱，他不关心，他要的是安静的臣服……

曹晨恍然大悟！只是，他不会臣服陈裤子，当然也不会臣服李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