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疑惑（1/1）
在来的路上，胡勇已经跟他大概说明了情况。最近这一年，市领导为了促进夜间经济，搞城市美化，不能让邻国小瞧了这座边防城市。本来要大搞灯光秀，但是技术不到位，只能从动态改为静态，绞尽脑汁才想出七彩霓虹灯这个创意。
沈落的嘴巴张了又合，还是把吐槽咽回去。
只是，有一点沈落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还没异化成深渊之前的灾祸，没有一点警示。八灾之中，没有一个灾祸可以逃过鹰眼。再退一步，灾祸都有强破坏性，有哪个灾祸可以悄无声息的异化成深渊，而不进行任何破坏。
胡勇也不明白，他甚至都怀疑自己体内的鹰眼是不是坏了。
面对眼前这只深渊，沈落起初激动的心情被逐渐压抑，他发现这只深渊太奇怪了。
它就像是一个观察者，安静的躲在霓虹灯后，没有任何动作。那些空间更像是它的眼睛，丝毫没有攻击性。分散的虚无空间就像泡泡一样，怎么戳都戳不破。遇到攻击会退缩，但是没过一会又会重新出现。
几番尝试下来，沈落也无计可施。
“要不，先给老王汇报吧”
暂时没有什么办法，沈落也只能应允。他刚拿出手机，突然觉得不对劲，转头看向胡勇，“老王不知道吗？”
“老王？他知道什么，他不知道啊”，这一问把胡勇问的有点不知所措，“我这种级别怎么可能跟老王直接汇报，再说了，没有你们确认，鹰眼也没有预警，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这种事随便乱说”
“然后呢？”
“然后我就给你打电话”，胡勇认真解释，“你们这些人里，我就和你熟，肯定找你先来确认情况”
“你确定是电话是打给我的？是我接的？”
“这不废话嘛！”，胡勇觉得沈落把他当成傻子，他虽然平时虎，但是不是傻。
“但是......”，沈落蹲在地上，心中盘起疑问，“我从来没接过老胡的电话，明明是组织给我下的调度文件，青江市有疑似深渊异变，速前往。文件上还有老王的签名”
“怎么了？但是什么？”
沈落摇摇头，“没什么”，他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是乱成一团。
算了，多想无益。
处理完这只深渊，再找老王好好问问就是。
沈落站起身，把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先抛到脑后，他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眼前这只古怪的深渊身上。
“老胡”
“嗯？”
“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胡勇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和一个打火机，用两根手指沾着口水捻了捻烟嘴，叼在嘴里。打火机“噌”了三下才冒出火星子，胡勇小心翼翼用手护着，好不容易点燃烟。他坐在石子路边，猛猛吸了一口，说道：“五天前，我刚处理完一只3级怨灾，累的跟狗一样。就坐在那儿，抽烟放松”，他指着不远处的路沿石，“你也知道我这心眼，干点蛮力可以，别的是真不行。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坐在路边，抽着抽着就感觉到不对劲”
“那股子压迫的劲，差点把劳资压死”
“还好当时劳资突然尿急，一个激灵回过神。好家伙，那么大一只嘴巴趴在我肩上”，胡勇手舞足蹈，“我他妈一刀就朝自己砍过去，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先砍再说”
“结果啥也没捞着，还把自己砍了一刀”，胡勇特意拉开左肩的衣服，给沈落展示自己光荣负伤的成果。
“谁晓得那孙子这么怂，溜的比我都快”，胡勇还嘲讽一句，又吸一口，吐出三个烟圈，“回去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之后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沈落听完，也不知道从哪里吐槽的好。胡勇的经历，突出一个随心所欲。但是无语归无语，沈落还是从这段没什么营养的话中听出些端倪。
