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灵山（1/1）

糟糕！还没给歌儿取名字！

意识到这点，郁言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怎么了？”子昼抱起琴正要上台，见郁言傻了一般呆在原地，轻声询问道。

“我不知道这歌儿的名字…”一会儿该怎么跟观众介绍，难道说我的演出曲目是“无名歌”吗？郁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灵山》”，子昼无语地白了一眼。

“你竟知道？”郁言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子昼。

“先上台吧。”说完，子昼侧身越过郁言，先一步走上了舞台。

“哇！好帅呀~~~”

“古装男神！”

瞬间，观众席便传来女生们惊叹的声音。

确实不是聊天的时候，郁言抬手理了理及腰披散的长发，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走上了舞台。

“郁言出来了，计算机系的大美女。”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舞台中央，耀眼的聚光灯下，郁言微微抬眼向台下的观众望去，好像隐约听见有男生的交谈声传入耳中。

“砰，砰，砰”，自己的心跳声擂鼓可闻。郁言举起手中的话筒，展露出自信的微笑，朗声开口，“大家好，我是郁言，我带来的曲目是《灵山》。”

回头望向身后的子昼，微微点头示意。

周遭的声音仿佛潮水般退去，耳边只余子昼的古琴声悠扬缠绵，琴声渐起，仿佛一卷恢弘的叙事长卷缓缓铺开……

前奏毕，郁言朱唇轻启，“高兮远兮，北斗之山，深兮广兮，南海万千。阳有朱穴，阴有灵泉，歌兮舞兮，凰鸟复还。”

观众席传来窃窃私语声。

“这是什么歌？”

“从来没听过。”

“但是很好听啊，很特别。”

“嘘！”有人冲周围讨论的人示意安静，场馆又渐渐平静下来。

“有女真姬，可感天地，有子巫咸，可炼百丹。彼之桑柘，奇也怪哉，晨起新苗，日落参天。君王失德，天降大瘟，怜我子民，涕泪涟涟。”美好的画面转瞬而逝，变故已生，郁言的歌声愈加悲怆，子昼的琴音也随之相合，仿佛一对苦命的爱人在放声悲歌。

观众席渐渐有低泣声传来，是一些心思细腻的小女生被歌曲打动，竟痛哭失声。连坐在台下的甄辛，也偷偷抹了抹眼角。

“舍身成炉，以祭天地，悠悠万物，莫知我哀，悲兮叹兮，何日归还？”歌声哀婉，好似那失了爱人的可怜人在喃喃低吟，痛彻心扉。

曲终，郁言不知为何竟心中一痛，眼角落下一滴泪来，在聚光灯的投射下，脸上的一点晶莹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哗~”掌声雷动。

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久久不曾停歇，献给郁言美妙的歌声，也献给子昼精彩的弹奏。

郁言稍稍平复了一下澎湃的心绪，低头向观众席深深鞠躬致意。

正要起身的那一刻，耳边突然一阵轰鸣，有无数信息仿佛山洪般穿越滚滚时间长河，一齐涌入脑海，有星辰流转，有山川湖海，有世间烟火，有黄袍加身的子昼，有面容悲切的相弈……

有女真姬，可感天地。

身后的琴师隐在舞台镁光灯投射的阴影里，双手所覆的古琴上似乎有紫色的光华流转。他望向郁言僵直的背影，嘴角上挑，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