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悲惨世界（1）（1/1）

“你是最近才来村子里的吗？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你欸......”

“......”

“是在下冒昧了......”张盏手足无措，脸色涨红，“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从小体弱，不经常出门，而且村子中与我年纪相仿的孩子甚少，我没有什么朋友。今日见到姑娘，觉得一见如故，想与姑娘交个朋友。姑娘若是不愿意，张某也不会强求......”

“说完了吗？”宝珠睨了一眼张盏，又转过头洗衣。

“额......说完了......”张盏也摸不透宝珠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

待洗好衣服并将衣服放在竹篓里后，宝珠冷冰冰地看着站在那里的张盏，只觉这人呆头呆脑，并未理会，径直从他旁边走过。

张盏见宝珠对自己爱搭不理，连忙追上宝珠，拉住竹篓就要往自己身上揽。

“你干什么？！”宝珠怒道。

“我......我只是......想帮你背竹篓而已......”张盏支支吾吾。

“公子请自重！”宝珠咬着牙说，一把抢过竹篓，背在背上，“而且，我看公子不止体弱，脑子也不好使。我不需要朋友，公子请回吧。”

宝珠快步走回家，生怕那张盏再次追来。

只是，不知怎的，宝珠夜里竟梦见张盏，第二天早早便从梦里惊醒。

后来几天，宝珠再也没见过那个羞赧的少年，渐渐的，宝珠已经快要将他遗忘。

每年农历七月初一，是村子里集会的日子，在这一天，所有人都要在广场上集合。

宝珠来到这里已经五年了，每到这一天赵家女人都会把她藏在家里，不让她去广场上，她不知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心里对赵家女人的信任使她能乖乖呆在一堆柴火中一整天。

赵家偏僻，基本上没有人来赵家，宝珠也没见过除赵家夫妇以外的人。

宝珠忽然想起张盏来。

他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

今年还要在柴火堆里待一整天吗？宝珠正想着，外面便传来了“砰砰砰”的拍门声。

“死丫头，滚出来！”赵家男人充满怒气的声音响起，宝珠不敢耽搁，急忙穿上衣裳，跑去开门。

赵家男人脸色黝黑，满脸横肉，胡子像尖刺一样从皮肤里钻出，整张脸油得发光。看见宝珠直接上手揪住宝珠的耳朵，将她往外拽。

“死丫头，怎么这么晚开门，是不是又想被鞭子抽啊？！”

“疼疼......”宝珠双手拽着男人胳膊，一个劲地喊疼。

“现在疼，晚上就让你好好舒服舒服......”男人露出猥琐的笑，看得宝珠一阵恶寒。

男人把宝珠拽进正屋里，狠狠地往地上一甩。

“赶紧吃饭，跟着我去集会。”

男人也不管宝珠，自顾自地吃起饭来。耳朵火辣辣地疼，宝珠捂着，没有什么动作。

“反了天了是吧？让你吃饭你还不吃？！”男人踹了宝珠一脚，直接把宝珠踹翻在地，暴躁地往宝珠面前丢了一个破碗，碗里面的菜汤和着稀粥，全都撒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好好舔吧。”

宝珠瘫坐在地上，默默将眼泪、怒火埋在心里。五年，她已经习惯这样被虐待的生活了。

男人吃完饭，见宝珠趴在地上，咒骂了一句，对着宝珠的头来了一脚。登时，鲜血顺着宝珠的额头流下来。

宝珠被鲜血糊住了眼，只看见一片红色。

“晦气的东西，赶紧收拾收拾，等会儿别给老子丢脸！”

宝珠缓缓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鲜血，勉强能看清路，只是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

“院子里有水，去洗洗吧。”赵家女人进屋来收拾碗筷，见宝珠这副骇人模样，语气怜悯。

宝珠点点头，走向院子去洗脸。

赵家女人此时看着宝珠瘦小的身影，默默叹气：“可怜的孩子......”

临出门前，赵家女人给宝珠重新收拾了一番，换了新衣，编了辫子，还扎上了红头绳。

宝珠一直静静地坐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这个集会很重要吗？”

赵家女人一愣，沉默半晌后，缓缓开口：“对于村子里的男人们来说，或许很重要。”

“为什么？”

“姑娘，我实在是保不住你，今后的日子，你自求多福吧......”赵家女人虽心中不忍，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帮助宝珠，就像当初自己没有办法逃离这个魔窟一样。

“姑娘，你要是信得过我，在去的路上，能逃跑就逃跑，那边有座桥，沿着河水向东南方向跑，就能出去了......”赵家女人贴近宝珠耳朵说。

宝珠心里震惊，点点头。

“死婆娘，弄好了就快给老子滚出来！”

“好了好了！”赵家女人回应着，摸摸宝珠的脑袋，“好孩子，去吧......”

宝珠当然没有成功逃跑，倒不如说她根本没有机会。赵家男人用绳子拴住宝珠的手，自己则牵着绳子另一端，拉着宝珠往广场走去。

路过那座桥时，宝珠看见了小河两边的梯田，平常都是忙碌的妇女，今天不见一个人影。

宝珠看着水流消失在两座山的缝隙处，那就是通向外界的路。

前方已经不再是长满花草的原野，房屋渐渐出现在道路两侧。

路上有不少村民，大多都是男人，他们看见宝珠，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欲望，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宝珠。

“赵老黑，这俊丫头是谁？不会是你媳妇儿吧？”一个瘦猴似的男人盯着宝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宝珠低下头，试图躲避那恶心的视线。

“滚蛋，要想要她，得给钱。”赵老黑虽然嘴里骂着，但是面上还是邪笑着。

“哟，是得给钱，这丫头，长得水灵俊俏，估计尝起来味道也不错！”瘦猴说着就想摸宝珠的脸。

赵老黑一把把宝珠拽过去，说着：“老子还没尝过，怎么能便宜了你！”

宝珠心里渐渐涌起恐惧，她似乎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路上，宝珠遇到过不少像瘦猴一样的人，宝珠感觉自己胃里一阵反胃。

终于到达了广场，村民们挤在一起。

宝珠跟在赵老黑身后，走进了一间屋子。

这时宝珠才发现，这间屋子里，全部都是被捆绑起来的女孩。他们全都蜷缩在角落里，默默流泪，身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数字。

宝珠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便被赵老黑推给一个涂脂抹粉的老女人。

那女人往宝珠脖子里也挂了一个号码牌，给赵老黑了一个写着相同数字的小木牌。

宝珠顿时明白了，赵老黑这是要把自己给卖了！

但是，事实远比宝珠想象的还要残酷。