“你这中华是去年的吧，墓园出门过两个十字口的烟草店买的，都发霉了”，沈落说道。
“你怎么知道？”
“闻出来的”，沈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怎么跟晓涛一样，长了个狗鼻子”，大概是想到方晓涛，胡勇低下头，嘴里的香烟越来越短。“晓涛最反对我抽烟，老是让我戒掉”，吐出的烟雾故意遮盖住胡勇的脸，“戒什么呀，就这点念想了”
“老胡”
“你说晓涛那小子，在那边过的怎么样”，胡勇自顾自的陷入思绪，“他姥姥的，连个烧纸的地方都没有，想给他送点钱都没地儿”
“老胡”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吹散胡勇周围的烟圈。
“干啥”，胡勇抬起头，浓眉下的一双虎眼看向沈落。本来松散的神情一下警觉，身子停在半空僵住不敢乱动。
沈落左手白刃已出，青色火焰就像花蔓缠绕在白刃之上。他高高跃起，挥舞左臂。一道青色火焰随着白刃斩下，顺势而出。同时，胡勇左手火焰疤痕化作一只白虎，死死裹住自己身躯。
青色焰火与白虎相撞，就像锋利的剑刃与巨盾撞击，巨大的冲击力震的周遭草木凋落，寒风改向。
“嘶”的一声，本来趴在胡勇肩膀上的巨口深渊突然变成泥鳅大小，顺着胡勇的身体滑落，隐入黑暗。
一击落空，沈落并未放弃。
若是以前，他定然没什么办法。
但是，现在有【五感强化】的加持，深渊的味道怎么也别想逃不掉。
沈落全身气血涌动，凄冷的月光下，整条左臂被熊熊焰火包裹，周围七彩霓虹灯都被这炫目的青焰夺去光彩。沈落就像舍生取义的战士，双眸中燃起从未有过的坚毅。
他空中腾起，用尽全身力气，掷出手中白刃。
“当”的一声，白刃入地。
完整的火焰以白刃为中心，肆意绽放。脚下不再是沉睡的沥青马路，而是横纵交错的一张青焰火网。“轰”的一下，冲天火焰从火网每一处缝隙喷涌而出，大地彻底苏醒。
化成泥鳅的巨口深渊怎么逃也不可能甩掉脚下这片大地，被青焰直直击中身体。
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沈落一把抓起已经逃到草丛深处的深渊，围地画牢，将它往地上牢笼中一扔。
“死了吗？”，胡勇走到旁边，蹲下身子问道。
“没有”，沈落席地而坐。
“那，接下来怎么办？”
沈落没有回话，他觉得眼前这只深渊有点不对劲。
按道理说，守墓人的心眼火焰很难伤到深渊，就算是他自己的青焰也难以办到。但是，这只深渊确确实实被自己重伤，沈落眼珠一转，“我这么牛逼？”
除此之外，还隐隐散发着一股类似于尸体的腐臭味。
就当他准备仔细查看时，突然，“啊啊啊啊”，刺耳的尖叫响起，躺在地上的深渊像发疯一样，冲出牢笼，扑到胡勇身上，化作一滩透明液体。
胡勇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他疯狂扑打着自己身上的黏液，直到液体消失不见，他才安静下来。
在地上坐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幸好胡勇当时还有白虎护身，【铁壁】，最大程度强化自身防御强度，属于防御性心眼，胡勇的心眼能力。
“这...这...老沈...这...”，胡勇喘着粗气，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说什么。等他再冷静一会，才注意到沈落已经站起身，他顺着沈落的目光望去，傻在原地。
一只眼睛，巨大的眼睛，在青江市最高的建筑，世贸大厦上睁开。
确切的说，是世贸大厦变成了一只眼睛。
密密麻麻类似蛇鳞的金色纹路布满瞳孔，眼珠微微一动，便停在沈落所在方向。
沈落能感觉到这东西在看着自己，它好像要说什么。沈落不由自主往前迈了一步，就像被这只眼睛吸引了一样，无意识的迈了一步。
突然，那眼睛一眨。
一股莫名强大的气压猛然袭来，整座城市瞬间陷入黑暗。
“扑通”一声，沈落也随之倒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