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模模糊糊懂得（1/1）

安一转身走开之后出了家门，但是她不知道去哪。就沿着麦田旁边的街道踢着石子走着。

其实她在三四岁的时候就听村里面的婶子说过，安大山把她接回来就是想卖几个钱。不然还要多一个吃饭的人要养活，他才不会干这种赔钱的买卖。早让她在她小姨家了。

当时她还小，不懂说的什么意思。只觉得父亲是除了小姨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了。可能当时只觉得在一个家里面有一个人陪着已经很好了。

小姨王秋在她三岁的时候结了婚，嫁给了隔壁村的李国民。在没结婚的时候小姨来的很勤，基本上一个礼拜就回来看她一次，偶尔带个小衣服，或者带点米和面，给她做顿好吃的。

可是王秋结了婚之后次数渐渐少了，变成了一个月一次，又渐渐的成了三个月一次。

再后来王秋在安一四岁多一点的时候生下了一个妹妹叫李倩倩。有了孩子之后相当于有了羁绊。她渐渐明白小姨也有自己的小家。

王秋带着李倩倩来过几次，次数不多。但是还没等和安一说说话小妹妹就哭着要回家。小姨抱着哄了又哄。抱歉的看了看安一，骑着带着小椅儿的自行车又回去了。安一跟在后面跑了几步便停下，看着骑着自行车的王秋当时就明白小姨也有自己的生活。

走着走着，又转回到家门口。安一定了定抬脚走了进去。果然李大山不在家。

她给自己做了个玉米糊糊，吃了半个玉米馍。刷了碗就回屋里了。她今天没有做安大山的饭，心里有气。

她坐在为数不多的家具，一张小矮桌前，这个是吃饭的时候拿出来的桌子，安一把它擦的干干净净。拿出来今天张爷爷给她的一本书。她小心翼翼的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不是书里的文字而是一段回忆。

在会走之后，安大山基本上没有管过她。六岁的时候看着其他小伙伴都去上了[一红班]。她鼓起勇气问安大山：“为什么我不能去上学”

安大山看了她一眼，喝了一盅手边的白酒，把手里的馍馍扔到筐里面“上个屁学？穷成这样了上个屁。”

她看着安大山发火的样子，这半年也没再提过上学。每次其他小朋友下学回家，安一掐着点到家门口看着他们背着小书包。叫住房姨家的小伙子。

“房奇，你们今天学什么了”房奇前几次还告诉她

“今天学写了自己的名字”

“今天学了拼音”

“读课文了”

渐渐的房奇跟小伙伴们觉得跟安一不一样了。他们嘀嘀咕咕“安一又不上学，土包子”“房奇，别告诉她”

安一那天一如既往的等在家门口。“房奇，你今天….”

她还没说完，房奇跟其它小伙伴围过来。

“安一，你为什么不上学啊”

安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自己为什么不上学。但是这种提问她还不知道叫自尊心。只能梗着脖子说“我年纪还不够”。

“可是你跟我们一样大啊”他们不理解。

“我…我长得矮”说完便把门关上了。她背靠着门，咬着唇，眼眶突然红了，泪水顷刻而出。她又抬了抬头，用力挤了下眼睛。将眼里的泪逼退。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趴在门口等他们放学。

安一回忆完之后，眼眶还是红红的，可能想到当时的场景她还是觉得委屈吧。她摇了摇头将脑袋里面的画面摇了出去，开始认认真真看起书。

看了看除了图画真的是什么都看不懂。她懵懵懂懂的合上书。

叹了口气，看来学习还是需要一个老师来从头教一教啊。

安一收拾好小桌子，听到安大山骂骂咧咧的回来了。手里掂着个酒瓶子，看见安一，一下子把酒瓶子扔到她脚下。安一吓的跳了一下。

“你个赔钱货，老子养了你这么长时间，终于轮到报答老子了，你竟然给搅黄了。”安大山指着安一，站也站的不是很稳，东倒西歪的。

安一定了定神，把心里的委屈压下去。直视着醉醺醺的安大山：“养我？你养我什么了？你管过我吗，给我买过一件衣服吗？做过一顿饭吗？”

安大山看着硬气的安一：“那老子也是把你生下来的，没有我哪来的你”

“你生的？难道不是我妈生的吗？你做过一件像父亲样子的事儿吗？”

安大山看着她越说越起劲，甩了甩胳膊骂骂咧咧的向屋里走去，躺到床上鞋也没脱就这么睡了过去。

家里一共就两间屋子，厨房也是在外面草草搭了个棚子。

安一回到她的小卧室，还是以前的厨房，放下一张床还有一个别人家不要的书桌她修了修，没有什么可以放别的东西的地方了。

她躺下之后，听着安大山打呼噜的声音，心里盘算着明天怎么帮张爷爷卖萝卜。

一大早，安一就跑到张爷爷家。

张爷爷给她开了门“吃饭没一一，来咱家吃点啊”安一没有客气在昨天张爷爷就和她说好了来家里吃个早饭顺便教教她卖萝卜。

吃完饭后安一帮忙收拾碗筷，张奶奶在床上靠着笑着说“一一，别收拾了一会儿让来老头子收拾。”

“奶奶，你要不是不让我收拾，下次可不来你家吃饭了啊。”安一打趣道。

张爷爷就带着在安一收拾好的桌子上学起了怎么卖萝卜。

半个小时后，安一眼睛神采奕奕的对着张爷爷道谢“爷爷，我记住了8分钱一斤，一个萝卜大概都是是三斤左右。就是三个八分钱。”

张爷爷为了防止安一不会看秤砣，将大小差不多的萝卜都挑了出来，基本都是三四斤，让她先适应适应。在框里也就装了五十根萝卜。

张爷爷看着安一“你学习东西很快，咱们就卖一筐。多少钱无所谓你先去试试，回来我教你读书”

安一一听更来劲了，读书哎可是昨天自己根本看不懂。

张爷爷把安一送到去镇里的拖拉机前，给了车主一毛钱，将萝卜和安一一起抬上去。她背着一筐萝卜坐上了去镇里的拖拉机。张奶奶怕她冷，还给她在脑袋上戴了一块黄色的头巾。她摸了摸头巾虽然还是有些冷但是心里很热的向镇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